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教主》第7章


「怎么?难不成妳又想抓我去看那些个鬼心理医生了?」
「算啦!我不敢妄想。」
莫咏咏摇摇头,转身把她刚才写的东西,整理好装进一个大信封袋里,然后再打开衣柜找衣服换,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妳去约会?上课?」莫均均问。
「嗯。」莫咏咏随口应了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她很快换好了衣服,拿起皮包跟那个大信封,仔细地折起封口,怕漏了什么似地,这才跟莫均均交代:「我今天晚点回来!」
莫均均既调侃又暧昧地吃吃笑。
「不回来也无所谓!反正我只要找到方严就能找到妳。」
莫咏咏莫可奈何地摇摇头,却也不由得甜笑起来。
「好啦!欸,妳看我跟方严这么幸福,都不会羡慕或嫉妒,也想跟我们一样吗?」
「不会!」莫均均回答得很绝。
幸福?她忽然想到涂剑蘅对「幸福」的定义--哭泣时的臂膀,快乐时的分享……她想要这样的幸福吗?
其实无关乎羡慕或嫉妒,任何人都想拥有一个令自己感动的情人,当然她也不例外,只不过,她有她的问题。
天!她愈想脑子就愈胡涂。
看见她静默,莫咏咏以为妹妹又被她惹烦了。
「算啦!我不逼妳了。」她无可救药似地摇摇头,出门去了。
又剩下她一人了。坐在椅子上,她不安分地翘起椅角,晃啊晃的,却愈晃愈无聊。
她叹口气,离开了座椅。
姊姊的房间还真乱!尤其是那张书桌,简直就像个废纸堆,垃圾桶里更是纸满为患了。
她皱了皱眉头,打算帮她把垃圾倒了。拎起垃圾袋,一张废纸上的资料忽然跃进她眼帘--
钱依伶……电话XXX住址XXX
依伶,她在美国时的室友兼同学。
莫均均的心陡地一紧。
姊姊居然查到了依伶的电话?这么说,她一定跟依伶询问过一切,知道了她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
捏着那张绉掉的纸,莫均均的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怪不得姊姊刚才的神色有异;怪不得,她会说出那种「不见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浑球」之类的话,是因为她知道,曾经有个男人带给她一段痛苦的过往吗?
她一直不肯告诉家人实情,其实是不想再去碰触那道伤口,那个她难以释怀的怆痛……
莫均均并不怪她,她明白姊姊之所以拉她去看心理医生,甚至不辞辛苦地去找依伶,挖出她的过去,并不是想伤害她,而是关心她,想帮助她。
可是姊姊不了解,这种事,除了她自己以外,谁都帮不了。
莫均均长长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里捏着的那张纸,扔回垃圾袋去,重新把袋子拎了起来。
既然姊姊不打算将她的秘密公开,她也没必要去质问;就算是她有心逃避,不愿意去面对吧!每多回忆一次,她的心就彷佛又撕裂一次……
然而,除了那张纸外,她瞥见了另一张纸上的另一个名字……
莫均均的心倏地痉挛起来,难以克制。她扔了垃圾袋,两手重重地撑在书桌上深呼吸……
这么久了,她已经学会不再浪费任何一滴眼泪,但「冯子民」--那仍是个令她痛苦的名字。
「有件事保证你有兴趣!今天下午三点半我在诊所等你。」许克尧在电话里跟涂剑蘅说道。
许克尧都这样说了,涂剑蘅只好驱车前往。
诊所依然很安静,依然不太像诊所;许克尧也依然从橱柜里挖出他珍藏的雪茄,剪去了头,递了根给涂剑蘅。
涂剑蘅接过雪茄,细细一嗅,一派行家地品头论足。
「嗯,好货色!特地叫我来品尝雪茄的?」
「当然不是。」许克尧扔给他一个点烟器,卖了个关子。「雪茄是副赠品,主菜还在后头。」
涂剑蘅以为又是要他帮忙或劝他回来当医师之类的老话。
「前菜已经够精采了,可不可以不要主菜?」
「不行!」许克尧终于下吊他胃口了。「是莫均均的事。」
涂剑蘅吐出一口烟雾,整个人也是一头雾水。
「莫均均?你有没搞错?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克尧在浓浓的烟雾中说:「冯子民的事跟你有关吧?」
涂剑蘅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坐正了身子。
「你说什么?」
许克尧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说:
「上回莫均均来看诊的时候,我曾经跟她姊姊讲过,只要莫均均一天不肯面对她的秘密,她的问题就没办法解决。我建议她姊姊,只有查出她在美国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才有可能帮她。」
