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狂》第14章


让香思永远不知自己身世,让他们可以如此缠绵至地老天荒,哪怕他曾领受过多少无情岁月,如今有香思,他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香思在他炙热的吻下颤抖地回抱他,她的爱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魂飞魄散,这寻得所爱的悸动,这拥着命中所爱的满足,值得她付出一切守护。
朔风冽冽,入冬天冷刺骨。
恒山僻处,空旷的野地,芦苇凄凉的环绕着泥地上墓冢。
樊烈领着一干龙虎门弟兄,在凄艳的夕照下,当他真正见到碑奇Qisuu。сom书石上的名字,眼中进射出野兽般疯狂的精光,随即,他崩溃地扑倒墓前抱住碑石仰首撕心扯肺痛嚎出声“不不”他不顾兄弟们在场痛哭失声,那野兽般的悲鸣令身后众人不忍卒睹,纷纷掉下泪来。
樊烈抱着碑石,觉得心肠都被这残酷的真相撕裂碾碎。他千里迢迢寻来的香思,竟是荒地里冰冷的坟冢,不……热泪淌下他狂猖的脸庞。他的香思,他呵护真爱的香思竟会横死他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香思……香思啊……”
在那痛心疾首的壮硕身子后头,萧凡陪着牙儿也默默地低声啜泣。
年老的龙虎门主不停暗暗掐牙儿手臂,低声命令。“哭大声点,再大声点……”他早早收到香思的信帖,知道这全是假的,只好按着香思的意思卖力演戏给樊烈看。他掐的力道加重。“快,眼泪、眼泪……”
唉哟,师父掐得人家好疼哪!“师姊啊天啊-阿娘喂”连墓碑都找人做了,师姊真会整死人。牙儿吃痛果然粉自然地进出眼泪。她一副痛心模样,在师父的眼色下,嚎啕痛哭。“妳死得好惨啊,大师兄来看妳了……天啊……妳瞑目吧……师姊啊……”
萧凡斜眼瞪牙儿山眼,从齿缝中哑声命令。“妳说些别的,更凄厉点儿!”他深伯樊烈起疑。
还不够惨啊?牙儿皱皱鼻子,嚏嚏鼻涕,气运丹田,卯足了劲,往前一扑,拍地痛呼。
“牙儿也不想活了!”真要这样煽情是不?“妳抛下牙儿,牙儿也不独活了……牙儿不想活了,以后再没人给牙儿做点心,以后再没人弹琴给牙儿听,以后牙儿再没人可以说话了……呜呜呜……牙儿干脆死了去陪妳,妳真狠心……师姊啊……呜哇……妳好惨啊……天啊……地啊……把找的师姊还给我啊……”她干脆将脸埋进黄土里,身子故意颤抖个不停,抖得肝肠寸断,哭得众兄弟们纷纷热泪盈眶,一副大家都别活了的气氛。
哼,够洒狗血了吧!牙儿简直佩服起自己的演技了。为了师姊,她可说是没有形象了。
牙儿凄厉的哭声令前方抚墓的樊烈更加悲痛万分。樊烈一身傲骨都为这个女人的死讯给击碎,他宛如被人抽干了生命,悲痛欲绝。
“大师兄,天色暗了”许久不见他起身,师兄弟们忍不住唤他。
樊烈失魂落魄的跪坐香思墓前,槁木死灰地一句:“你们先走吧,让我在此陪香思几天。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一定好寂寞。”樊烈摸着碑石上的名字。
“不怕,大师兄陪妳”他心智涣散喃喃自语。“是师兄不好,没有好好保护妳……”原本总是精光外露、神采飞扬的黝黑瞳眸如今是山片血红。“香思,是师兄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妳,让妳横死异乡……我的错……”
牙儿纵是再气大师兄那蛮横霸道的性子,此刻也不禁要动容。“大师兄?”怕是师姊看见这一幕也要心软吧?
“就让他留在这里。”萧凡领旗下子弟离开,牙儿随行于师父身侧。
看来,樊烈是真信香思死了。萧凡暗暗松了口气香思啊香思,妳用计安抚这头猛狮,但为师见徒儿身心重创,真个也感到内疚,妳真把妳师兄克得死死地。“唉……”萧凡难过地叹息。
牙儿抹干脸上泪迹,悄声地道:“师父,过些天我也要和你去,我想念师姊……”
“嘘”萧凡瞪牙儿一眼。“别提!妳要真关心地,师父会跟她提起,妳留在龙虎门,免得师兄回来起疑。”
“哦。”牙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她再回头,看见远处墓前的大师兄动也不动。“我觉得师兄好可怜。”
“被情所困的人都是可怜的”萧凡叹道。“都是瞎了眼,盲目又冲动的可怜人,但愿妳师姊真的幸福。”
正当樊烈哀伤得不能自己之际“呵呵呵……”干净清脆的笑声,令山林里寒风减去了冶意。
香思和荆掠及无痕坐于亭子底下,石案上搁着下了一半的棋盘。荆无痕刚习会使棋,他这初学者每下一步路子都惹来一旁两位“前辈”的讥笑。
他皱起眉头,见香思毫不留情地吃掉他一颗棋子。
荆掠一旁嚷嚷:“叫你别下这处,看吧?你听我的,使那颗棋子!”
