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妻》第6章


丫鬟、仆人们,衣襟上则是蓝色的牌子,人数众多。
这几色名牌是齐府的辨识证,齐严下了令,没有佩戴牌子的人,一概不许在府内出入。
这情况让宝宝别扭极了,入府几天,每回听到他以醇厚的声音,叫唤着某个人的编号时,她就觉得不舒服。
店铺、屋子也就算了,每个人都有名有姓,又不是牲口,怎么可以拿来编号呢?
门被推开,高大的身躯踏入屋内,伴随一阵风雪寒气。
「夫君万福。」宝宝敛裙福身.一走上前来,亲自为他解下皮氅。
齐严拍下肩上的白雪,任白嫩的小手,软软搁在胸前,解开皮氅的系带。漆黑的眸子,扫过空荡荡的桌面。
「用过晚膳了?」
「没有。」
「怎么不用?」
她微微一笑。「我在等你。」虽然过了用餐时间已久,她仍坚持要等他回来。
齐严双眸闪动,不动声色,一撩衣袍,迳自入席。
丫鬟按照吩咐,先端上热汤,等到汤盅见底,才陆续端上精致可口的膳食。
宝宝挟了块白斩鸡腿,克尽妻子的职责,为他布菜。
「昨日娘亲们找我去,告诉我许多事。艳娘还说,你爱吃这个。」虽然家财万贯,他偏爱的吃食却很简单。
「谁?」他拧眉反问。
屋里人太多,他水远认不清,父亲娶回来的莺莺燕燕,哪个人是哪个。
「来由自江南的那一位。」
他眯起眼睛,努力思索。半晌后猛一甩头,乾脆放弃。
「算了。」
「十三娘。」她提醒道。
黑眸一闪,恍然大悟。
她叹了一口气,搁下筷子。「你不可以将家里每个人都编号的。」
「很方便。」
「但是太过不近人情。」
他没有说话,显然懒得跟她讨论这件事。
宝宝垂下眼睫,没有继续追究,柔顺的住了嘴,一双晶亮的眼儿,却格外闪亮,不知在盘算什么。
软嫩的小手端起酒壶,为他斟酒。
此路不通,她并不心急,不着痕迹的换了个话题。
「夫君,我想请问,哪一位是你的娘亲?」她仔细观察过,却还是分辨不出,齐严的五官究竟是像谁。再说,他对二十几位夫人都一视同仁,恭敬有礼,却冷淡疏离,她压根儿猜不出,他的生母究竟是谁。
齐严扣住酒杯,面无表情。
「都不是。」
「啊?」这个答案,倒是她没猜着的。
「我是被从府外带回来的。」他简单的说道,彷佛事不关己。
他的生母既不是妻,也不是妾,而是他父亲在外头的情人。他是私生子,因为自小难掩的才华与天赋,父亲才对他格外宠爱,镇日带在身旁,培养做接班人。
宝宝咬着红唇,说不出话来。
他这么骄傲,就算是生母的离弃曾带来伤害,那强烈的自尊心,只怕也容不得旁人的同情与怜悯。
也难怪他订下的规矩,冷硬得不近人情,在他的生命里,从来就只有责任,容不下半点温情。
她鼓起勇气,握住他的大手。
齐严的视线从软嫩的小手,挪移到她的脸上。
幽暗的眸光,让她、心头一热,粉脸蓦地变得嫣红,连忙迅速转开视线。成亲至今,她虽然仍旧羞怯,但已不再无知,能猜出他那样的眼神是代表着什么。
噢喔,糟糕,看来,他把她的安慰想偏了!
她连忙想收回手,黝黑大掌却倏地一翻,将她擒住。
「别随意碰我。」齐严徐缓的说道,目光如炬。
热烈的目光,令她的身子窜过一阵轻颤,夜里的亲蔫画面,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令她呼吸困难。
「为什么?」她小声的问。
「那会让我想要你。」
如此坦白的宣告,让宝宝羞极了,要不是手还被他握着,肯定已经拔腿开溜。
她的羞赧,意外的取悦了他,带着酒香的指,恣意的揉了揉她的嫩唇,直到她喘息不已、唇儿嫣红,这才满意的收手。
「明日我要出城,不回府里,你不用等我用膳。」他淡淡的说道,怀疑要是没有吩咐,这个小女人说不定会饿着肚子,等他一晚上。
宝宝的注意力被调了回来,眼儿一亮。
「夫君要去临城?」她先前听九娘提过,临城的钱庄出了此问题,需要齐严去处理。
他点头。
「那么,夫君不在府内的期间,我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做。」
小脑袋用力摇了几下,不以为然。
「不行不行,我是你的妻子,可不是客人,怎能游手好闲?」
「那么,你想做什么?」
她眨眨眼睛,垂下眼睫,避开视线。
「唔,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小改变。」她轻声说道,模样温驯可人,没半点威胁性。
齐严面露不耐,大手一挥,大方的赐权。
「你做什么都行。」这娇小的女人,软弱得像风一吹就要被刮上天,就算他愿意给予权力,她又能做出什么大事?
