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设防》第17章


“为什么不可能?”
“你不要忘了,我大你四岁。”她点出两人不适合的地方。
“三岁多一点。”她自己说的。
“我是你哥哥的前女友。”别人会怎么看待他?又怎么看待她?她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别说关家那一票人,光是自己这一关她就过不了。
“分手了不是吗?”
“我年纪不小了,无法再陪你玩下去,我想稳定下来。”
“妳要结婚,我随时奉陪。”这更不是问题。
她倒抽一口气。他回应得太果决,没有一丝迟疑,果然……他认真了。几时的事?她竟从未察觉……
“我们……生活圈……差异太大……”她硬着头皮挤出这句话。
“或许说,我配不上妳。”她是这个意思吧,藉由另一个配得上的男人,来让他明白这一点。
被他低讽的口吻惹毛,她口不择言,躁郁地吼出来:“不然你还要我说什么?因为你是关梓群的弟弟,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我只是寂寞,刚好你出现了,填补分手后的空虚,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也许还有一点点报复的成分,报复关梓群让我伤心……所以、所以……”
“那就继续利用呀,何必客气?”
这是什么意思?讽刺她吗?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爱你,你付出再多、等得再久都不可能,你的感情,我没有办法回报——”
“那又怎样?”他冷冷回应。
她微愕。“什么?”
“就算是利用,那又怎样?就算是一分不甘、一种报复,那又怎样?这些我全都想过,那又怎样?我有要求过妳爱我吗?有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
真正不明白的人是她,打一开始他就知道她不爱他,但是又如何呢?他从来就不在乎,也没要求过,他能爱,就能自行承担,甚至可以永远藏住这份她不想要的感情,她根本不需要为了这种事逃避他。
“我是关梓群的弟弟,我姓关,妳有气、有怨、有任何的不甘,大可冲着我来,我都无所谓了,妳还跟我客气什么!”
“你……你疯了!”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关梓齐抚额,竟低低地笑了,笑得酸楚,眸心漾着一层薄薄水光。
是啊,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发了什么疯,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痛、那么累地去执着一条根本走不下去的路。
“妳从来就没有懂过我,不管在妳还是我二哥的女朋友时,还是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妳从来就没有懂过……”
“关梓齐……”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她欲言又止,心房泛着连她都陌生的酸与痛……
“再一次,当着我的面,把那些话,亲口告诉我。”然后他想,他会死心,离她远远的,并且——彻底忘掉。
这一刻,她竟犹豫了……
“我……”
“说,我在听。”
“……不爱你,我们……结束。”
“好。”他点头允诺。“我们结束,妳不用再担心出门遇到熟人,不用担心怎么解释,更不用担心我会对任何人说什么,今天之后,在路上遇到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不会再有谁知道我们的事,也不会再有人给妳压力,强索妳给不起的感情,这样妳放心了吗?”
拨开她放在门把上的手,主动替她关上门,房里房外,彻底断了最后的牵绊,断得干干净净。
从此,再无瓜葛。
他不在了。
一回到家,她便立刻察觉到这一点。
因为在她家留宿的次数过多,时日一长,她的住处放了许多他的私人用品,包括衣服、刮胡刀、盥洗用品、他常看的汽车杂志、他用的茶杯,还有无数次穿着替她买酱油、追垃圾车的拖鞋……全都不见了!
凡是属于他的一切,由大到小,无论多细微,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就好像,他从不曾存在过,不曾在她的身上,心上烙下痕迹,不曾有过那些疯狂激情的夜晚,不曾相濡以沫,亲密共眠……
全消失了,任何能让她想起他的,全消失了,绝了心连记忆也不留下,唯一多出来的,是茶几上的一把钥匙,一如他所说,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断得干净。
我将空间释出,还给妳的下一个男人。
她当初给他的钥匙底下,压着这么一张简洁俐落的纸条。
她跌坐在沙发上,仿佛全身的力量全抽干了,位于心房的地方,像是挖了一个大洞,空空的,连她都不知道失落了什么……
她失落了什么?不,没有,一切全都如他出现前一样,全然单身女子的住处,没有一丝一毫男性驻留的痕迹,原就该是如此。
那为什么,她还会觉得茫然得无所适从?