荆无痕脸色难看,偏偏不依,按自己性子使果然香思又笑玻Р'连吃他两颗子。
“徒弟终是斗不过师父的。”香思笑玻Я搜邸?br />
“嗟,瞧这丫头猖狂成这样!走走走”荆掠使劲推开无痕。“你坐过去。”他兴致勃勃挽起袖子。“看爹怎么杀她个落花流水呜呼哀哉!”
“只怕你比无痕还不如。香思讥笑他,惹来荆掠一阵哇哇呼嚷。
冬季山上寒意彻骨,她笑着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忽然无痕将她整个人抱至腿上,安在自己怀中。
“你?”香思脸一红,看见他一贯冶淡的表情,但是那关切的自然动作,已经令她暖进心坎底,忽然对面又是一阵呼嚷“吃掉妳了吧!哈哈!”趁她分心,荆掠使了一招险棋,吞掉她三颗子。
无痕摸着她的后脑,大掌摩挲她柔软乌丝。香思正要落棋,分了心贪看他一眼,看见他竟无比温柔地冲着她微笑。
“无痕?”他的笑使她恍惚。
对面又是一声暍采。“又吃掉妳啦,哈哈……”
香思愕然,回过神看荆掠老顽童般抓着棋子哈哈大笑。“这叫什么?”他摸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
“这叫“英雌难过俊男关”,哈哈……无痕,义父这招果然有效吧?”
香思眼一睁,明白过来,仰首瞪住那对深邃的眼睛,瞋怒道:“几时你也变得这么狡猾?”香思拧了把横在她腰上手臂。“性子冷就算了,这般狡猾就变阴险了!”嘴里骂着,却也忍不住被他们父子俩的诡计逗笑了。
对着江湖人人惧怕丑陋极了的恶人,偎着外貌冷俊神色冷漠的荆无痕,蔚香思却如鱼得水般悠然自在,轻松快意。
果真是她性属水?所以对这旁人眼中的寒恁地感到亲切自在,她活得比在龙虎门时好。冬季了,但她眼角眉桧仿佛还透着春的明媚,这里没有樊烈炙热的凶猛的感情。
荆无痕伸手轻轻按住她眼角扬起的笑,香思占有地往后一倒,瘫进那片宽阔胸膛,像是跌进一片无边暖洋。她俏皮地微笑着上望他正俯视的眼,四目相触,流盼间情意缓缓传递。
他黑眸深不见底,瞳眸中只有她美丽的脸。她眼含笑盈盈似水,汪汪地恍似要融掉他。
情潮汹涌,-切尽在不言中。
香思并不知道,身后这个看似冷淡的荆无痕,早把那寒魄琴抛落崖下,随着那本谱子一并抛落云深处。
那时他站在悬崖睥睨地冷望珍琴葬送云海。“我心已动……”他再不能平心静气的使琴,香思已经扰乱了他的心海,“让过去随琴尘封。”封住关于香恩的一切历史,封住任何悲剧的可能。
此刻他占有地环抱伊人在怀,胸腔溢满对她的爱。这是荆无痕第一次和人有了如此亲密的感觉,他抱着香思,紧紧地,恍似要将她的柔软馨香揉进骨子里。
他的爱……无痕闻着她发梢传来的香味,听着她清脆干净的声线正和他义父滔滔不绝笑着弈棋。
这一个冬季,香思伴着他。他幸福得感到自己变得异常脆弱,第一次他会怕,抱着这珍藏的小东西,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丢失。第一次他懂得害怕失去是怎样惶恐的情绪。
他的香思,他的女人!他占有的收拢双臂使劲地环紧她。原来一旦得到了幸福,就注定要开始害怕,惶恐着战战兢兢地深怕失去。荆无痕冷硬的心肠终于也开始像凡人般变得敏感而脆弱。
“你别抱那么紧,我不能呼吸了……”香思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她安下一颗棋子,不动声色却恍似了然一切地说道……“你松松手,我在这里,我哪儿都不去。”她头也没抬,一句话轻易安抚了他不安骚动的心房。
是这样善解人意美丽的可人儿,难怪荆无痕爱她爱到心疼了。
樊烈不吃不暍一直守在墓前,他这样枯坐了一天一夜,那浸入骨髓的痛,那蚀心的痛!他睁着殷红的眸子瞪着墓冢,干枯的声音自那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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