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夫》第17章


有。
“难道她昨儿个就不在房里了?”臧彧炎喃喃自语,神情掺着惧色。
他缓缓地走到圆桌旁,思忖着她究竟会上哪儿去,该不会又跑到客栈去了吧?还是跑回傅府?
但,不管如何,他得先去找她再说。
甫往房门走,脚却不小心踢着搁在衣柜前的妆奁,险些绊倒。
臧彧炎微恼地踹了妆奁一脚,一踢竟然踢开了盖子,他赶紧将盖子盖上,却又蓦地打开。
“收得这般整齐……”妆奁里头,什么东西全都收拾得有条有理……不,根本就像是碰都没碰过,好似盘算着随时准备要走,遂从没将里头的东西给取出。
她要走?
她是在逼他休妻,好让自己可以有个名目回傅府?换言之,她根本就不想出嫁,她根本在等待时机离开?
惊觉到这一件事,臧彧炎骇然地盖上盖子,二话不说地往外狂奔。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我得要走了。”
西苑主屋偏厅里传来傅廷凤的鬼叫声,她急忙起身,却发觉身旁的人无动于衷,低头瞅着她,探手在她面前挥着。
“珏凰,我要走了,妳在发什么呆?”
蓦地,傅珏凰回过神来,抬眼睇着她,不自觉地扯出一抹干笑。“妳要回去了?不再多待一会儿?”
“时候不早了。”傅廷凤指了指外头。
她睇了外头一眼,才惊觉时候真是不早了,她怎么压根儿没发觉?
“妳要回去了?”
“嗯。”点了点头,临走前,傅珏凰不由得又回过头。“珏凰,妳是不是有心事啊?”
她微诧地挑起眉,勾笑道:“没有。”
“可我觉得妳今儿个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唉,这样也叫没事吗?“好吧,如果妳有什么事,记得要告知我一声,我先走了。”
睇着傅廷凤离去的慌张身影,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大姐和姐夫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向来放荡极了的大姐被姐夫吃得死死的,尽管没待在滨东楼,却时时注意着时间,天晓得尽管身处不同院落,但她们依旧是住在同一座宅子里啊,她在怕什么?
没想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姐,竟也有落到这种处境的时候,真是一物克一物。
而她自个儿……真是笑不出来。
那人,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哩。
哼,还说什么晚些他会找她一叙……叙什么?八成是在温柔乡里和别的女人叙吧!
莫名其妙地丢下句话,逼得她直往他的话里钻,想要钻出他话底的意思,搞得自己心神不宁,真是可笑极了。
身子往椅背一靠,她不禁勾唇笑得自嘲。
人家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推托之辞,她竟细思得这般认真。
垂眸笑得凄凉,正打算要起身回房时,突地,听到阵阵凌乱的脚步声直奔而来,她不由得走到门边探看。
该不会是大姐吧,大姐是个东南西北部分不清的人,说不准找不着回滨东楼的路,所以又踅回讨救兵。
她倚门等着,突觉这脚步声不像是大姐的,正蹙眉思忖,却见一抹灰黑的身影自拱门里窜出,下一刻便将她搂进怀里,她正要开口喊人,却发觉这搂着她的怀抱是如此的熟悉。
“珏凰、珏凰……”
搂着她的臧彧炎哑声喊着她的闺名,声声凄厉心碎,喊得池的心都软了;而他的双臂发狠地将她箝紧,几乎快要揉断她的筋骨,彷若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这男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想耍弄她?调戏她?他以为这样很好玩吗?
“臧彧炎……”她咬紧牙关,忍住满眶的热意,正要开口低斥,却听着他低嗄粗哑的声音响起。
“早上我进房时,发觉床榻是凉的,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我以为妳已经离开很久了……我没想到,回到主屋还可以瞧见妳……老天,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还能够瞧见妳,天可怜见,这一辈子我只要妳了,只要能够拥有妳,我什么都能舍弃。”
早在八百年前他就该体悟自个儿所有不合理的举动全都是因为她!他一直都没发觉啊,一直不解自己为何怕她,只因这份情愫早在多年前便已深植,他却在多年后才发觉。
“你在胡说什么?”她的心软了,向来不为所动的心,竟因为他的一席话而软化了姿态。“你说晚些会过来找我聊,遂我便坐在屏榻上等你,可是谁知道我等了一整夜,也没等着你的人。”
感觉他放在她肩头的手微颤,好似怕极了她离开他,傅珏凰不禁微诧地挑起眉头,彷若他指尖的颤意穿入她的体内,引起了共鸣。
她的心亦在颤抖,然而她却没打算要推开他,只是轻轻地将螓首枕在他宽厚的肩头上。
“我……”原来是如此啊!他连忙解释:“昨夜,我送蒙醒出城,顺便把石榴那女人给撵出府。”
“这不需要花上一夜吧。”说穿了,他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淌在心间的暖意一僵,顿时冰凉了几分。
“石榴是我差人撵出府的,会花上那么多时间是因为蒙醒。”感觉她枕在肩头的脸微移,甚至双手也微微地抗拒着,他低头直视着她,就怕她等不了他把话说清楚便急着要走。
“蒙醒?”
