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太寡情》第15章


“小姐,您别难过。”见她的泪彷佛像断线的珍珠不断往下坠,小月整颗心都揪在一块儿。“冷公子他……”
至少他听见小姐被接进王府的时候,他脸上震惊错愕的表情她不会错看,他多多少少对小姐是有点感情的。
“小月,我该怎么办?我的心好像都被掏空了,心痛得不能呼吸。”上官颐梗著声问,泪水模糊眼前的一切。
“小姐,您别哭,我相信冷公子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看您的。”小月低声劝慰。
再多的安慰也不能抚慰她的心痛,上官颐的情绪崩溃了,哭得像个孩子。
他真的狠心的不告而别,甚至……甚至事到如今她除了知道他姓冷,连名字都不知道。
这教她情何以堪?
难道身处花楼真是她的错吗?活该她没有资格爱上一个人?她也是满心的不甘愿啊!爹娘的血海深仇背负在她肩上,萧氏一门十二一余口的血债等著她讨回来,倘若能够选择,她何尝不想离开这里?
她真的好不甘心!
第七章
“二哥,你觉得首辅大人是不是在给咱们找麻烦?”手中把玩著毫不起眼的茶杯,易羽寰皱眉询问身旁长相毫不起眼的白衣男子,他的五官平凡无奇,教人一看就忘。“直接拿下狗官的头就好了,何必再找啥帐册?”
“如果能找到帐册就能请皇上治罪,说不定这一回连白公公都逃不掉,”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回答,“单单杀了江喜福又如何?白公公还是能再培养另一个江喜福。”
易羽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双漂亮的眼瞳直勾勾瞅著白衣男子。
“二哥,以往那张好看的脸蛋看久了,如今你突然变了模样,让我好不习惯。”
冷惑心冷冷的瞥他一眼。
“这里见过我的人太多,不换张脸皮只会坏事。”
“但是你也别把自己易容成这副德行啊!”易羽寰啧啧两声,“先别说旁人了,难道你自己看了不难过吗?”
“我觉得这样很好。”冷惑心的眸光投向客栈一楼热闹的大厅。
“二哥,你还记不记得三个月前我在“女儿红”找到你的那晚?”
“嗯。”冷惑心不置可否的应声。
“那时你到底急著去找谁啊?”
“嗯?”听见易羽寰这么问,冷惑心这一回终於肯正眼瞧他。
“你到底急著去见谁?”易羽寰好奇地问。
“那已经不重要,一切都过去了。”冷惑心不著痕迹地蹙眉,旋即又舒展开来。
“二少爷、三少爷,”琥珀清脆的嗓音传来,她步履轻盈地奔上客栈二楼。
“我都查清楚了。”
“坐下说话。”冷惑心朝她颔首。
琥珀先看了易羽寰一眼,见後者也点点头後,便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大当家要的帐册目前在霍子棠手中,要拿帐册必须从他那里下手。”
“又是霍子棠,”易羽寰有趣地托腮微笑,“二哥,他和你真是冤家路窄啊!”
冷惑心斜睨他一眼,当作没听见。
“不过,霍子棠因为上回没抓到二少爷和江喜福有了嫌隙,他们最近的关系恶劣,要从中破坏易如反掌。”琥珀续道。
“要我混进江府吗?”冷惑心挑眉。
“嗯,你可以先来当个狐假虎威的冷总管,然後正大光明的拿到帐册。”易羽寰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就这么办吧!”
沉静庄严的大雄宝殿里静悄悄的,空气中飘散著一种香烛的好闻气味。
上官颐将手中的清香插入炉内,诚心地双掌合十。
“愿菩萨保佑江喜福早日自食恶果,以慰爹娘在天之灵……保佑冷公子平安无事,永远快乐顺心……”
“小姐,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见天色渐晚,在门口等候的小月忍不住小声提醒。
“好。”总觉得有种摆脱不去的沉重缠绕在她的心头,上官颐仰头深深睇了慈悲垂眸的菩萨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不早点起程,我怕天一黑就不好了,毕竟世道不好,哪里都有强盗出现!”
小月嘀咕,软轿已经在寺庙外等候。
上官颐没回答小月的话,仅是默默的走著,自从冷惑心不告而别後,原本私底下就不常说话的她,如今更少开口了。
“小姐,您快点上轿吧!”
