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第54章


喔,不是徐风,那还有谁?思琪倒抽口气,“难道是吴新杰?”
又琳以手捂面,这简直越抹越黑。“不——”
“嗨。”低柔醇吟忽然从她头顶悠悠飘过。
接着她看到思琪结舌瞠视,来来回回几趟在她和傅恒之间,接着忽然顿悟般的了然于心,眸色沉下,连脸色也变得严峻。
又琳小嘴张张合合,枉然地想解释什么。
“你们办完事,给我电话。”思琪在她能磕巴出句话前,肃杀撂话,绝尘而去。
又琳呆立门前,全身气力都用在心里的声声哀号。
傅恒自她身后将门轻松合上,也不理她,径自转身进了厨房,一时锅碗瓢盆叮咚作响,一面做早餐,一面等着她回神。
终于,她踌躇跟过来,还死揪着衣领,却眼泛水光,目眦尽裂,“你到底是回来做什么!?”
第 31 章
终于,她踌躇跟过来,还死揪着衣领,却眼泛水光,目眦尽裂,“你到底是回来做什么!?”她质问,连呼吸都不稳。
他将鸡蛋打进锅里,小火煎制,遂回身插腰靠住流理台,闲散回道,“我想你了。”
所以就这样在她的生命里随意进出,打乱她早已习惯的阵脚和布局?
“你刚刚为什么要说话?”让思琪知道他们的关系。这才是令她最最介意,最最尴尬,最最恼恨。
“我听到几个名字,她猜得都不对,她那样恳切,我不过是想帮帮她,顺便也帮你。”他悠哉回身,继续照顾锅里正煎得金黄嫩白,兹兹做响的鸡蛋。
一时间,小套间里香味四溢。
“你帮我?”她盘胸冷笑,“你帮我什么?”
“你希望她快些走,我也希望她快点走。给她她要的答案,她不是马上就走了么?”
“可是你答应我,我大学毕业之前,我们的关系,不对外公开!”这样一句娇声斥问,忽然连带拉出一串记忆,那是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心力搞明白的问题 和答案,但在这一刻,她突生出些暴戾和勇气,“而且妈告诉我,你早就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一方面向她不断索取,另一方面又用谎话安抚她!
“那你要我怎样?看着她把你打包送给徐家?”他快手将鸡蛋盛出,又在锅里放进培根。
“为什么……”她气焰消了一半,一句话梗在喉头,问不出声;问了,不啻于承认一切。
“为什么我会知道?”他对着煎锅阴森一笑,“我早就觉得不对劲,所有有徐风和徐妈妈在场的事情,你都必须参加。徐风的画展,你也莫名其妙一定要出席。还愈来愈过分,连你的时间也要一并占用,做什么画展协调。索性把话摊开来,她不仁,我也不义。”
“所以……你告诉她所有的事……?”她弱声问道。原来只有她一人在装腔做势,强撑门面,别人不过是拿她当戏看。
他叹息,“我不过是要她收敛一点,傅家一脉单传,她不会想失去我这个独子,承傅家的祖业。”
她失去语言能力,只对他静静凝睇。
“这样威胁她,有点不入流。但是她拿我们这些人当棋子,随她摆布,自己早该想到可能有这样一天。我不过是拿我的自由,换你的自由,总好过我们统统都被她象傻子一样操控在手,动弹不得。”
原来这些他都知道。他却埋在心里,只字不提。让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小心对付傅太太的亲情攻势;又把心捏碎了重塑,让自己认命死心,相信她与徐风已成定局;还要日日与愧疚争斗,假装不在意将他的信封封删除,甘心一夜一夜因为对他的思念不能成眠,因为对他的辜负放弃柔肠寸断,泪如泉涌。
却原来是他亲手将两人的要害敞开来任人迎头痛击。
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她这些?
“我是答应了你在你毕业前不把我们的关系对外公开没,”他不经意似地耸肩,仿佛无所谓,把煎好的培根出锅盛到盘里,细细摆放到煎蛋的旁边,“但是妈做得太过分,我不得不说。”
所以宁可瞒她。瞒得她团团转,头昏眼花。
“当时我再过两个月就走人,我只想跟你好好相处,不想跟你吵架。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从冰箱里搜出牛奶,倒进玻璃杯。
她闭上眼,冷笑不止。
他这样的轻描淡写,理直气壮,以为他做得漂亮,轻松牵制傅太太的手脚。却没想到早已被她趁势反将一局,输得彻底。
只有她,一头热地想要顾全大局,削尽了自己的心性,只为了让所有人满意,天真地以为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罔顾自己。而终于转到她手上的烂摊子,原来早就势成定局,退无可退,白白辛苦了自己。
“吃早饭。”他摆好饭桌餐具,将她揽来桌边,殷勤伺候,“很香吧?”
