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歌》第4章


“Jeff,你真的没事?”阿德脸上的神情更沉重了,而且不只是他,就连玛莉也浑身僵硬了起来。
真是奇怪,平常她明明哈Jeff哈得要死,怎么今天让她有机可乘,她却不自在起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跟Jeff怪异的温柔有关?因为她喜欢的他向来都是酷酷冷冷的。
“有事。”顾至霆回答着阿德,但接下来又是一句惊人之语,“但是如果玛莉能吻我一下的话,我想我就会没事了。”
阿德和玛莉还来不及反应,他已伸手托着玛莉的后脑勺,微微向下一压,一个惟美的情侣接吻画面便出现了。
玛莉瞪大了眼,感觉自己的唇虽贴上方中的嘴,但他只是冰冷的动也不动,一如他眼中那两潭波澜不兴的深水。
突然间,她恍然顿悟他们俩是绝对激不出任何火花的,因为她不爱他,而他对她连一丝心动的感觉也没有。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冉姐,这么快就要走了?时间还早嘛……”
隐约听到这么一段话,顾至霆不由自主的为那个“冉”字而抬头,却万万没想到会与冉可黛四目交接,眼神对了个正着。
他当场怔住。看着她面无血色的匆匆转身,逃也似的离开PUB,他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慌。
心慌?!为何而来?
他演这场戏只是想让她知道,两人皆另有对象,那么将来不管由谁提起离婚,都不会伤害到彼此。但是为什么她的脸色会如此苍白?眼神会如此的绝望?
他多想追上去问她为什么,但他的双脚却无法移动。他在怕什么?光以哥哥关心妹妹这个理由便足够他行动,他不动,是因为单凭这只让他……让他有种心虚的感觉。
天啊,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忍不住的,他蓦然握紧拳头猛捶了吧台一下,随之又引来一阵惊呼。
“Jeff,你发神经了你?难道忘了你这只手已经受伤了吗?”玛莉急忙抓住他的左手,硬板开他紧握的拳头。
刚刚上药后已停止流血的伤口又渗出血丝,原本白净的纱布也被染红,他这拳头到底是握了多久呀?
“没想到你也会为情所苦,我还以为你这个人心如止水哩。”接过阿德急忙递来的急救箱,玛莉一边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开口道。会让一个男人这么失常,想来应该是和女人脱不了干系。为情所苦?顾至霆为她这四个字猛然抬头。
“我没有……”
“你没有在为情所苦?你确定吗?”她一脸不以为然。
“我当然确定!”他坚定的说,他既未爱上任何人,何来为情所苦?
“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相不相信?”
“你想说什么?”他没有回答她,却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相信这句话,那么相信我,你已经在为情所苦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她又补充了一句,“抑或是不愿承认而已。”
闻言,顾至霆脸上的血色瞬间完全退去,仅留下一片骇人的惨白。
他心中不断地重复着那四个字——不愿承认。
一直以来,顾至霆都紧记着爸爸要他帮忙照顾妹妹的话,在他脑海里,妹妹就等于冉可黛,但冉可黛真的等于妹妹吗?他从未逆向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小到大,他记得有不少同学,或者是想追求可黛,却被他批评得一文不值而遭可黛拒绝,气不过的来到他面前担下狠话的男生,说他有严重的恋妹情结,他都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因为他一向认为身为哥哥的他这样照顾妹妹并没有错,即使被骂,只要他疼爱的妹妹没有受伤,一切便值得。
然而他的占有欲与保护欲,真的纯粹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吗?
曾经有人问过他,而他也总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但事实上他却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认知里兄妹是不能结婚的,却忘了他与可黛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他具是个笨蛋!彻头彻尾的大白痴!竟然为了名不副实的“妹妹”两个字而作茧自缚了三年,若真的因此失去她,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怪不了别人。
想起这些年来可黛为他们夫妻关系所做的种种努力,全被他硬生生否决,顾至霆突然有股想撞壁的冲动,再一想到她现在可能已有男朋友,他更是想杀人,想杀了那个竟敢觊觎他妻子的男人。
来得及吗?现在觉悟还来得及吗?