为了填补心房那道缺口,她开始密集地与异性约会。
她的追求者,从来都不在少数,要找到取代关梓齐的人并不难,只要她忘记坐在机车后座拥抱着他、牵着手尝小吃、还有枕在他腿上睡着的感觉,就可以了。
一点都不难的,不是吗?
她不愁没人陪。
她让工作、约会排满行程。
她认真挑选交往对象,这一次,她想定下来了,想认认真真找个男人过一辈子。
她每天都好忙,忙得没空想其他。
渐渐地,她变得不爱回家,分不清自己所逃避的,是无人相陪的孤单,抑或是逃避面对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他的事实。
只是,偶尔仍有那么几次,会遗忘他已离去,下意识喊出那个名字!
“关梓齐!我说了多少遍,淋浴时!”声音顿住,等不到任何的回应,一瞬间发怔地呆立原地。
她时常提醒他淋浴要记得拉上浴帘,别弄得整个浴室湿答答的,但他坚称凶手不是他。
“栽赃是律师的强项吗?明明就是自己不长记性,干么牵拖到我身上来。”
他们争论过好几回,没有结果。
原来,真的是她不长记性……
还有好几回,张口喊人替她拿换洗衣物进浴室,他会说:“就出来呀,这里又没别人,反正会饿虎扑羊的人绝不是我。”
他嘴上耍贱,对她的每一个要求还是会照做,所以她总是说——
“关梓齐,我饿了。”
“关梓齐,去倒垃圾。”
“关梓齐,水管不通。”
“关梓齐,这个礼拜轮到你洗碗。”
“关梓齐,你的球赛好无聊,我要看新闻。”
“关梓齐。”
每回想一句,鼻头便没来由地发酸,莫名地想哭。
现在,没人会弄湿地板、和她抢电视,也没人会替她追垃圾车、半夜跑腿买宵夜,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他不是对的那个人,所以她没有做错,她一直如此确信。
但是,为什么他走了,如她所愿地由她生命中退出,让她自由去寻找对的人,谈一场没有负担、没有压力的恋爱,她反而更不快乐?
又过了更长一段时间,她对所有的约会意兴阑珊,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也哪里都不想去。
她变得爱发呆。
以前觉得发呆是浪费生命的事,现在她却一直在浪费生命。
她再也无法否认,他的离去对她所造成的影响。
她在乎他。
这点早在为他赌上律师生涯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不敢去面对的,是在乎背后,更深一层的情绪。
关梓齐一定不知道,她会决定结束,是因为发现到自己已经太在乎他,她天真地以为,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不过事实证明,好像真的有点晚了。
她想,她早已爱上他。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过去!
曹品婕终于决定丢下笔,抬头迎视门边杵着的那个男人。
“你没其他的事可做了吗?”任谁被人这样目不转睛当白老鼠研究,都不可能自在到哪里去,他是吃饱太闲了是不是?
“有。但是眼前有更重要的。”关梓群面不改色,回应道。
“你指的可是在我办公室前当门神?”她淡淡讥讽。
“是当门神背后的理由。”不理会她带刺的坏口气,目光轻瞥插在瓶中绽放的香槟玫瑰。“妳到底在做什么?”
“研究一件合约纠纷的诉讼案件,内容是——”
“妳知道我不是指那个!别人追求妳、送花、吃饭,为什么不拒绝?妳究竟是抱持什么样的心态?我真的不懂妳了。”
“干么一副捉奸在床的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吃醋咧!
不想再迂回下去,他单刀直入。“妳和梓齐到底怎么了?”
她表情一僵,本能地防备。“关梓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少——”
“有没有关系妳心里清楚,品婕,妳还要瞒我多久?”
他果然……知道了。
“还能怎样?你不是要我放过他,适可而止吗?”人家都出言警告了,她还能怎样?
意思是……“你们分手了?!”关梓群太惊讶,前阵子见面,梓齐居然绝口不提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