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怕怕》第15章


老天!他这阵子出庄办事,才几天时间不见,怎么主子就白了头?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展元,你回来啦!”温温文文一笑,皇甫少凡神色一如往常般淡定,似乎未将他的诧异看进眼里。
“我找古姑娘问去!”又惊又怒,转身就要去质问。好啊!他倒要问问古叮当,为何才几日不见,主子就成了这模样?难不成是化毒过程出了差错?
知他又惊又忧,皇甫少凡才想出声制止,一道银铃笑嗓便笑嘻嘻响起——
“要问我什么哪?”端着一只瓷碗踏房而入,古叮当连瞧也没瞧黑脸总管一眼,径自来到床边,笑脸迎人地对皇甫少凡道:“大叔,该饮毒了喔!”
接过瓷碗,皇甫少凡还没开口,徐展元却率先回身冲了过来,怒火大炽质问:“古姑娘,我才出门几日,一回来,为何就见我家主子白了头?请妳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他怕,怕主子身子是起了不好的变化,这是他所不愿。
“呃……”说起这个,古叮当尴尬地搔了搔头,小脸有着心虚。“这是因为……因为化毒的过程和我预想的有了出入……”
呜……这些天见银霜自大叔发根处一日日的逐渐蔓延,终至整头发白,她也很愧疚,绞尽脑汁地想找出原因,使尽所能的想法子,但……但就是不见效果,她能怎么办?
“什么叫有了出入?”心下一冷,徐展元惊怒。
“所谓有了出入就是……”干笑着将皇甫少凡的情况说了个大概,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气弱,最后以四字总结。“……就是这样。”
“好!好个就是这样!”气得几乎想一把掐死她,徐展元厉声喝道:“妳根本就是个半吊子,当初竟然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可以化去“夜夜愁”之毒,亏我家主子还如此信任妳,把命交到妳手上……”
“展元!”蓦地,沉稳淡定的平静嗓音轻轻打断了他的怒言质问,皇甫少凡这个当事人反倒一副置身事外的安详神色。“别这样说叮当,至少,她用以毒攻毒之法,成功的让我捱过了当初所说的三个月之期,不是吗?别这么紧张,我相信叮当会成功帮我化去剧毒的。”
“大叔……”感动得飞扑进他怀里,古叮当乘机吃豆腐。“你真的这么信我?”呜呜,大叔人真的是太好、太温柔了!这样的温良男子,世间少见,不打昏他抬回去,实在对不住自己。
这些日子已经被她动不动的“神来一抱”给训练得处变不惊,皇甫少凡温柔地拍拍她的头,感觉有点像在哄义子白文麒的感觉,唇畔含笑道:“妳若真要害我,不用等这么久,不是吗?”
“当然、当然!”点头如捣蒜,她咧开粲笑猛附和。
“所以我当然信妳了。”温雅微笑,对她,他就是莫名有着解释不来的信任与宠溺。
“大叔,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毫不扭捏的告白,粉嫩俏颜毫不害臊地在温暖胸前磨磨蹭蹭,豆腐越吃越过瘾。
纵然已经习惯她突如其来的飞扑拥抱,但对这种大胆示爱,皇甫少凡还是免不了微红了脸,只能故作镇定地笑着,但笑中……有点甜。
看着他们两人一大胆、一内敛的互动,徐展元彻底无语。唉……他有种预感,主子这下是被吃定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但是……为何让人感觉他们两人角色颠倒了?向来主动出击的一方,不都是男性吗?
心情颇为复杂,想到这无视礼教、任意自我的小姑娘日后极有可能成为主子相伴一生的另一半,他突然叹了口气,满腔的炽火瞬间熄灭。
罢了!罢了!有这样的夫人,总好过主子从不动心,孤独一人来得好。
就在有人暗自感叹、有人乘机磨磨蹭蹭吃豆腐、有人被蹭得薄脸越来越红之际,一道身影夹杂着惊喊飞快冲了进来——
“王子,夫人她又发作了,如今正闹得厉害啊!”怀中抱着白文麒,剑儿气喘吁吁叫道。
心下一凛,皇甫少凡知道自己是非去一趟不可了,正想拖着虚弱的身子下床,却被古叮当不悦地一把推了回去。
“只不过是个疯子,要疯就由她去疯,疯够自然就安静了,何需大叔你去凑热闹?别忘了,你剧毒未化、旧伤未愈,加上前些日子受那马什么的一掌,一条命都去了半条,还逞什么强?”嗔怒反对,古叮当不想他拖着病弱身子去操烦这类杂事,对她不在意的人,管对方要死要活,她是完全不关心的。
闻言,就见皇甫少凡脸色一正,口气难得的异常严厉,“不许说她是疯子!”