听她唤得顺口,他含妒的扁扁嘴。“都是因为他不走,所以我只好陪着他耗,耗到开城的时间,将他硬往城门外推。”
“为何?”她眨了眨眼。
“只要他不走,我就无法放心。”
“嗄?”
“我怕他又跑来找妳,我怕若是不把他盯得紧一些,会发生……反正,我陪他耗到天亮,将他送出城门才赶回来,见妳不在房里,床榻是凉的,彷若根本没睡过,又瞧妳房内的妆奁都没打开,全收拾得好好的,我怕妳根本是无心要待在这儿。”天晓得他有多害怕。
怕?“倘若我要走,我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留下妆奁在这儿作啥?”她没好气地啐一口,硬是不理会心底那股淡淡的暖意。“那妆奁里的东西全是廷凤的,我收拾好,是要差人送到滨东楼……要不,你要我穿廷凤的衣裳吗?”
他不是向来怕她?现在却怕她走?
一样是怕,但这说辞受用多了,教她微凉的心又漾着淡淡的暖意。
“不不不,当然不,那简直是败坏风俗,还是赶紧差人送过去好了,就明儿个好了,我差若阴送过去。”
睇着他神色慌张,好似真怕她离开,傅珏凰忍不住的笑了。
他一愣,有些讨好地道:“妳笑了。”
闻言,她立即绷着脸,“那你今儿个究竟是上哪儿鬼混到现在才出现?”早已经过了掌灯时分了。
“我到城里找妳啊,到客栈去找,到傅府去找,到大街小巷里奇QīsuU。сom书找,我把自个儿累得像条狗,就怕……就怕……”漂亮的桃花眼闪动着骇意,好看的唇微微地扁起,他瞧起来就像是个撒娇的娃儿。
“怕我走?”她小心翼翼地接问。
他万般不情愿,但仍认命地点了点头。
“为何怕我走?”
“当然是因为……”桃花眼眨啊眨的,瞅着她清冷的脸,最后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因为我是个妒夫嘛……”
“你是个妒夫?”傅珏凰感觉心口一窒,不痛不难受,还漾着一抹快意和满足。
“我瞧妳似乎对蒙醒挺对眼的,只对他笑,对他说话也特别轻柔,甚至还直喊他的名讳……依妳的性子,妳很难对人如此的,遂我想……我一直想,一直想,直到那一夜,妳一句妒夫……教我好伤心。”呜呜,他真是个妒夫啊,他妒忌得快要发狂了。
闻言,心跳急速跳动,像擂鼓般难以自遏,傅珏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我和他一聚,纯粹只是想要知道媚药一事。”
“媚药?”
“我只是想知道洞房花烛夜,究竟是谁给咱们下了药。”其实说穿了,她也不过是想要找个人聊聊罢了,对于媚药一事,她倒也不是追查得很认真。
“哦!”他恍然大悟地击掌,却又缓缓地凑近她一些。“真的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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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火,我只是问问而已……”他只是想要确定罢了,犯得着这么死瞪着他吗?“咱们往后就和平相处吧,往后不管妳心底有什么事,妳定要头一个告诉我,千万别说走就走。”
她不解地睇着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一前一后的表现也差太多了吧?究竟是真是假,她实在没有把握。
“嗄?”他一愣。
他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她还是不明白?
“你为什么会是妒夫?你妒忌蒙醒作啥?打一开始,你想迎娶的人就不是我,所以你才会打算来个偷天换日,说穿了,你想迎娶的人是大姐而不是我,不是吗?”她可没忘了这一回事。
“话说回来,妳不也一样,也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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