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勿喂食》第21章


他暂停手上的动作,然后,发现这是梦中呓语。
她做什么样的梦?是好梦?还是恶梦?
如果是恶梦中喊他的名,那么,她有多恨他?
他嘶声嗤笑。
忽然瞥见她里衣襟口泄出的一线春光,以及那羔白玉脂、胜雪冰肌上,似隐若现的一抹诱人朱砂胎记。
他的笑容敛下,眸色深沉。
他想要她。
舒臂取来药碗,他面目深沉,目光未有须臾离开她娇红的脸蛋。
含一口药汁,他俯首,以口就口,将药喂入她微启的小嘴里。
药汁自她嘴角淌下,他便舔舐、啜吮……
“咳咳、咳咳!”
巴哥被苦口的药汁呛醒,意识昏沉中,她看见抱著自己的定棋,正吻著她的唇、她的颈、她的胸口……
这是梦吗?
是这梦让她的身子更热?还是屋内的炭盆烘热了整间房?
她呻吟一声,仍不能解除这燥热的痛苦,只有更加燠热,身子冒出了更多的汗。
而定棋看她的眼神灼烫,有一种过去没有的鸷猛与深沉……
这不是梦吗?
真的是定棋吗?
他还在生气吗?
气她的不告而别吗?
“定棋……”
她虚弱地喊他的名,他眼中的焰火如遇干柴,迸射出更深沉的火星!
然后,一夜温柔火热的接触烧透了她的身子、溶了她的心、也褪了她的热病。
期间,小春误开房门,惊吓羞赧得跌了出去。
而那一夜详细发生了什么,巴哥已不复记忆。
她只记得自己的高烧在半夜已退,再其他就只有疼、昏沉、无限的疲惫……
还有定棋那双,仿彿要穿透她魂魄深处的深奥眼睛。
※※※
酉时
柔安待在房内,她的婢女绿袖回来告诉她,家人们已经找到巴哥,贝勒爷正在她房里,一夜没有离开。
听见这消息,柔安内心焦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对她的婢女绿袖说:“我们过去瞧瞧。”
“格格,现在过去好吗?”绿袖阻止她。
“贝勒爷现在一定忧心如焚,您今早还阻止察哈达总管去找人,现在过去,怕贝勒爷想起今早的事,如少福晋有个三长两短,恐要怪罪您。”
柔安站起来,眉头深锁,迟疑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绿袖走近身边劝她:“刚才我在大门那里,见到察哈达总管正送大夫出去,我听说少福晋受了寒,高烧不退,今夜若不能退烧,就性命堪虞了。”
“可今夜她若退烧呢?”
“希望不大,我看察哈达总管愁眉苦脸,大夫也脸露忧色,若能有救,就不会今夜离开了,应该会留下侍诊。”
“那么,你要我离开——”
“她若病死,格格待这里岂不太尴尬了?此时应先离开,避开风头。”
“那就更不要紧了,我听说贝勒爷找到人时很生气,若非几个家人把他架开,他还掐著少福晋不肯放手。”
“我打探过了,贝勒爷那神态模样,是生气。”
“他生气,跟我离开有关吗?”
“那女人都惹贝勒爷这般生气了,一待病好,贝勒爷必定要纳侧室。”
“可他会想要我吗?”思及这几日住在府内,定棋冷淡的态度,她就心有不安。
“除了格格,这抚顺城内还有哪个人选更好?”绿袖道。
“倘若他回京呢?”
“不会,贝勒府若要回京选妻,早就回去了。”绿袖道。
柔安明白,绿袖说的是事实。
她为定棋而做了这些年的努力,不会白费。
“好吧!那咱们今夜就走。”考虑片刻,柔安终于答应。
“是。”绿袖福个身,就赶紧帮主子收拾衣物。
“都收拾好了吗,绿袖?”半晌后,柔安问她。
“是,都收拾好了。”绿袖问:“格格,您离开要跟贝勒爷说一声吗?”
“不必了,你说他找到人时很生气,这时候想必他正心烦。我已在房内留了一封书信,家人发现会送给贝勒爷的。”
“那么咱们这就离开吗?”
“对。”柔安带著绿袖离开房间。“这时不必惊动其他人了,咱们在门前找两个贝勒府家人抬小轿,直接回贝子府就成了。”
“是。”
来门前,却见一阵骚动。
一名男子正在门前,与守门的家人起了冲突。
柔安示意绿袖上前盘问:“发生什么事?”
