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嘴_非将》第37章


小白狐顺着肖默的大腿蹭上肩头,怯怯地探头往下看,然后眼前一晕,缩着脖子团成个绒球,爪子扒着肖默的领子不肯放松,不时发出“啵唧啵唧”的声音。
肖默摸了摸这小东西的毛,深沉的意味久久凝在眉头。
就在刚刚,他和这小东西绕过一块平地往谷口爬,四只大型虎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獠牙尽呲,仿佛一口就要将他生吞活剥,就在这时,脚下的小东西身上却突然发出了一阵白光,被光晕笼罩的虎兽似是被定了身,连腾空的前爪都定格在那里,肖默这才明白所谓的珍稀灵兽到底珍稀在哪里。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当他们向上逃离身后的虎兽时,很快追来的虎兽却是在崖边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了步子,不停长嚎,踱步,焦躁不安地磨爪,之后便特意躲避似的离开了。
想起之前悬崖边那具被分食的尸体,下半部已经被掏空,连骨头都尽数嚼碎了偏偏上半部分因为被挂在崖边而无兽敢碰。
这崖口边缘,像是被看不见的一道线隔开了,线的这一头是陷入混乱狂暴的灵兽,线的那一头,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却偏偏禁了灵兽的足。
怕?他们在怕什么?
肖默抚摸这小白狐的身子,手心下的毛绒绒抖了抖,舒服的哼哼。
“我要下去,你想跟着吗?”肖默问。
小家伙的耳朵一动,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然后又抻着脖子去瞅瞅身下的峡谷,接着慢慢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肖默也不强迫它:“那算了,你走吧,谢谢你带路。”
他把小东西放在地面,拍了拍它的尾巴,然后凭着记忆里吴兴隐约指出的谷底那扇门的方向,运气,俯身,跳落。
霎时间,谷底的尘雾就把肖默吞噬了。
而在崖边,那一小团白色却是没有离开,它抖了抖耳朵等了一会,接着伸出一只爪子往下试了试,小鼻子拱了拱,捂住眼睛也跟着跳了下去。
如果忽略它在半空中那一顿几哇乱叫和不停舞动的爪子,这场面还是挺好看的。
而就在肖默径直跳落下的这段时间,他不知道,万丈窟外的世界,已经开始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念吴小兴的第一天,啾啾
第29章 第 29 章
法师院和战士院之间的那堵墙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直径约为一臂长的裂缝,姬笑泽派人在周边设了限,不得接近。
沈朝瑞被沈南星强行带回了玄星城,倒是把萎靡不振的样子留在了几个人的心里。沈朝瑞这般妥协,卫思风是不得其解的,那人心思窄的很,偏偏不露情绪,倘若真是这样唯唯诺诺的顺从,难料心里正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卫思风现也无暇顾及沈朝瑞,作为玄武学院现在唯一的灵草师,他肩上的担子更重。就在肖默几人离开后的第三天,玄武学院里所有已经契约的灵兽齐齐在夜里发了狂,四处攻击人,连自己的主人都没放过,完全失了神智。姬笑泽那日忙到了夜里,所有三年级的学生一起上阵,赤膊阻拦,好歹于天明之时把院内百只灵兽困于束灵笼。
第二日,药庐炸裂,卫思风额头受伤,所有灵草一夕间发生了变异,救命药成了致命草,蓝紫色的藤蔓长势迅猛,很快把整个药庐外墙密封的严严实实,似是在此安家,花苞尽放,散发出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气味,像是掺了烂番茄汁的麝香。
卫思风搬离了药庐,在姬笑泽的办公室旁边另起炉灶,分离出了还未变异尚能炼丹的灵草,又开始剖解已经变异的灵草的品类和原因。
能给他打下手的人不多,再来现在灵草都不敢随便碰触,卫思风便遣了那几个学生,让他们帮着去搭建避难所,也免得他分神担心他们的安危。
这么一忙活,他竟是在这小小的屋子里闭门待了四日。
唐毅踹开门的时候,卫思风正趴在炉鼎旁边小栖,胳膊下压着的白纸上记满了变异灵草的种类和变异程度等等,身旁的炉鼎青烟袅袅,有种安定人心的香气,然而这并未能安定唐毅的暴怒。
特别当他得知卫思风收了伤还好几日没换药的时候,这种暴怒达到了顶峰,与那突然发狂的灵兽无二。
而就是这般暴怒的唐毅,使出浑身力量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踹开了门,居然没有把卫思风惊醒。
唐毅居高临下看着卫思风因为趴俯在桌的姿势而露出的那截白的渗人的脖颈,脑袋里突然就空了。
随后,他轻轻脱了外衫给卫思风披在身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半躺着睁眼去瞅头顶那剥落了墙皮的天花板。
唐毅从不爱读书,能念出口的诗词更是寥寥无几。
不多,只一首《凤栖梧》曾入过他眼。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如今,憔悴的是卫思风,疼的是他自己。可笑的是这人憔悴的原因还是他妈的一堆破草!这人怎么这样?插了空子钻进了唐毅心里,又不愿取下唐毅心尖上的那滴血,非要和这发了霉的天花板一样,一块块,一片片地去撕开他心脏外那一层肉来,最后把整个心脏都这么揉碎了由他捣成药粉,再过了水加了蜜,让唐毅吞下。
唐毅悄悄去握住卫思风搭在桌边的那只手,修长,嶙峋,血色很淡,手腕处的那块骨节尤为突兀。
唐毅喟叹一声,苦笑不知:“若早知你这种性子,还不如我自己一开始巴巴把心捧给你,免得你自己猜疑。”
空气中喷发出湿热的雾气,旁边的炉鼎中发出噼里啪啦的震裂声,声音不大,像是桔梗点燃后的声音。
然而就是这声音,却是让卫思风立刻抬起了脖子,下意识拿起竹夹,还没起身呢,右手边一股力量生生把他扯回了椅子上。
唐毅没来由的生气:“急什么?炸了拉倒!”
