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请止步》第5章


天衡想起带她到餐厅的伟岸男人……他不想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但吻合的地方让他不得不怀疑,是否自己看错人?
“我不晓得你有没有注意到,她身上常常带伤,我们看了多舍不得啊!
“叫她要爱护自己,就算非要做这行,至少选选对象,别和性变态的男人交易,伤了她自己,我们当父母的也会伤心。
“唉……我们是老了,年轻人哪听得进去我们劝告。”
第二个吻合,天衡想起她下巴的红肿,是那个表情严肃的男人制造出来的吗?
“前几天,她老说自己高中毕业、能独立了,不想住在家里,果然,她一声不响独自离开家里,我们能说什么?就当白养了一个女儿。
“你不要问我她去了哪里,我根本不晓得她会让哪个男人包养。年纪轻轻,专靠身体赚钱,她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
严肃的表情板起,他默默转身,走回自己的车子。
看著他的脸色,曾太太很满意,他比上次那个更受她的影响。
打开车门,天衡把手上的花扔进车座,心情陡然变得沉重。
没道理,她只是一个陌生女孩,他们不过见一次面,他不可能把她挂上心底,更不可能为了她的自甘堕落而沉闷。
转动车钥匙,发动汽车,他离开曾家。
突地,手机响起,他顺手接过。
“喂!聂天衡。”
“是我,你在哪里?”
打电话来的人是郑可柔,他的青梅竹马,从小他们在加拿大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且无话不说。
两家的父母亲皆认可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即使不说破,大家都看好他们两个。
去年,天语去世,他和天烨互换职务,来到台湾主持公务,可柔也跟著他到台湾念大学,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可柔是个聪明的女性,她体贴温情,对事物观察敏锐,是个有能力的女孩子,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在企业界里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大家都看好她,天衡也不例外,几次想吸收她为自己效力,可惜,她坚持拿到学位。没人能阻止一个有强烈求知欲的女性向上、前进。
与其说他们是情侣,不如说他们是最好的兄妹、朋友、知己,他知她、她懂他,他们之间有绝佳的默契,旁人无法比拟。
“你在哪里?”
“我在东区,刚逛完书店,你在上班吗?”
“没有。”
“一起吃饭?”
“好啊!我去接你。”约好见面地点,聂天衡驱车往前。
一路上,他刻意漠视在脑中盘踞的身影,然她下巴的伤痕、她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她不让人对她忽视的光艳,瓜分了他所有的心思。
她是个集所有矛盾於一身的女孩,他该把她界定在哪个层面?
是陌生人吗?一个强势的陌生人,未经认可就登堂入室的陌生人?还是个虚荣到愿意出卖自己身体的陌生女人?
才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才一个夜里的谈心,他没道理会放不开她。天衡对自己的“放不开”展开嘲弄。
不想她,下定决心,他把注意力转移。
车停在约定好的地点,可柔迎向前,打开车门,就看见一束金黄色的向日葵。
“送我的?谢谢!好漂亮哦!”可柔把花凑到脸庞。“说,我美还是花颜娇?”
“向日葵不适合你。”向日葵适合……她,一个表面阳光、内心阴暗的女孩?
“那我适合什么?”
“香水百合。”
“我才不喜欢那种娇贵的花,稍稍一碰就坏了。你说我像火鹤,我还比较能接受。”
“你有那么热情吗?”
“没有吗?我的热情,啊!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她唱起妈妈那年代最红的歌曲。“你被我烧到了吗?”
她爽朗笑声感染了他,暂时,他把盈心遗忘。
“你真可爱。”他揉揉她一头被风吹乱的头发。
“天衡,我恋爱了。”她叹口气,说话。
“什么?然後呢?”
“我爱上我的哲学老师,可惜,他结婚了,还没开始追求爱情就失恋,我是不是很倒楣?”
头倚靠在天衡肩膀上,少女对於爱情,总有许多憧憬。
“你悬崖勒马了吗?”
“勒住了,可是马匹重伤过度,差点儿死亡。”
“那就没事了,你的人生还很长,总会碰到合适的人选。”
“如果我的爱情运气一直不好,那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记得,我三十岁还没有交到男朋友,你还没娶妻,我就嫁给你。”
“有我这个候补队友,你担心什么?”
