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满眼都是她》第19章


“我见到你,所以……”声音是一贯的温柔,她的手却悄悄地摩挲着他的衣袖。
不是不了解她的感情,也曾经与她有过一段,张晓彤在骆苡华的记忆中虽不是那么重要,但至少也曾留过足音。
“晓彤,我有伴了。”他暗示得十分明显。
“我知道。”将手移开他衣袖;她整整自己的发,看着朝这走来的女人,她弯下身,靠在他耳侧,十分诱惑地说:“只是觉得老朋友打打招呼,或许我们还能——”她留下未竟的话尾,直起身,看着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无措的女人,她微倾着头朝她一笑,尔后缓步离开。
骆苡华四周似乎总有数不尽的女人,江凯晴的手捏着买来的风筝,手心有些干湿。这些女人总是柔柔的,对他十分亲昵,而他,从不曾拒绝。
心里有种苦苦的感觉泛起,在喉际转成了厌人的酸,这种滋味她以往不曾尝过;但在,最近,却是尝得太多了。
她走近骆苡华,却闻到飘荡不去的浓香,忍不住退后两步,原本的好心情已不知消失到哪去了。
她是怎么了?为何愈来愈不能忍受别的女人靠近骆苡华,为何当别的女人碰触到他,她心里便会燃起一股怒气,像自己的东西被侵占了。
怎么了?她摇摇头,骆苡华当然不是她的东西.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她该好好想想,最近的她,好像有些变了……。
“凯晴?”张开眼便见她呆立一旁,脸上充满了疑惑及省思,骆苡华忙抓起酣睡的狗儿,硬递向她怀里;他不要她想,不要她思考,只要她看着他就好,怕她一想清楚,又会开始抗拒他,抗拒他给她的一切。
手触到暖暖的一团,她低头便见眨着一双睡眼的小狗,本能地将它抱进自己怀里。眼里,却还带着茫然。
“凯晴?”他将自己的脸挤到她跟前。“你怎么了?”
一回神便是一张大特写横在眼前,江凯晴被吓得倒退一步。
“没什么。”将理不清的思绪压进心底,她低头看着怀中又快睡着的狗儿,这才发现原先特意买的风筝不知在什么时候掉了,如今凄惨地躺在地上。
顺着她眼神望去,骆苡华捡起地上的风筝。“你买的?”
点点头,江凯晴将小狗放回笼子里,才转头对着他兑:“回去了吧!嘟嘟快睡着了。”她嘴角的弯弧十分勉强。
“嗯。”一手拎着风筝,一手拎着狗笼子,骆苡华跟在江凯晴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害怕起来,遂快步追向前,伴着她一起走。
这样,她便不会消失了。
在床上辗转了一整夜,他还是不懂江凯晴突来的情绪低落。
昨天送她回家后,她的心情似乎又转好了,笑容也总算带了几份真。他约好中午一起吃饭,也还笑着送他出门,她的表现一切正常,但却不能赶走他心里的不安。
他有种感觉,好像就要失去她,好像再也握不住,尔后,不得不放。
不会的,他起身梳洗,如今所有的一切全照着他的计划走,他与江凯晴间是一日比一日密不可分,更何况婚礼就在下个礼拜,他们两人间绝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那么他为何抑不住满身的颤抖。
将牙刷丢回洗脸台,他随意地抹抹脸,知道心里的焦躁只有江凯晴才能平息。
驱车前往骆邦,他悄悄地看过江凯晴后,便乖乖地窝到贵宾室去。偶尔,也是要认真工作的。
时间在不断批示公文中流逝,他将一整叠的公文整理好,伸伸懒腰,静待着江凯晴的到来。
轻巧的敲门声燃起他的期待,他微倾着身,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开口:“请进。”
“副董,”身着骆邦制服的女子推开门,必恭必敬地说道:“有位小姐送了幅画来,说是您特别交代的。”
他的眼睛才稍稍黯淡,便又亮起,差点儿便忘了他要送给江凯晴的礼物,他微微笑着应道:“请她进来。”
女职员在见到骆苡华的笑时,那脸无法控制地泛红,她侧过身,让门外的女子进入后,便有礼地带上门。
骆苡华站起身,走向拿着方盒的女子。
“这就是‘绿地上的飨宴’吗?”
