《意随君欢》第14章


“不会吗?”他松了口气。
“我保证,就算真的怀孕,肚子里也只会有一个。”真是败给他了,都同床共枕月余了,他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噢。”他点了一下头,傻气地拍着胸口。“还好,还好──啊!”想到什么,他又叫了声。
随君欢翻了个白眼。“又怎么了?”
“奶奶要妳今天去见她,我昨天晚上忙着放小宝宝,忘了告──诉──妳──了──”最后几个字愣愣飘出,目瞪口呆地盯着娇妻火速跳下床,活色生香的娇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娘子,我可不可以──”
“回来再说。”用着最快的速度梳洗、穿戴妥当,旋风似地卷了出去。
“放小宝宝。”来不及说完的话语,对着空气吐出,可怜的深闺怨男眨了眨眼,无尽感伤。
※※※※※
“君欢吶,妳和意儿成亲也有数月了吧?”
“是啊。”随君欢奉上茶水,摸不透老太君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只得小心应对。
“意儿的状况……唉,妳也是知道的,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嗯。”其实写意这样很好,心机太过深沈的男人,她不爱。她只要他快乐、真诚的活着,好不好得起来,在她来说并不重要。
但因不明白老太君用意何在,也不敢反驳什么。
“奶奶知道妳是个明理的孩子,意儿是咱们于家的独苗,传承香火就靠他了,所以说──”既然她不行,就让其它人来试试。
懂了!她懂老太君的意思了,是要她答应写意纳妾!
“写意他──他知道吗?”心头微颤,她力持声调的平稳。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他同意吗?
“我提过了,他说,妳答应就好。”
也就是说,现在一伙人就只等着她点头。
他怎么可以这样!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来,若她摇了下头,岂不成了于家的千古罪人?
见她不言不语,老太君又道∶“咱们于家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今日不纳妾,早晚也是要纳的,身为大房正室,就得有点胸襟。往另一个角度去想,多人多福气嘛,是不?纳个几房妾室,她们哪个不是敬妳一声姊姊?多几个人来伺候妳,也是好的。”
有理没理,全让人说尽了,她还能说什么?
今天她要是敢出声反对,不是要落个心眼奇小的“妒妇”骂名,好让人光明正大给休了?
她知道男人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尤其生在富贵之家,但她一直以为于写意是不一样的,他会全心全意的对她……可现在呢?
她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男人,她的婚姻路也很窄,只容得下他与她携手而行,别的女人怎样她不知道,妒妇也好、心胸狭窄也罢,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要的是一份完全而绝对的感情,她不能容忍与另一个、甚至不只一个的女人分享她,她就是办不到啊!
可──她有拒绝的余地吗?
再一次,她感受到嫁入豪门的力不从心,无形的压力,围困得她无力挣扎──
“奶奶作主便是,孙媳──没有意见!”强抑委屈地说完,她情绪失控地冲了出去,也不管有没有礼貌,反正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欢儿!”
远远的,于写意朝她走来,她明明看到了,脚下却没停顿,掠过他直奔回房。
于写意被撞退了两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怎么回事?欢儿好象在哭耶!
“欢儿,妳说话,说话嘛──”于写意在她身旁转得头都昏了,她还是吭都不吭一声,只是拚命掉泪。
“说啊,谁欺负妳了,我帮妳欺负回来。”
谁欺负她?就是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死男人。
“滚开!你的目的都达到了,还理我做什么?你走啊!抱你的三妻四妾去,不要管我──”她既伤心、又悲愤,死命地将他往外推。
于写意听得一头雾水,不晓得她到底在气什么,被赶了出来后,又没胆再跨进一步,手足无措地站在门边,看着她泪水一颗接一颗的掉。
咬了下唇,他二话不说,转身奔了出去。
还真走了?
“混蛋!没良心的死男人──”眼泪落得更凶更急,一发不可收拾。
她叫他走,他就真走给她看吗?他就不会过来哄哄她、抱抱她啊?要在以前,见她伤心,没问清缘由,他是打死都不会走的,是他变了吗?还是感情已经淡了,她不再是他手心里的宝了?