涂剑蘅默不作声,静静等待许克尧说下去。
「昨天莫咏咏来过,告诉我她找到了莫均均在美国的室友。这才知道原来莫均均在美国曾经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甚至论及婚嫁;但他男友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忽然自杀身亡,扔下她一个人。」
涂剑蘅重重一震。他的脑子很快将一切连接在一起,惊讶地说:
「老天!她是冯子民的女朋友?!」
许克尧严肃地肯定了涂剑蘅的猜测。
「可想而知,冯子民的死必定让莫均均经历了一段很痛苦的时期。她不明白,也不谅解冯子民为何就此弃她而去,造成她某部分的心理不平。我相信,她现在之所以对爱情的看法如此极端,忙着叫自己也叫别人别信任男人,或多或少有点『创伤后压力违常』的迹象。」
许克尧说了个专有名词--创伤后压力违常。
涂剑蘅明白他所指的,是一个人在经历正常经验之外的心理创伤事件之后,如果没办法走出那阴霾,心理上肯定会产生影响。
他终于了解,为什么每次只要他想触及莫均均的过去,她的反应便如此激烈。
怪不得,那天当她看到子民的画时会是那么地目不转睛,而他竟然买了她前男友的画送她!真是耍宝……
涂剑蘅自顾自地摇头,长吁短叹,并不时地喃喃自语:
「唉,怎么这么巧?怎么会这样?」
「无巧不成书。」许克尧响应他的感叹。「世界就这么一点点大,你不想碰见的人,总会在你面前出现。」
「我倒不觉得认识莫均均是件倒霉的事。」涂剑蘅放下雪茄,他再没有品尝珍品的心情了。「我只是在想,我是否不只间接造成了子民的自杀,也害她受了伤害?」
「喂!」许克尧夹着雪茄的手指指着他,郑重警告。「你别又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觉得你也认识莫均均,可以给我点意见,不是要你再多背个十字架。」
「可是你知道我的思考模式。」涂剑蘅固执地摇头。「你看,如果当初我没让子民去美国,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莫均均还是原来的莫均均:不管她从前可不可爱,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么极端。」
许克尧不赞同地驳斥:「剑蘅,如果什么事都能早知道,那就天下太平了!这并非你的过错!」
这种议题在他们之间早已辩论过多次,涂剑蘅不想再浪费唇舌了;但也在这时候,涂剑蘅下了个决定。
「先别激动,克尧,」涂剑蘅笑道:「快感谢上苍吧!你就要有个义工了,而且是免费的。」
许克尧微笑地吐出一口烟。
「你对莫均均开始有兴趣了?」
兴趣是很早以前就有了,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却是到了这时,他才开始对她有了动力。
「我想了解她的想法,帮助她回复到从前。」涂剑蘅俊逸的脸上掠过一抹惋惜。「子民已经死了,这是没办法挽回的事;但至少,我可以想办法让莫均均别再跟着陪葬。」
「我不赞成你这种赎罪补偿似的态度。」许克尧又严肃了神情。
「并非赎罪,不为弥补。」涂剑蘅郑重地更正许克尧的说法。「如同你刚才说的,我认识她,多少也算是个朋友,我只是想帮她。」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许克尧释然地笑了笑。「我赞成你说的,莫均均不需要再跟着陪葬:只不过她的抗拒心这么强又难缠,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打开心结?」
「我还不知道。辩论?诱导?刺激?」涂剑蘅绝望地摊摊手。「不过,我想以她的个性,大概我们心理学上学到的都对她没效。」
许克尧客观思考。
「如果她肯对人说出那段往事带给她的创伤,其它的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涂剑蘅伤脑筋地眉峰蹙起。
「这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拜托你给我点确实有用的建议吧!」
许克尧开了个玩笑。
「最简单的方法--替她再找个好情人,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涂剑蘅薄唇一抿。
「这是最不可能的。你去哪里找个男人在她面前不被气死或吓跑的?」
「你!」许克尧有意无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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