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之心》第5章


向琬晴不置可否地吐吐舌头。谎言被揭穿,也只有认了!
“小晴,不是我爱说你,你还有八个月就要联考了,还沉迷在这种爱情漫画里,不加紧用功在你的课本上,这怎么得了?明年呀,搞不好你又榜上无名,又得再花一年的时间重来了。”林茹珊以恐吓的语气说着,并把漫画丢还她。
“珊姐,别这样诅咒我嘛,还有,我得重新再跟你声明一次,我今年并没有落榜,只是不小心填错科系而已,所以,明年我再重考一次,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况且我又是这么的……”
“聪明伶利是吧?”林茹珊顺势地就截去她接下来要讲的话。这四个字,她已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唉,漂亮!珊姐果然是个行家!”向琬晴啧啧称赞。
“行你的头啦!听你自夸自擂这么多次了,我还会不晓得吗?你唷!”林茹珊点了点她的头。“认真一点,别自恃有着小聪明就不时地懈怠了下来,联考是长期的抗战,不到最后是不可以弃械纳凉的,否则,你是不会赢得最后的胜利的!”
“珊姐,你怎么好像我妈一样那么爱管我?你才二十七岁耶,又还没有结婚,也还没有到更年期,怎么也一样那么地情绪化和爱唠叨呢?”
“你还说!漫画给我收起来,课本拿出来,以后不准在看店的时候给我看漫画,要是你下次再被我撞见的话,我就以你上班不专心为由,扣你薪水!”为了她好,林茹珊不得不撂下狠话。
向琬晴只得乖乖地把漫画收进了书包里,再随意地从里面抽出一本参考书放到桌上,怒在心里不敢言。
“珊姐,以后你要是晚上有约会,下了班就不用再跑来店里一趟了,有我在,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她假装说得不经意,只是就事论事。其实是别有私心,只是——“你少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是体恤我奔波的辛劳,实际上是你不想看到我;我只要少出现在你面前就可以少管你了,是不是这样啊?”
“我哪有啊?人家真的是好意……”心思被看穿,向琬晴也不愿意认栽,犹自挣扎狡辩,幸亏门外传来一阵喇叭声解救了正在烦恼不知如何自圆其说的她。“来了!来了!珊姐,你‘阿娜达”来接你了,今天可真早,还不到六点耶。”
“当然!我们晚上要回他桃园老家,替他奶奶过八十大寿的生日,他还敢再给我慢吞吞地拖,回去他不被人给剥了一层皮才怪。”林茹珊拿起包包、外套和伞,准备离开。
“回桃园?那晚上十二点以前你是赶不回店里了?”向琬晴迳自在心底欢呼、高歌了。
“是啊,不过我可警告你哦,别趁我整个晚上不在,你又偷偷地给我看起漫画来了,联考是你人生很重要的关键,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哦……”林茹珊临走前,还不忘以长者之态,叨叨絮絮一番。
“知道了啦,珊姐,你别再念了,快走吧。”向琬晴受不了地推了她一把,却瞥见她手上带的雨伞。“咦?你干嘛带伞?外面下雨了吗?”她伸头探脑地往外张望。
“拜托,刚刚还打雷耶,这么大声你都没听见吗?你呀!肯定是看漫画看得太入迷了,连下雨了都不知道。”
下雨了?向琬晴怔怔地望着外头的毛毛细雨。雨势虽然很小,但毕竟是下雨了,而像她这样一向恋雨成痴的人,竟然会浑然未觉,她是怎么了?难道天下红雨了不成?
林茹珊走后,她犹自沉浸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心绪当中,连刚被收起来的漫画也忘了要趁大人不在家时给它好好地看一看;她只是魂不守舍地随意翻看着她面前的那本参考书,想着自己的不对劲——一定是那个小女孩惹的祸!
自从上个礼拜,突然冒出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替古彦东还片之后,她一颗初尝情事的少女心就此碎成千万片;连带的,原本对下雨的期待与之美好的憧憬,也因此而荡然无存了……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又有什么可以拿来解释她今天的失常呢?