受他一喝,古叮当怔了怔,只觉自己一心为他好,然而却反倒被斥责,当下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原本愉快的心情转坏,恣意任行的脾气瞬间犯起。
无暇多虑,她脱口怒声嗔叫,“本来就是个疯子,难道我有说错吗?我就是要说她是疯子、疯子、疯子、疯子……”
啪!
始料末及的清脆巴掌声突兀响起,阻断了她的怒叫,也让皇甫少凡惊愕地瞪着大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失去控制地对她出手。
“大叔,你打我?”捂着热辣灼痛的腮颊,古叮当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瞠大的眼眸满是控诉。
从小到大成长至今,众位叔伯都惜她如命,视如珍宝,就连爹爹也不曾打过她,可如今大叔竟然对她出手!
理不清对这一巴掌是羞愤还是伤心,她突然觉得眼眶好酸涩、视线一阵模糊……
“叮当,我……”皇甫少凡懊悔不已,万分愧疚地想道歉,然而——
“大叔,我讨厌你,你毒发死了最好,我不再理你了!”悍然哭叫,串串清泪洒落,转身就往外奔去。
此一突发状况让众人一愣,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剑儿怀中的白文麒却突然挣扎地溜下地,飞快尾随着她身后追了出去。
“剑儿,快去追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古姑娘追回!”唯恐她盛怒下果真离去,不再帮主子化毒,徐展元心中焦急,连忙要剑儿快去追人。
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剑儿二话不说,急急忙忙急掠而出。
霎时间,房内只剩下皇甫少凡与徐展元两人,无声的寂静中,空气一片沉凝,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有着微微的刺痛热辣,皇甫少凡眸光一黯,心中后侮万分,然而就算想追人也力不从心,当下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疲惫地开口了“展元,扶我到大嫂那儿去吧!”从他能解决的先解决,至于古叮当那儿……是他先出手伤了她,如果她就此愤而离去,他也没有二话,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讨厌!讨厌!讨厌!大叔,我最讨厌你了……”一路狂奔回客房,古叮当委屈地边哭边叫骂,手中不停地收拾着自己的小包袱,片刻也不愿稍留。
呜呜……大叔算什么东西?她古叮当是让人打的吗?连爹爹都不曾打过她呢!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她毫无姑娘家矜持,天真率性地嚎啕大哭,心中气愤不已,拎起小包袱就准备要走……
“喝!小鬼,你想干什么?”一转身却见白文麒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古叮当有些被吓到,随即想到这小鬼的义爹是谁时,马上拉下哭花的脸蛋,有点迁怒的意味。
木然小脸无表情地瞅着她,然而一双小手却紧揪着粉紫色裙襬不放,摆明不肯让她走。
虽然这小鬼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古叮当也算了解他了,当下含泪俏脸往旁一甩,使性子怒道:“我讨厌大叔,才不要留下来。”
此话一出,就见小家伙眸底迅速闪过一抹惊慌,小手抓得更紧了。
“小鬼,你放手啦!”怒眼嗔瞪,见他完全没松手的迹象,古叮当二话不说,硬是掰开紧揪着裙襬不放的小手,将他往旁一推,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要走人。
“不……不要……”蓦地,一道小小的、细微的泣音骤然响起,白文麒飞扑抱住她正准备迈步的双腿,出乎意料地竟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弱哭喊声。“……不……不要走……救……救义爹……不要……走……”
闻声,古叮当蓦地顿足,低头惊愕地瞪着小家伙,傻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小鬼,刚刚是你在说话?”
“……不要走……救义爹……救……救义爹……”死命地抱着她,白文麒高抬的小脸依然木然无表情,可大眼却不断滚下泪珠,只会不停地重复着要她救义爹等等的言词。
怔怔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哭相,虽然画面很诡异,但不知为何,古叮当心底却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与怜惜。
这小鬼,打一开始跟前跟后的死缠着她,肯定是小小的心灵里清楚她能帮大叔化毒,怕她若反悔跔了,大叔就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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