如果跟可黛坦白自己的白痴、感情与在PUB内所发生的一切误会,可黛会原谅他,并再给他一次拥有她的机会吗?
“当!”
电梯在不知不觉间到达十二楼,顾至霆瞪着开启的电梯门,不知今天的电梯为何升得特别快,让他连见到冉可黛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都还没想到,就已经来到了他们所住的楼层。
走出电梯,他站在自家门前,第一次有近家情怯的感觉,快想想待会儿开口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
脑袋空白了足足有一分多钟,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突然从他思绪中冒了出来——我回来了。
真是句好话!虽然与他此刻的心情……或者该说心烦无关,但它确实是一句用在踏进家门时最好的开场白,尤其这还是他自结婚后,第一次在——他看了手表一眼,九点——还算正常,而且肯定她还没上床睡觉的时间回家。
掏出钥匙开门,他深吸了口大气,凝聚待会儿开口说话的勇气,但迎接他的却是一室的黑暗。
怎么,她还没到家吗?
对了,刚刚上楼的时候,在停车场里好像没看到她的车子。
颓然的呼了口气,不确定是失望或是松懈的感觉,大概两者都有吧。她还没回来也好,可以让他多一些心理准备的时间。
打开客厅大灯,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着她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安静的气氛竟愈显压迫,原来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安静是这么可怕,然而可黛却一个人在这种气氛下生活了三年。看来,他的罪状又得加上一条了。
无法忍受过于静谧的四周,他伸手抓来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这时随便来点什么声音都好。
电视正演着某出日剧,大概是她每天看的连续剧吧。家里的电视他向来极少碰,回家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他没有换台,认真的盯着日剧看了半晌,想借由她看的节目多了解她一点。但老实说,他还真是看不懂剧中男男女女到底在演些什么,想告诉观众什么。
要了解她并不一定要看她看的电视剧,一股冲动让他毫不犹豫的起身,他走向已有两年没踏入的主卧房。
仔细的看着卧室内每一处摆设,他发现可黛的习惯跟他所熟知的并无太大差距,例如折被的方式、摆放睡衣的位置、喜欢将保温杯放在床头边的习惯,以及——倏然将视线往回拉,定定的停在保温杯旁的那本红色封皮,疑似日记本的册子,他站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才毅然决然的走上前,将它拿起来看。
她娟秀的字迹顿时跃入眼中。
最近一直在想,当初母亲的见义勇为让我失去了她,换来另一对爱我疼我的父|奇+_+书*_*网|母和兄长,以及意想不到的优渥生活,这是幸抑或不幸?失去母亲能说幸吗?而获得一个美满、健全的家庭,能说不幸吗?不,两者皆不能,只能说这是命,命中注定应该如此。可是嫁给霆哥,过着这种寂寞、有爱说不得的生活,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吗!在爸妈面前强颜欢笑的佯装幸福,在霆哥面前掩饰自己的在意,明知结果却还抵死不愿相信。好累,真的好累。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上多久,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自虐,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而且决定权就握在自己手上。可是能吗?做得到吗?如果做得到又何需如此虐待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作出决定?而他……唉!好累,我真的真的好累。
这篇日记上的日期是一个月前,顾至霆迫不及待的想往下翻,但电话却在此刻响了起来,吓了他好大一跳,做贼心虚的急忙将日记摆回原来位置,匆匆走到客厅接电话。
“喂?”
“至霆、至霆?”
“妈?是你吗?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发抖?”他疑惑的问。
“我……我……”
“让我来说。”顾至霆隐约听到顾延展的声音,接着便是他清晰而焦急的声音。
“至霆,可黛在家吗?”
“她还没回家,爸,你有事要找可黛?”他皱眉问。
“她真的还没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的口吻让他有种感觉,好像他是希望他在骗他一样。他正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却被母亲激动的嗓音吓了一跳。
“至霆,你不要骗妈妈,快叫可黛来听电话,快去叫呀!”李美玉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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