“说的也是,我们去大吃一顿吧!用食物帮我疗伤止痛。”
“没问题,我请客。”说著,他转动方向盘,下意识地,他把她带往昨天和盈心初见的餐厅。
盈心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超过二十四小时。
她一滴水都没喝,混沌的脑海中找不出自救方法。
就这样子了吗?从此顺从命运、出卖灵肉过一生?
从有记忆起,她就盼著长大、盼著终有一天主宰自己的命运,哪里想得到,盼啊盼,盼到後来,她的命运仍然落在别人手里。
不管她多努力挣扎都一样,她是落网鱼,死路是眼前唯一能见的路途。
为什么?盈心不相信前世今生的,她更不相信灵魂轮回,可生命走到这里,由不得她不质疑,前世的自己一定杀人越货、造孽无数,否则没理由让她从一出生就辛苦到底。
她听见门把转动声,抬头,眼底的绝望让几个大男人撼动。
她真的只有十八岁?
“我想,你很明白自己的处境。”虥哥坐在对面,抬起她的下巴审视。
即使青涩,她的美丽不容人忽视,若换个环境,假以时日,她会是最璀璨的一颗星子,只可惜,时不我予,她八字不好,下场注定沦落,她和他一样,挣脱不开命运枷锁。
“我不出卖自己。”坚决地,她抬眼望他。
他看起来很年轻,称不上帅,五官却很有型,颀长的身量往她身前一站,在她头顶上方蒙出一块阴影。他折服人的是他威赫的气势,仿佛任何人往他身前一站都要矮上半截。
“不可能,这是你的命。”他的话不容置喙。
“既然是我的命,为什么不能由我自己主控,你有什么权利来控制我?”
她振振有辞,不怕眼前高人一等的大男人。
“因为我花了一百二十万。”他实说。
“你用钱操纵别人的生命?”
“在我没有钱的时候,我的生命也由别人操控。”虥哥回答。
“我不会妥协的。”咬牙,她固执。
“你怎么能够不妥协,从明天晚上开始,你就必须接客。”
逼良为娼的事情太缺德,但多少成娼的良女回过头来向他称谢,告诉他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世界。
江虥丰认定,在她看清楚钱的美丽时,她会真心妥协。
“我会在明天晚上之前自杀。”她说的坚决。
江虥丰看得出,她不是恫吓、不是夸大其词,她说会死,就一定会死成。
“在我眼前,你没有能力自杀。”
“是吗?死的方法那么多,撞墙、割腕、不吃不喝、听说连咬舌都会死人,我怎么会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固执只会让你多受折磨。”可笑,他居然在劝说她?对女人,他的耐心一向少得可怜。
“我连死都不怕了,怎会在乎折磨?”
冷笑一声,她不是以前的盈心,不再相信努力就会让生命出现春天。她是隆冬里的杂草,抢的是一口水、一方活下去的土地。
“你不会成功。”
“是吗?要不要打赌,我很期待结果呢!”
冷哼一声,背过他,她不害怕,路走到这里,坎坷既然躲不过,赤著脚,她也要逼自己闯过去。
骁哥挫折极了,他没碰过这么倨傲的女孩,任他恐吓威胁、拳脚相向、施打毒品,她都无所谓。结果,一星期过去,她没求饶;十五天,她没妥协;二十五天,她打死不开口求人。
盈心很早就不吃饭不喝水,她计画在下一波毒发时,等待死亡。
偏江虥丰不顺从她的意愿,他安排医生帮她打点滴,让她日复一日囚禁、痛苦。
“你认为自己可以熬到什么时候?”江虥丰看不下去了,没见过这么桀骛不驯的女孩子,就是当年的自己,也没本事受这样的煎熬。
“到死!”撑起残破笑容,她仅存的是什么?一身傲骨罢了。
“我大可以让一群男人进来蹂躏你,我不信你还能坚持。”
江虥丰之所以没这样做,是因为他在她的眼神看见从前的自己,看见当年抵抗著沦落的自己和她一个模样;只不过到最後,他放弃了,而这个女孩用尽生命,也不肯出言放弃。
“我不……容许……”
她的牙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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