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墨无言》第37章


林墨那天晚上和她分开时轻轻抱了她,在她抵抗前就放开了,他说,安言,过了今天,我们算不算到了下一世,能重新开始的恋人?
安言受惊了,松弛的神经再次恐惧的绷紧,他深深的眼瞳好像会吞噬自己所有的理智,再次把她的心无防备的暴露在炙热或冰寒下,这份直觉令她不寒而栗。
“不,我们不做恋人!”她的一句话,就褪尽了他轻悦的笑意。再不敢看,她恨不得扛着乌龟壳逃开他的视野,冲到屋里心还怦怦直跳。
手机铃声在静寂中格外刺耳,安言慌手慌脚的按通,瞥到有十来个未接电话,果然游乐场不是普通的嘈杂。
“安言。”
对方显然有点惊讶这次顺利的接通,沉默了下才说:“安特助,你的这顿晚餐吃得可真够久。”
作者有话要说:偶很卡,偶必须说偶很卡,不过总算更鸟,拥抱各位留言的亲爱滴,也抱抱各位可爱滴霸王。
偶还是让他们接近了吧,慢么?不算慢吧,汗,心虚爬走……
错字改了。
失控
陈少蒙?安言多少有点心虚,稳了稳声音:“谢谢陈副总关心,这么晚了,公事我明天给您汇报好么?”
陈少蒙其实已经心神不宁了整晚。那两个人走后,他寥寥的独自回家,然后就什么都不对劲了,吃东西没胃口,看电视无聊,上网看不到两行新闻,又走了神,要说出去哪里混一夜,却又提不起兴致来。熬了一个小时,终于忍不住拨了电话过去,原想站在上司的立场不动声色的打探下那两人是否用完餐分开了,没想到手机通是通了,不过那头根本没人接听,一直嘟声到转进了语音信箱。他白酝酿了半天情绪,不死心的挂了再拨,依然是没人听。
还真就不信邪了,他赌气坐在那里开始和手机较劲——平均一刻钟一次的频率。中途张若盈来了,打扮得性感妖娆,好像忘了日间的事,一到就柔情蜜意的腻在他腿间,半眯着媚眼挑拨着他的性欲。他正打到第八次电话自动进了语音信箱,却一句留言也说不出来,心里一股急火燃烧肺腑,扬手就把缠人的女伴从身上掀开,低声吼:“滚!”。
张若盈跌到地毯上,惊痛委屈倒不需做戏,愕坐在原地半晌,然后捂着脸哭了起来,浓重的眼影在杏核眼旁边晕开斑驳的凄紫。
他回过神来只觉得厌倦,有点无力地摆摆手,“你走吧,咱们两个完了。”
她就骤然止了泪,“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以后你还是能在“新世纪”作你的职位,我不会干涉,不过咱们两个的关系,到此为止好了。”
张若盈愣了愣,提着心尽量问得小心翼翼:“少蒙,别说这种伤感情的话好不好?咱们在一起都大半年了,我对你难道不够好?你哪里不满意,你说了,我会改。”
陈少蒙却只是皱了皱眉,“你还想要什么,开口,办得到的我就给你!”
张若盈噎住,突然觉得自己下贱无比,连出来卖的“鸡”都不如。
大学毕业初出社会那阵子,她对未来也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憧憬。不过志气毕竟不能当饭吃,碌碌无为的飘了几年,她才发现,自己充其量不过是拥有一副漂亮皮相想过好日子的凡人而已,能力不够,毅力也不够,幻想靠自己过上富贵恣意的日子,简直叫痴人说梦。她开始觉得不满足,这个时候,遇到了陈少蒙。
他是个遍地桃花的花花公子,他热衷于追逐美艳的刺激和肉欲的快感,不过这些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也并没有逼良为娼。她肯作他的女伴,就能得到名牌的奢侈品和贵族高档的享受,他甚至还很绅士的说,若真到了讨厌他的一天,她只需打个招呼就可离开。她被诱惑了,堕落前总还想拼命抓住些什么,于是得寸进尺的提出了要一份优渥的工作,他居然也应承办到。于是她贪心了接受了,从此平步青云,只不过在午夜醒来,却常常心慌着眼前的风景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的虚空。
所以,她看不惯安言,那个几乎与她截然相反的女人。她嫉妒她的干练,嫉妒她的努力,嫉妒她眼神里笃定的自信,更嫉妒的,是少蒙的父亲把她当作了准儿媳的人选。
她是嫉妒的,因为时间久了,她不仅没有厌烦,反而渐渐对陈少蒙产生了期待——那些激烈的性 爱,他们共登极乐时纠缠的气息,他倦极熟睡后孩子一样不设防的表情——好像《色戒》里的王佳之,到了最后居然会误以为那个奸狡的大汉奸珍爱着自己。女人就是这样愚蠢的生物,会不知不觉沉沦于那俱给她欢愉和保障的强壮躯体,然后卑微的企望那也可以是某种深刻。
结果,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泛,甚至,连空泛都不如。他坦白的厌倦仿佛一面镜,里面的自己好像褪去了画皮的鬼,鄙俗而且丑陋,污水一样不值钱。
客厅里安静了一阵,陈少蒙也察觉自己这样对一个女人有点过了,口气稍微好了点想拉她起身:“小盈,咱们讲好的,好聚好散,彼此都没有负担的,对不对?”