“这无赖居然敢上门说,咱们的少福晋是抚顺城里的乞丐!”守门的呸道:“简直是王八羔子瞎胡谒!”
“抚顺城的乞丐?”绿袖瞪大眼睛。
“我哪里胡说?!她明明就是那街头乞丐,可把我恨得牙痒痒的!我还找了她很多日,那天在清心园被我撞到,我一见她就觉得眼熟!只没想到,换了衣装就变了个人,让我一时还认不出来呢!”
“清心园,你在清心园见过少福晋?”绿袖推开了守门的,上前问。
“什么少福晋啊?明明就是个乞丐,只没想到,这小乞丐竟是个标致的妞儿!早知是个女的,那日府里迎亲时,我死活也要圈住她,不教她给逃了!”无赖朱四一脸色相垂涎。
“府里迎亲?你说什么?说清楚些!”绿袖斥问。
朱四上下打量了绿袖几眼,然后问:“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绿袖回头看了柔安一眼,柔安示意她拿出银子。
于是绿袖取出银子交给朱四。“只要把话说清楚,还有你的好处!”
一见银子,朱四的眼睛就亮了!
于是他将贝勒府迎亲当日发生之事说一遍,包括在府外逮到人后,又被巴哥逃跑的事,也详详细细一并说个清楚。
※※※
清晨,巴哥醒来时高烧已退,但定棋已不在她身边。
“少福晋,您醒了吗?”小春端水进房。“昨夜贝勒爷在屋里照顾了您一夜,一直到早上都没休息呢!”
见小春进来,巴哥身上没有衣服,便慌张地用被子圈住身子。“你等一下再进来——”
“有什么关系,让奴才来帮您更衣吧!况且您的身子还没全好呢,昨夜才退了烧,今日身子肯定还虚弱,要是又招了凉还了得吗?”小春笑嘻嘻。
“不会的,你先出去,我自己换衣裳还快些。”巴哥红著脸。
小春掩嘴偷笑。“少福晋,您的脸皮真嫩!”
“你先出去嘛!”
“好好好。”小春笑著说:“贝勒爷出去时交代了,他说今早府里来了贵客,必须亲自前去招待,午间用膳前他就会回来。”
巴哥垂著颈子,浅浅地笑。“我知道了。”
小春又说:“我到厨房去,看早膳准备好了没有。”话说完,她才笑著出去。
小春关上房门后,巴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她想著昨夜的事,不明白是怎么发生的,也不明白定棋为何突然……
想起昨夜,她的心就跳得厉害。
摇摇头,她包著被单下床,然后在房内自己把衣裳穿好。
叩叩。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小春吗?你可以进来了!”她急忙拉整穿了一半的衣衫。
房门推开,进来的人却是柔安。
见到她,巴哥一愣。
“昨夜,贝勒爷在这里过夜了?”柔安问,瞪著巴哥尚且衣衫不整的模样,她的神色冰冷。
“你进来做什么?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你的房间?”柔安嗤笑,然后阴沉地盯著她。“应该说,这里是少福晋的房间才对吧!”
巴哥愣住。
室内的气氛忽然僵凝,巴哥粉红的脸蛋也变得苍白。
“你叫巴哥是吗?从现在起,我就叫你巴哥吧!”一反往常柔顺的模样,柔安语调尖锐。
“你想做什么?”巴哥胸口一紧,内心有不祥预感。
柔安厉声指责。“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少福晋!我真不敢相信,一名抚顺城里的小乞丐,竟有天大的胆子,胆敢冒充贝勒爷的妻子!”
这话直接的让巴哥不能承受,这一刻,她的脸蛋完全失去了血色。
“不过,我不管你是谁。”缓下声,柔安又露出阴沉的笑脸,对她说:“我不会把你的身分告诉贝勒爷,我只要你离开贝勒府!”
柔安说的话让巴哥心寒。“你可以揭穿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定棋?”她脸色苍白地问。
“因为我要让贝勒爷休妻!”柔安忽然笑出来,仿彿为自己的谋算得意。“再者,你与贝勒爷已经有肌肤之亲,与其冒险,让贝勒爷抉择留下你或者惩罚你,那么我宁愿叫你自己走,让他恨你!”
留下她?
不,如果定棋知道她骗了他,他不会留下她,只会恨她!
巴哥清楚,定棋留她,只因为自己拥有“妻子”这个名分,一旦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他不会原谅她的欺骗。
然而定棋会恨她吗?
“乞丐也妄想飞上枝头?一根旱地里的杂草,别说一般人家都不会要这样的女人,你竟然还敢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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