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第14章


记忆不停的跑着,不由得回想到早上那通令人不愉快的威胁电话。原本快速记录的笔停了下来,她紧抿着唇,身儿一晃,摇椅开始规律的摇动起来,荡漾在午后的微风。一想起那人刺耳的笑声,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杜沁妍赞同冷冠爵的论调,一些输不起的输家的确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现今的社会充斥着这类的人,不懂得去努力,只懂得妄想不劳而获,在受到惩罚时,还要怀抱着怨念,丝毫不觉得错是在己身。
在迎娶时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故,她有些一厢情愿的要自己相信,或许那人只是虚张声势的吓吓人,并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再说,今晚的婚宴设席在东方饭店,在这间冠盖云集、各界要人集聚的饭店里,那人又能变出什么把戏?大概还没有任何行动,就被警卫给逮捕了吧!
任何有理智的人不会选择在东方集团的地盘上撒野,怕就只怕那人已经失去了理智,除了报仇外,眼里看不见任何东西。
翻过书页,寻了一处空白,她漫不经心的为眼前的花草做素描,修长的腿在半空中晃荡着。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几乎可以确定那个放话威胁的人一定是与之前的商业间谍案有关。要探知其中的内幕,大概也只能找冷冠爵他们公司内部的人询问了。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的笔有些偏了。离了花草的型态,开始一笔一笔的描绘起某个人的相貌。那斜飞人发际的浓眉始终调侃的挑着,一双难以捉摸的黑眸不停的追随她,像是她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抬头,就会看见他站在那儿,直直的瞅着她。
等笔停了下来,那张令人看了就生气的笑脸跃然纸上,她直对自己皱眉头。有些恐惧的发现,在潜意识里,她已经牢牢的记住了他的神态与样貌。
谁会相信呢?那种连她都不愿意去承认、去接触的愤愤,在她失神的时候,才会悄然流泄。
是不是连自身都不知道,那些理得最深的期待,在见着他时,犹如破土的种子遇上春阳,卖力的生长茂盛,终至在她心里深深的扎了根?如此的措手不及,如此的难以解释,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开端?
她咬着唇,匆匆的在空白处写下几句话,然后把笔记本过分用力的丢在一旁。她伸伸懒腰,摇晃着肩膀,不再去思考。独自一人居住,她已经学会了遗忘,不让心思都投注在某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上。
新房很安全,她来的时候四处都看过了,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状况。而客厅里睡了数位伴郎与伴娘,任何一个人的警觉性说不定都比她强。想到司徒钧不言不笑时那锐利的眼光,她不由得微笑。
要是把他摆在门口,坏人看见他那个模样,大概没有不落荒而逃的。她开始考虑是否要把那通威胁电话的事跟司徒钧提起,毕竟比起她这个只能握笔杆的弱女子,他看来有用得多,光是一个瞪眼,八成就可以吓走不少人。
想着他的表情,杜沁妍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她把脸埋在裸露的手臂里,享受着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摇椅很是舒服,有不知名的虫儿在她耳边嗡嗡的响着,像是分辨不出曲调的催眠曲。
为了响应屋内那群睡得完全不顾形象的伴娘与伴郎,她打了个呵欠,缓慢的闭上眼睛。
只是一个转身,他抽空打了通电话回南部分公司,询问一下企业程式的问题,再回过身时,全屋子就没剩几个清醒的人了。他遍寻不着杜沁妍,直觉的又走到庭院来。
果不其然,她似乎习惯睡在庭院周围,如今安然的睡在摇椅上,精致的五官在睡眠时看来更像是没有忧虑的天使。她嘴上有着神秘的笑容,几乎让他想要摇醒她,问一问她究竟为何而笑。
他不常看见她笑。
多是一些礼貌性的、应酬性的紧张微笑,却很难看见她从内心流露的微笑。杜沁妍是一个过分武装外在的人,那些言语与行动都只是一个疏远有礼的城市女子。
但是,他深信那不是真正的她。那些不经意流露出的敏感与慧黠,才是她真实的面貌。她强调自身的平凡,企图摆开任何注意力,总在有意无意间避开他,是因为敏感的她已经知晓他对她的强烈兴趣。
