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恶邻》第16章


“啊哈,你还敢说?!”说到这个她就有气,语气又凶悍起来。
“我们会输是谁害的?当初说好要实行‘合纵政策’,六国联合起来抵抗秦国那个大魔头。结果呢?你们意志不够坚定,受不了泰国的挑拨也就算了,还反过来在我们对抗秦国的时候,发兵攻打我们。你说,是你们比较不要脸,还是我们的耐力较差?’,
这根本不用比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理站在谁那一边,她赢定了。而相反地,魏汗青被反驳得有些困窘,好几秒钟说不出话来。
“情势如此,我们也很无奈。”他想了半天,只勉强挤出这两句话。
“叛徒总是有他的理由,我同情你为祖先辩护的心情。”啊,胜利的果实总是甜美的,她的坚持总算有所代价。
“说到‘叛徒’两个字,你还真是当之无愧,足以获奖。”拍拍手,恭贺她夺冠。
“我什么时候变成叛徒了?”她双手插腰的瞪着他,钦佩他的瞎掰功夫。
瞧你那副假洋鬼子的样子,不是叛徒,是什么?”他哼道。
“我是假洋鬼子?!”她指着自己气愤的大叫。“你这个老学究,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第几世纪?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西元两干零三年,拜托你清醒一点。”
以为还活在十八世纪初,没见过大场面的中国啊?去!
“我非常清楚现在是西元两千零三年,日历上有写,谢谢。”
他还是冷哼;“我只是提醒你,崇洋媚外不能太过分,丢了咱们老祖宗的脸。”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意思。
“丢脸的人才是你,中国会前进得这么慢,都是因为有你这种人的关系。”自己不思长进也就算了,还硬要给人把帽子,可耻。
‘‘我这种人又怎样?”他反驳。“至少我知道我的血源出自哪里,不会乱搞—通!”
“我什么时候乱摘一通?”
“你把房子设计成那个样子就是胡搞!真正的中国文化应该是……”
好好的——个“沟通之旅”,瞬间变成“死亡之战”,两个人都想战胜……
“哇,他们之间的战役比‘战国七推’还惨烈,我们来对了”
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身边固满了来此参观的观众,这些人原本在欣赏楚文化之美,却受到他们唇枪舌剑的影响,纷纷放弃参观,改为参观楚谨言和魏汗青担纲演出的战役;
“小姐,不错哦!你对于战国时代的历史很了解,可不可以顺便为我们导览—下?”
原本她应该被请出去的,这会儿却成了人们询问的对象,害她哭笑不得。
“耶,你不是楚老师吗?怎么你也来看展览,能不能顺便帮我签名?”
两个“顺便”,都不是出自她心所愿。她好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如今却当场出馍,她干脆去撞墙算了。
‘我们的合作计划暂停,我和你没完厂匆匆接过递上来的小册子签上名,楚谨言扬下这句话后即转身离开现场,连让魏汗青展现男性气魄的机会也不给。
“暂停就暂停,我还巴不得咧。”他对着她的背影暗自做了一个鬼脸,也跟着离开现场。
两人好不容易才出现的短暂和解……唉,看样子又泡汤了。
下过雨的台北,微凉的午后。突如其来的——场大雷雨,消去了不少暑气,待在屋子里头的两人,心情却相反的更差。
红色的砖块,依然固住楚和魏这两户人家。不同的是,它们的主人不似周遭的围墙来得和谐,成天想着要如何扳倒对方。
“可恶!”