有着一头黑长发的珊点点头,将方盒拆开,拿出一幅一片深浅不同的绿缀成的画。
将画递给他,珊蓄意地让一头长发自右边披垂而下,除了制造发如飞瀑的印象外,也让他的手隐在她的发中,要他仔细地去感受那片柔滑。
骆苡华却没注意到这些,他只接过画,十分欣喜地看着江凯晴曾赞誉有加的绿,心中浮起她接到这份礼物时会有的惊喜,脸上便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
再靠近他,珊的胸脯贴着他的臂,她伸手指向画状似解说,却又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倚向他。
突来的重量让骆苡华抬头,他的手本能地扶住这女子的腰,然后那长长的黑发便将他俩困在那暧昧的幕里。
珊看着骆苡华的脸,自那日在画展见到他后,她便将他列为自己的最新目标,虽然知道他是骆氏少东,却苦无藉口与机会让她接近他。
如今,机会来了。
看着他的眼,珊将自己更倾向他,自愿替那三流画家送画来,她要她看上的猎物,陷人她织就的网中。
“对不起,”一直撑着这女子,又得闪避她不断贴近的唇,骆苡华有些狼狈。“小姐,请你——”
他的话消失在一声强烈的抽气声中,自那罩着他的长发缝隙中看去,他只来得及见到急速离去的熟悉背影。
推开还压着他的女人,他无法相信这么俗烂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凯晴!”明知她就算听到也不会停下脚步,骆苡华只能加快步伐追去,然后在关上的电梯缝隙中见到,她泛着泪的眼中,他碎裂的世界。
原来,这就是泪吗?
坐在公园中,她看着自颊畔滴落的水,用手接住,一尝,满嘴酸涩。
原来,这就是伤心的感觉吗?
用手压着自己的心,却好像听不到心跳,整个胸腔里空空洞洞的。
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骆苡华身上压着那女子的景象,除了他们亲密吻着的景象,她的视线中,便什么也没有了。
然后是一阵痛,自她的心贯穿整个身体,让她忍不住蜷起身,抵抗整个人被抽紧的感觉。
理不清脑里、心里复杂的一片,有伤心、有失望、有被背叛的痛苦,还有怎么也隐瞒不了的丑恶情绪,那是嫉妒。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其实是把骆苡华视作专属她的东西,只了解她、只逗弄她;她早把骆苡华视作完全属于她、不让别人触碰的东西。
但他却碰了别人。
虽然是极短的时间,她还是见到那女子是如何密贴着他,她还是见到骆苡华的手百般疼惜地搁在那人的腰侧。
这是从不曾发生过的事,虽然他四周似乎总少不了女人,但骆苡华是被动的;他永远淡笑着,任女人或抚着他肩,或扯着他衣袖,他从不曾主动。
只有对她,他会缠着她、磨着她,他会对她撒娇,好像她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她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如今,她苦涩的一笑,原来一切全是自己构筑着、虚妄的谎言。
那样的心痛也许令她手脚发软,但令她深受刺激的,却是在见到那画面时,她心中浮起的可怕冲动。
如果她手上有东西,她会毫不在乎地往那并在一块的两人身上丢去,然后她会扑上去,狠狠地扯住那女子的长发,也许给她一掌,也许端她一脚,更也许大力啃咬,直到血濡了她的唇、污了她的心。
就算是现在,那股冲动仍旧徘徊在她心里,那种想要伤害别人的卑劣念头,让她想把自己藏起来。
她怎么会变成这么可怕的人,只在乎自己、只在乎骆苡华,其余的人对她都没有意义。对,一点意义都没有,那些胆敢接近骆苡华的女人,全部死掉算了。
她是怎么了?
将自己紧紧抱住,像要抑止心中的伤痛及恶念。
是谁让她变成这样的?是谁毁了她秩序而又规律的人生?
骆苡华。
那紧环住自己的手松了开来,她想起始作俑者的名字。
都是骆苡华,他让她变得不像自己,让她像个白痴似的净想着他,让她迟到早退也毫不在乎,也让她萌生伤害别人的念头。
她不要这些!
站起身,她的脸又恢复冷然自持,她要她的人生回到以往,她要秩序与自制重回她的世界。
只要没有骆苡华就好了,她拿出许久不曾动过的记事本,紧握着它像握住自己惟一的希望,只要没有骆苡华就好了。
拿出笔,她十分冷静地在记事本上写着,直到完成今天所有的计划,她才离开公园。
到处都找不到,为什么到处都没有她的踪影?
骆苡华坐在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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