司徒钧走上门廊,沉稳的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身上有着沉稳与神秘的气质,就算现在是走在森林中,他也能走得无声无息。
或许就是因为那种狩猎者的特质,让杜沁妍直觉的想要逃走。她已经习惯了生命里的平静,而他所代表的激烈与未知令她恐惧。一如初次见到火焰的飞蛾,她惊慌的拍动着羽翼,除了逃避无法思考。
他坐在门廊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忍不住伸出手轻柔的抚过她的面颊。男性的粗大指节滑过她细致的皮肤,既柔软又温暖,仿佛当季绽放的新鲜花儿,令他几乎要叹息。
睡眠中的杜沁妍皱皱眉头,不悦于受到干扰。她喃喃自语着,面颊磨踏着手臂,转了个方向继续安眠。
司徒钧微笑着,收回了手。低头看见一本笔记本,他好奇的打开,一页页的翻阅。
杜沁妍的笔迹娟秀而清晰,一些字句记录了她的生活,以及些许见闻。在空白处的一些素描可以窥见她的兰心蕙质,每一个笔触都是细腻的,流露出她温柔的特质。
翻阅到其间,一张占满了整张纸的素描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愣在原地,有些严苛的审视,之后才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杜沁妍很有技巧的掌握到他的神态,之后在旁边写上她的评语。大大的“可恶”两个字,就写在他的素描之旁。
司徒钧的眉挑得跟画里一样高,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人会这么讨厌他的笑容。是曾经有女人向他抱怨,他笑起来的模样不但没有软化威胁感,反而更增加一种海盗般的掠夺感,让人因为他笑容里的神秘而惴惴难安。
他无声的轻笑,放下笔记本,俐落的将她从摇椅上抱起来,勾起她的随身背包,往房里走去。虽然是阳光温暖的午后,但是季节毕竟还没有到夏季,春季的气温变化最大,在门廊上睡着,加上她又穿得这么单薄,上半身只是裹着丝绸,就连手臂都是裸露的,搭配的手套不知她到哪里去,说不定风一吹就感冒了。
他轻松的拖着她,再度觉得她实在瘦得过分了些,与她轻盈的身子相较下,那个黑色的背包就异常的沉重。这么将她抱在怀里,竟然没有什么重量,怜惜的情绪从内心里涌出,他不自觉的又抱紧了几分,而她依旧沉睡着,直觉的往温暖的地方靠去,偎在他的胸前,呼吸着他的气息,睡得很是香甜。
推开纱门,他像是抱着新娘般将她抱入房内,往客房而去。
客房的家具很简单,也没有了耀眼的红色双喜字他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顺手也将她的背包放在床边这么轻微的震动却惊醒了她。
杜沁妍从睡梦里醒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在坐船呢船儿一晃一晃的,随着浪涛摇动,摇晃得她好舒服她有些清醒,依稀记得自己正坐在摇椅上,却又觉械有些不对劲。
暖和的阳光不见了,微凉的风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好温暖的枕头,有着缓慢的起伏,熨烫着她的脸颊。睡梦中像是有人摸着她的脸,想要运她笑,某种被人骄宠的甜蜜让她不愿意醒来。独自一人住得久了,她几乎忘记被逗笑的感觉。
但是等整个身子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她警觉的瞪大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司徒钩的脸。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醒过来。
“睡得还好吗?”他微笑着问,在床沿坐了下来。
杜沁妍脸儿霎时变得通红,感觉像是她暴露了某些不该让他知道的东西。他那种笑容就是她方才所描绘的,三分调侃,七分高深莫测。
“我梦游吗?”她满怀希望的反问,拉过棉被盖住自己裸露的肩膀。
他摇摇头,笑意更深。“是我抱你进来的。睡在门廊上很容易感冒。”
“喔”她小声的说,把脸蒙在棉被里。
想到刚才在睡梦中,她挨着那个枕头,磨蹭着脸,现在不用思考,也能够知道她刚刚所磨的,那个她以为是枕头的是什么东西。偷瞄一眼他的胸膛,衬衫上果然有着些许皱折。她的手在棉被下紧紧交握,为自己一再出粮而叹息。
“调切,我在新房里没见到你。”她没话找话说,缓慢的将棉被从脸上移开,强迫自己别光只是会脸红。
“我打电话回高雄去。南部公司今天仍旧照常运作,没有上来帮忙的职员还在忙着与东方集团合作的事宜。”他淡淡的说,发现了她脸上一绺散落的发丝,伸出手想要将调皮的发拨回原位。
手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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