这大概是他们这两家使用最频繁的字眼,成天不是男的骂,就是女的骂,这会儿轮到女方使用这两个字。
而会使用这个字眼的,当然是楚谨言。其他两个姐妹早就被男方收编去了,哪还记得骂他们?但是她楚谨言有的是志气,而且不畏惧把它大声说出来,隔壁的老古董就是——“混、蛋、蛋、蛋蛋蛋……”
嗯,好多了,她满意的微笑。虽然对于事实于事无补。但至少可以抒发心中的怨气。
低头瞥了一下腕间的手表,楚谨言决定不再把心思集中在魏汗青身上。他虽可恶,但还不值得她花这么多时间去想他,事实上,她有更重要的事待做。
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待做呢?这点保密,卖点小小关于,很快就有答案。
为了让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事趋近完美,她赶忙自沙发起身,走到音响前面播放CD片。
今天她挑选的片子,毫无例外又是她最喜爱的“杜兰朵公主”,每回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听这张片子,有助于平复心情。
高亢的歌声经由喇叭传出,透过空气的传递飘至魏家的落地窗前。芳菲菲其弥章,在这沁凉的午后,更显得芳香弥漫。
淡淡的花香,追随音乐的震荡起伏,窜人魏汗青的鼻子里面。桂花开了,花瓣像雪一般的坠落,流星点点,似醒似醉,又似小蝶一样的飞舞,勾引魏汗青的视线。
也许,勾引他视线的,不是院子里的桂花,而是一墙之隔的
木然地站在落地窗前,凝视几十公尺外的窈窕身影,魏汗青手中的白毛巾似乎也在这一刻冻结了,随着他倏然停止的动作凝住不动。
他的头发依然在滴水,滴在他纯白的浴袍上。他才刚洗完澡,把身体彻底洗涤了一遍,却依然冲不掉心头的人影。
今天她穿着一套黑色的细肩带连身洋装,领口很低,呈方字形,剪裁有如西方十八世纪流行的马甲,将她美好的身材展露无遗。
魏汗青就这么呆呆站立,凝望楚谨言迷人的身影。他知道他现在的举动就像是一个偷窥狂,是不可取的行为,却仍然忍不住好奇。
她在为谁准备香槟?,她这一身打扮又是为谁?是上个礼拜那个梳着飞机头的可笑小开?还是前天晚上送她回家的知名导演?她的生活中似乎从不缺男人,即使她尖酸刻薄,即使她言语犀利,男人还是受她吸引,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可笑,非常可笑。
这若换作是平常,他一定大声嘲笑那些受她吸引的男人,然而此刻他却只想知道谁是她等待的对象。
两分钟后,答案揭晓。
出现在她家门口前的,既不是梳着飞机头的小开,也不是最近才擢奖的新锐导演,而是她现任的男朋友;一个据说有上亿身价的电子新贵。
在女人的眼里,血统纯正、气质高推的纯种狗,永远比全身印满了S符号的混种狗来得强好几倍。
他不禁想起她书里面最重要的论述,男人不单以他拥有的财产为衡量的基准,血统和出身也很重要,现在正在按门铃的小子,毫无疑问即是系出名门。
在这瞬间,他觉得很可笑,胸口却又忍不住涌上一股酸意。
既想大声嘲笑她势利,又恨不得身上印着madeinltaly地百般矛盾。
他知道自己应该走,应该转身。然而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却阻碍了他的脚步,将他钉在原地,窥探隔壁的动静。
他家三面都是落地窗,因此能清楚看见楚家的大厅。而楚谨言也毫不避讳的和她的男友拥抱,亲他的面颊,为他倒香槟。
是香槟吗,还是白兰地?距离太远,魏汗青无法看得太仔细,只看见金黄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晃动。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他们喝的是什么酒?是香槟或是白兰地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差别,他在乎的只有她的微笑。
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对他笑过,有的话也是虚伪的微笑。他们无论何时何地永远互相嘲讽,双方你来我往,不斗倒对方誓不甘休,但他真的想斗吗?坦白说,他不知道。
战斗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目标。商场上斗、职场上斗,没想到回到家以后还是一样斗,难道他们就没有休战的一天?魏汗青深深明白,他这么想可能会丢祖先的脸,八国联军那一回都打输了,现在还想休战。但他真的好羡慕那个男人能轻松地与她调笑,能无拘无柬地解开领带,举起酒杯与她对饮,开心地听着音乐。.
Prlncipessa,ascohami!
公主啊,听我说:Tuchedigelseicinta,虽说你冷若冰霜,datantafi…ammaavinta,你也会被那火焰融化,L’ameraianchelu!
你也会爱他!
空气中传来“杜兰朵公主”中,最令人心碎的咏叹调。那是剧中的女配角柳儿临死之前告诉社兰朵的话,因为她相信杜兰朵最后必会臣服在男主角的拥抱中,体会爱情的滋味。
杜兰朵最后终究体现了柳儿的预言,但是她呢?对男人来说,楚谨言或许未握有杜兰朵的权力,却和她同样玩着残忍的游戏。只不过杜兰朵要的是人头落地,她需求的却是男人的灵魂,典当的东西或许不同,却一样赎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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