昨日,他们都还耳鬓厮磨、缠绵温存的倚偎而眠,为什么一转眼,一切都变了样,是她看错了吗?他的感情,终究不够纯净忠贞──
这就是她为什么拒嫁权贵之家的原因,她不要步上娘的后尘,不要日日见着自己的夫婿臂弯里拥着别的女人,不要和人分享一份不够完整的残缺情感,不要日复一日,磨淡了结发情,独自对月垂泪,更不要锦被另一方,永远是空寂冷清的──
可,她终究还是没得选择,难道就是她们母女的命吗?
写意爱她,但,又能爱多久?从来都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给妳──”
一串红艳晶亮的冰糖葫芦忽然凑近她眼前,来不及收住的泪滴了上去。
她错愕地仰首。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于写意摇头。“不要哭哦,这个给妳吃。”
“什么?”她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不对吗?”于写意紧张兮兮地解释。“上次小虎子一直哭、一直哭,孙大娘也是这样做的。”他以为那是对的。
悲伤情绪未褪,又被他惹出想笑的欲望。
他骄宠她的方式,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你哪来的?”该不会是跟小虎子抢的吧?虽然她对“老母鸡”一向没好感,但她儿子毕竟是无辜的。
“刚刚买的。”
刚刚?从于府到最近的市集,也有三条街耶!他不就卯足了劲在跑?
一抬眼,果然见他汗流浃背。
怕她流干了泪,他铁定是心急如焚,脚下不敢稍作停留吧?
心一酸,泪雾再度冲上眼眶,怨怼道∶“既然怕我伤心,又为何要纳妾!”
“纳妾?”好熟悉的字眼,他玻а刍叵搿?br />
“奶奶说,她有问过你的。”
“啊,对啦,我想起来了。妳就是在气这个吗?”他偏偏头,不解道。“奶奶说人多热闹啊,而且她们会陪妳,妳就不会无聊了。”
“是陪你吧?”这种虚伪的场面话,奶奶说说也就罢了,他怎说得出口──
“才不,我又不用她们陪,我只要妳陪就好,妳明明知道的!”他大声呼冤。“因为奶奶说,这样妳能多几个人侍候,我才会叫她去问妳的,既然妳不喜欢,那我等一下就去告诉奶奶,不要纳什么妾了。”
敢情他当纳妾和买几个丫鬟是一样的?
她吸吸鼻子。“可是传宗接代的事怎么办?”
“很重要吗?”他思考。
“当然重要。”她怀疑他到底懂不懂传宗接代的涵义。“她们可以替你生孩子。”
“就是像我们每天晚上这样?”
“对。”怎么?突然心动了?他敢说是,她立刻把他扁成猪头!
“那些妳都会做,为什么要找别人?我才不要别人生的小宝宝,从欢儿肚子里出来的我才要。”
“那──万一我不能生呢?”
“那就算了,欢儿不要我抱别人,我就不抱。”
“谢谢你,相公。”害她白哭一场,但是值得。
“那我们来吃糖葫芦。妳一颗,我一颗、妳一颗,我再一颗──咦,多了一颗耶!说不定妳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这颗我们留下来给他好了……”
傻气的言论,以及女子温柔的笑语,交织成一幕温存氛围,那叫幸福。
※※※※※
纳妾一事,在于写意的一哭、二闹、三出走的坚持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错,他真的威胁老太君,如果要找一些恐怖的女人来吓他的话,他就包袱一背,带着欢儿离家出走。
老太君拿他没辙,只得作罢。
日子,也就这样平静的过着,虽然偶有姚香织兴风作浪,也虽然时时得面对老太君的“晓以大义”,但她也总是微笑以对,不再庸人自扰,反正天大的事儿,自有她亲亲夫君替她顶着,她愁什么?只管吃饱睡好任他宠便是。
直到某天──
“君欢吶,我这几天说的话,妳到底有没有听见?”
“听见了,找机会劝劝相公,要他再不喜欢也将就些,多为于家的香火着想。”随君欢温顺地重复。这招也是亲亲夫君教她的,老人家吃软不吃硬,在奶奶面前,只管装傻卖乖,保证吃得开。
“那妳到底有没有在做!”被敷衍了多日,也开始捺不住性子了。
“奶奶,相公你是知道的,固执得像头牛,他说讨厌别的女人身上的味道,我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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