「什么都行吗?」她求证。
「我从不食言。」齐严沈下脸,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敢质疑他的信用。
「小女子相信,夫君绝对是一诺千金。」
宝宝忍着笑,倾身为丈夫斟了一杯酒,滴溜溜的眼儿,已经转到丫鬟的衣襟上,盯住那牌子不放,心里盘算着该从何处着手。
她已经找到事情可做了。
曙色方褪,齐府开了大门,众多的仆人拿着雪帚,清理屋里屋外厚厚的积雪。
刚送了爷出门,雪上还有深深的马蹄痕。即使主人不在,奴仆们还是卖力工作,不敢怠惰。
窈窕的身影穿过走廊,左看看右瞧瞧,慢吞吞的晃到大厅,在黑檀木椅上坐定。
身穿灰衣的中年男人一瞧,立刻迎上前去。「少夫人。」
宝宝凝目一望,发现他胸前的牌子上,写了个二字,可见地位非凡。
「我是府里的总管,少夫人往后要是有什么吩咐的,请尽量交代。」他一面自我介绍,还嘱咐丫养快点端上热茶,让少夫人暖暖身子。
「如果我有事想请教,也能烦劳你吗?」
「当然。」
「什么都可以问吗?」
「是的。」
地弯起红唇,笑得万分甜美,从袖里掏出一叠宣纸。
「那么,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总管先是一呆,接着皱起眉头,苦苦思索。
「呃,少夫人,请等等,让我想一会儿。」太久没用,他都怏忘了自个儿的名字了。
「慢慢来,不急的。」她好整以暇的说道,持起拦在桌上,那枝齐严专用的狼毫笔,再用笔杆桃开宣纸,上头早写得密密麻麻,全是二十四位夫人,以及府内少爷、小姐们的名字。
总管瞪着宣纸,有些反应不过来。
「少夫人是想练字?」他狐疑的问道。
她莞尔一笑。「不,我是想拟份名单,把府内众人的名字全列下。」笑容更柔更美,简直要令人目眩神迷。「等所有人都将名字记妥,这牌子就能作废了。」
总管双眼发直,无法转开视线,过了半晌,那些话才渗进他发晕的脑袋里。
啊,他懂了!
他脸色发白,双手乱挥,额上爬满冷汗。
「这这这,少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爷下过命令,牌子绝对不能除下,谁要是没戴牌子,一律得扔出府去。」一想到爷的坏脸色,他就吓得双脚发抖,几乎想跪倒在地上,求宝宝打消主意。
「别担心,爷不会怪罪的。」她笑容不减,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啊?」
「这是爷出门前,交代我处理的。」长长的眼睫,遮掩了闪亮的眸子,只有红唇上惑人的笑,泄漏了一丝端倪。
齐严说了,她想做什么都行,不是吗?那么,她也只是照他的吩咐,尽力而为罢了。
总管擦着冷汗,眉间的结逐渐松开。虽然满心怀疑,但是少夫人说的话,总不会有假吧?再说,爷出门前也交代了,少夫人想做什么,就必须一切照办,任何人都不得违逆。
还没想出个结论,娇软的声音再度响起。
「能请你找几位仆役过来吗?我想尽速开始。」这项陈科旧律颇为棘手,不费上一番功夫,可还解决不了。在齐严回府之前,她得尽速打点好一切。
总管一咬牙,放弃挣扎,束手投降。
「呃,那个那个,标号二四五,快过来。」他吆喝着。
小伙子抱着扫把,小跑步入厅,笨拙的行礼,神态紧张。
「少夫人。」
宝宝点头,提起狼毫笔。「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没回答,胀红了脸,把扫把抱得更紧。
「少夫人在问你名字呢!」总管皱眉。
「我三岁就入府,府里又只用号码来称呼,所以……」他搔搔脑袋,困窘的回答,老早就把名字给忘了。
她叹了一口气。
「请把名册拿出来。」就算脑子里忘了,但白纸黑字总是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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