张若盈咬咬唇。
不错,他和她之间就是金钱的关系。他是金主,所以他要她滚,她就必须滚,如此简单的逻辑。而她呢,甚至还要感激他宽宏的留住了她名不副实的职位和薪水。
她几乎想笑,扯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推开陈少蒙的助力自爬了起来,拍拍裙裾讽刺道:“当然,我不会纠缠你的!不过陈大少爷这次又被什么意想不到的美击中了,所以情不自禁身如火焚了?”
他那时候在酒吧与她搭讪,就是如此吐露风骚。
陈少蒙似乎还真考虑了几秒,苦恼的把高高的鼻梁皱没了型,“我不知道。不过她不肯接我电话,我这里就……”,灰条衬衣的左胸被捏的有些发皱,“闷得要死。”
她连勉力的冷笑都僵住。陈少蒙,居然这样堂而皇之的在跟她讲“心”么?
“你爱上谁了?”
“爱?”他的瞳孔刷的收缩了,勉强嘴硬着:“什么爱?不可能。”
那种迷惑的神情却骗不了人,在那张高高在上的帅气面庞上,显得欲盖弥彰的不安。
“你去死!”张若盈愤怒的摔门而去,陈少蒙呆了呆,有点惊讶平时乖觉的她那刻狰狞满脸的恨意,罢了,对女伴提出分手这种事做得多了,张若盈的反应也不是最夸张的一个。
他摇摇头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反复拨那个号码,渐渐似乎手指和精神已产生了惯性,隔一会儿就要去触碰那个绿键。在最没防备的时刻,居然通了,陈少蒙听到那端淡淡的两个字节,手一颤几乎松了手机,考虑了五秒才蹦出一句话,又立刻后悔自己的语气太酸溜溜的。
那头的人倒爽快,回了一句没心没肺的敷衍,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更厉害了,脱口问:“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和那个林总今天去什么地方了,到底什么关系?”
安言不乐意了,陈少蒙的质问已经出了公事的范畴,于是乎淡淡的避重就轻:“不好意思,可能吃东西的地方太吵了,我没听到手机铃。陈副总有什么要紧的工作急着找我?”
陈少蒙呕血,这个女人总是云淡风轻,好像他的情绪都可以拿去喂狗,“我找你一定要是公事么?你还没有说,你和那位林总究竟……”
“陈副总,今天临时爽约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说到做到,改天有机会一定会补请您一顿晚餐的。至于其它有关私人的问题,我似乎没有义务向您一一汇报吧。嗯,我有短信进来,不能多聊了。您早点休息,明天公司见。”安言说完就毅然决然挂了电话,呼出一口气。
点开短信息,却是才刚分开的那个人发来的。
“今晚我很开心。月光很淡,应该会凉下来吧,那么,好梦!”
安言心惊肉跳,关短信的速度超绝,赶紧着把脑子里某人笑语缱绻的模样一一删除。顺便检查了手机讯息,陈少蒙真够行的,居然这么密集的打过来。安言不禁摇摇头,倒发现有条留言来自江灏。她去查听,那人却是惫懒蛊惑的口气:“今晚星星真好啊,亲爱的,我要不要去找你呢……”
月明星稀,反之亦然,哈哈。安言干笑,暗啐现代发达的通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劲儿的四处传播着暧昧。
热风拂在身上,还没降温,于是捂了一阵细汗。
江灏呢,大约是拨错了号码,那不是他平常对她的语气,也不是他会对她提出的暗示。她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的去向,想想还是作罢,丢了电话去洗澡,清凉的挽了发就倒在床上装死狗。
房间的灯终于熄了,手机依旧黑屏,小区楼下那辆停了许久的银灰奥迪迟迟没发动。幽暗的车灯和着缭绕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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