卫思风掩饰不住的惊异:“唐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毅咬着后槽牙笑的阴阳怪气:“我回来见证一下大陆上第一个把自己饿死的灵草师。”
卫思风不太好意思道:“我是真吃不下,而且也不是一直没吃东西。”
“呵。”唐毅把卫思风拽到自己腿上坐下,这个姿势让卫思风一时间很难接受,不过别扭了一下也随便他了,他感觉到唐毅正在生气,于是宁肯委屈一下由着他胡来。
唐毅没有怎么胡来,不过是拨开卫思风的额发,小心翼翼摘下了那块血迹干涸,都要与皮肤长在一起的纱布:“怎么搞成这样?破了相了这不是?”
卫思风伸手想碰一下,却被唐毅打掉了,他只好道:“小伤都用不着纱布,这是他们大惊小怪,我自己就是灵草师还能不知道?”
“再说,男人哪能没有点伤?”卫思风眯着眼睛浅笑,他刚才趴下时把眼镜摘了,现在也没戴上,面前的唐毅有点模糊,但是他却能描摹清晰,这人,必定正一脸不耐烦的瞪着他,可是手劲却丝毫不重,小心的像是在抚摸一块宝石。
“放屁!男人非要流点血受点伤?”唐毅捏着卫思风的下巴,拇指擦过那撩人的胡茬,“老子的男人就不能受一点伤!”
卫思风忍不住笑了笑,似乎在笑唐毅这话的幼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多日里他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意,以至于这笑容一直浮在嘴角,落进浅浅的一窝酒槽,衬的空气里的丹香味更浓。
唐毅有点醉了,所以后知后觉的红了耳朵,钳住卫思风的手也松开了些。
卫思风知道唐毅这是散了火气,但还是服软似的去哄着他:“那么,我的男人,你回来是带了什么消息?”
唐毅轻咳了一声别开视线:“薇姐受了重伤,你得跟我去看看,我们不敢挪动她。”
卫思风的嘴脸扯平了些,伸手摸到眼镜戴好,在世界清晰的一瞬间吻了吻唐毅有点凉的唇角:“带我去。”
唐毅的心跳快了几分,抬头看卫思风已经收拾好丹药打包了,而一旁炉鼎里的火还没灭,便提醒道:“火!”
卫思风转头冲他笑:“你不是说炸了拉倒?”
唐毅被呛得没话可说,卫思风又凑近吻了吻他,顺便摸了摸唐毅的小马尾:“放心,就算炸了,我也不会怪你,嗯?我追求完美的男人?”
唐毅自己捏了捏耳垂,低头不语,手却利落的开了炉鼎去取碳。
卫思风在他背后偷笑。
唐毅嘟嘟囔囔:“妈的,不过大我几岁,就是话都比我说的好听!”
唐毅和唐修简单介绍了万丈窟的情形,姬笑泽凝重点头:“学院这边也差不多如此,倒是还没有三座城池的笑意,但以最坏的打算,东境怕也是这样了。”
唐毅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灵兽为什么会发狂?”
“先是灵兽,再是灵草,”姬笑泽苦涩道:“过不了多久,人呢?”
这一问让在场几个人都不由得一怔,刚要再问下去,姬笑泽倒是自顾自笑了,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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