她麻木的随他摆弄。
他将鸡蛋和培根赶到她的盘里,殷切瞪视,要看她小尝后的惊喜反应和疾声赞叹。
她乖乖将鸡蛋送进嘴里,再咬一口培根,咸味配合恰到好处,浓郁滑嫩,的确口齿留香。
“好吃。”她说,冷淡垂视面前餐盘,头也不抬,将另一口鸡蛋送进嘴里。
傅恒只当她饿了,宠溺微笑,将自己的大手盖住她搁在桌上的小手,却发现她手冷如冰。
他一惊,正要询问,她忽然埋着头,边咽鸡蛋边含糊道,“你走吧。”
“去哪里?”她不对劲。
“随便,就是不要在这里。”她仍旧埋着头,倔强地不看他。“我厌倦了。”
“你在生什么气?”莫名其妙。
“我今天要陪思琪挑礼服。明天我也不会有空陪你。之后大概也会一直都很忙。哦,你今天就回美国对不对?那刚好。你走吧,一路平安。不过可能得麻烦你自己喊计程车去机场,很抱歉我大概没时间送你。”她语气疏离冷淡得象在与办公室同事讨论出差行程。
思琪这个名字仿佛引起他的思索,“何思琪刚刚说那两个人,一个是徐风,还有一个是谁?”
她倏地要收回自己被他盖住的手,他立即施力将她的努力当即驳回。
她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冰冷象箭簇射穿他脑门。“是那天你看到那个男人。”她看到他蹙眉瞪视,恶毒补充,“我们很亲密,徐风已经是过去式了。跟你一样,天高皇帝远的在法国。我总要找一个能陪我玩的人。”
他显然被气到,惊愕转瞬成狠睇,“你的玩笑一点不好笑。”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的心情。反正原来妈做的安排,你都已经知道,我也不必再假装跟你相亲相爱。你不是用你的自由换了我的自由吗?我是很自由啊,所以我不用再小心翼翼地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也可以随便跟我喜欢的人爱怎样就怎样。真谢谢你。”她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
他瞬间失去辨别真伪的能力,“所以你是说,你之前都在假装?”他切齿狠狺,双眸阴狠。
她冷冷嗤笑,“否则你以为怎样?你的寒假我都劝你去忙自己的,你暑假回来我就马上躲去欧洲玩乐。妈来跟我谈,我才勉强开始给你写回信。这些你都看不见吗——”
她的语音被翻倒在地的餐盘饮杯淹没。
她料到这样的一番刺激言论会惹起怎样的激狂反应。
但是,她都无所谓了。她曾经那样那样痛,以为她一个人的痛,换得美满和局。到头来,却只是因为他的一番自以为是,仓促行事,让傅太太直接摸清两人软肋,痛下狠手;而她的一番牺牲只是一厢情愿,遮眼推磨,还落得被卸磨杀驴的下场。
他横越餐桌,伸掌到她脑后,将她几乎整个人拎到眼前,锐利瞪视,狺狺低语,“你再装啊。”然后他的唇用力覆上她的,风卷残云般将她的舌搅到自己嘴里,狠吮她舌尖残存的奶香,舔咬吞噬,弄得她痛声低吟。她险险抽回惨遭蹂躏的舌,要别开脸,又被大掌在脑后给撑回来,让他重新杀回来,搅得她天翻地覆,痛抽连连。
等他终于住手,她喘息挣开他,以手背在唇上连连狠擦,却擦不去嘴里的隐隐血腥。
“你的吻技烂透了,我现在才知道。”她仍不知死活扬眉挑衅。
他怒极反笑,柔情不再的双眸,与她凶狠互瞪。
他象刚回来那天夜里一样,双手插在宽松睡裤的口袋里,疏冷踱步到床边,缓缓靠坐,“你说得对。刚刚那个吻有点太粗暴。你一直想激怒我,我以为你喜欢那个调调,想那样玩。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换个方式来补偿你。你过来。”
她并不后悔这样激怒他。她也不打算让他得呈,把她哄回床上。在那里没有假装可言,一切裸裎全无遮掩,最原始最激烈的需要和悸动一旦占据主导地位,她就不会有余力控制自己?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