“嗯。”上官颐点点头,在上轿的前一刻,前方不远处的熟悉身影忽地引起她的注意。
身边所有的声音倏然安静下来,她的眼中只瞧得见在夕阳余晖下,全身仿佛笼罩一层金光的白衣男子。
“小姐?您怎么了?大夥儿都在等您呢!”见她又失神,小月不禁轻声催促。
“是冷公子!”掀轿帘的手一顿,她喃喃自语,眼眶已经先红了半圈。
“冷公子?在哪儿?我怎么没瞧见。”闻言,小月左顾右盼,“小姐,一定是您错看了,冷公子不可能在这儿出现的。”
“绝对是冷公子,我不会认错的。”用力摇摇头,上官颐难掩激动的情绪。
“小姐?”
听不见小月担心的轻唤,上官颐脑中乱烘烘一片,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脚下的步伐不知道何时已经移了过去。
“冷公子?”
听见她颤抖不确定的低柔嗓音,原本低声交谈的三人停下动作,背对著她的白衣男子先是一僵,才慢慢旋过身来。
四道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客气有礼地道。“在下并不姓冷。”
上官颐没想到纳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脸孔,不由一愣,她方才是如此的确定,不料结果却残忍的让人难以承受。她轻抽一口冷气,失望难过的情绪几乎将她吞噬。
她居然错认了,可是他们的背影是如此相像啊!
“对不起,我、我……”想道歉的话无法好好说完,上官颐喉间像梗住硬块,吞不下也吐不出来,泪水早一步冲上眼眶。
看见上官颐不对劲的脸色,易羽寰不禁和琥珀交换奇怪的眼色。
“打扰公子了,是我不好,将你错认成一位故人。”上官颐的语气很轻,彷佛只要说重一些眼泪就会无法控制地掉下来。
冷惑心抿紧薄唇,将她难过苍白的表情全看在眼底,心意外的有些沉。
难道事隔三个月,她还没有忘记他吗?
“真的很对不住。”上官颐盈盈一福,血色从她绝美的娇颜褪尽,觉得自己仿佛就快崩溃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在期望、失望中反覆煎熬,身心都已经到了极限,她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自己不再想起他?为什么才相处一些日子,她却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空荡荡的心口到底要如何才能再次温暖起来?
“姑娘。”忽地,冷惑心出声叫住她欲离开的步伐。
她变得好憔悴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清瘦的瓜子脸更尖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吗?
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感觉,有歉疚、有怀疑,似乎又多了点心疼,种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臆中翻搅,一时间连他自己都迷惑了。
她当真如此喜欢他?那么,她又能为自己付出到什么地步?
还是像殷柔一样,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最後却毫不犹豫的琵琶别抱!
“公子叫我?”上官颐回头,长睫沾染水气。
“姑娘是在等人吗?”他此话一出,易羽寰和琥珀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问,但话就是自然的脱口而出。冷惑心表情一贯平静,修长如玉的手俏悄在身旁紧握成拳。
他不是要躲著她吗?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听见他的问题,上官颐怔了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没有,我没有在等人,”上官颐唇瓣绽出自嘲的笑花,扎痛他的眼。“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因为他永远也不会出现。”
闻言,冷惑心心头重重一震,一时间竟有种不敢迎视她清澈眸光的错觉。她的话如此直接地说中他的心事,让他有种毫无心理准备的狼狈。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打扰诸位,我先离开了。”上官颐又朝他们盈盈一福,转身消失在漫天飞舞的樱花瓣里。
眯眸凝望她渐渐远离的纤细身影,冷惑心用力地抿紧唇线。
“二哥,其实你认识方才那位姑娘吧!”忽地,易羽寰出声打破沉默。
“嗯。”冷惑心回头瞥他一眼。
“那你怎么不对她说实话?”
“没有什么好说的。”冷惑心衣袍一甩,朝与上官颐相反的方向离开。
别说他冷情,但他已无法相信这世上有真爱,多年前也有位女子口口声声说爱他,最後却是琵琶别抱,让他无法再轻易相信任何女子,更无法接受她们的感情。
所以,对於上官颐的一片深情,他只能说抱歉。
“在下明心冷,久仰大人威名,特前来投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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