呜……她的快乐、幸福,就这么毁在一个小女孩手上了!她好气哦,为什么要那么快让她发现事实呢?为什么她的美梦不能做得长一点、久一点儿呢?如果这样的话,她也未必会那么地沮丧和不甘心了啊!
一整个晚上,向琬晴都是浑浑噩噩的,面对一个又一个前来租片、还片的客人,却打不起任何一点精神,连在林茹珊走前拿出来摊在桌上的参考书,她也无心定下来好好认真地看,就这么被摆在一旁,纳凉了半天。
他今天晚上会不会来呢?如果他来了,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来面对他呢?向琬晴简直困扰极了,曾几何时,原本是抱着期待和兴奋的心,到如今竟是全数变了样?唉,爱情的多变,此刻,她也真能体会其个中滋味了。
当!自动门敞开,她双手支着双颊,懒洋洋地转了个头看向门外,这一看,非同小可,她整个人都弹跳起来了!
是他!该死的,她依然心慌意乱地无法克制自己,脸照红、心照狂跳,她对他的感觉竟一如从前!
“嗨,你好。”古彦东潇洒地走向她,镇定自如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嗨、嗨……你好。”向琬晴差点成了个大舌头了。
古彦东站定在柜台前,低头看着摊在一旁的参考书说道:“你还真的挺用功的,参考书随时摆在一侧,利用时间忙中偷闲,不浪费分分秒秒。我看啊,你明年一定没问题的,绝对进得了你想念的日文系。”
“啊……这……”她可不敢说她整个晚上唯一认真看的就是——漫画。
“借我看一下。”无视于她的支支吾吾所为何来,他迳自拿起了她的书随意翻看“哇!国文,我以前最糟的就是这一科了,现在看来,我大概全忘得差不多了。”
古彦东翻了翻内页,再看看封面、封底,一切是那么自然而不刻意,可是就在他的不刻意中,他在封底看到了他一直在寻求的答案——向琬晴,她的名字。
原来她叫向琬晴。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
古彦东啊古彦东,你何时变得如此狡猾了?而且还是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这般耍心机,所为何来呢?他自嘲地笑道。
“怎么了?你笑什么?”她觉得他的笑有点诡异。
“没什么。”他将书还给了她。“我只是想起我以前,每次国文小考的默书,我一定作弊,因为我最讨厌背课文了。”他面不改色地搬出了陈年往事,做为他的解释。
她笑笑。“是吗?真看不出来,你看起来就是一个乖宝宝、好学生,考试绝对不会作弊的那一种。”
“哦?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那可真不好意思,我让你看走眼了。”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啊,我真的是看走眼了。”她略带笑意配合着说道。
一阵沉默又充斥在两人之间,彼此对视着,互看的眼眸中仿佛都有着千言万语,却无法化成具体的语言从口中说出。
为了化解这分沉默和尴尬,古彦东只得暂时回避以解救两人于无形之中。
“呃……我去选带子了。”他以一个正当的好理由做为回避。
望着他的身影消逝于自己的眼前,向琬晴虚叹一声后跌坐在椅子上;是失落,也是解脱。
失落,是因为她依旧欣赏着他,希望能再把他好好看个够、多说个几句话;解脱,是因为他不可能会成为她理想中的“他”,却又无法自持地主动放开他,陷于矛盾、纠缠的两难中,唯有他主导,她才能甘愿地彻底放下……
不消片刻,古彦东巳选好带子,回到了柜台前。
“又是日剧?”向琬晴拿起带子,不经意地问道。
“是啊,我侄女爱看,我就顺道帮她借了。”
“哦?你这个叔叔还真好,你们两家住得很近吗?”
“不近,他们住在天母。”古彦东答得直接。
“天母?在哪里呀?听起来好像还真的蛮远的,你这样怎么叫……顺道呢?”地名不了她不管,她关心的只是他话里令人觉得矛盾的地方。
“喔,抱歉!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我们两家是住得远没错,但我那个侄女目前是暂住在我家里。我大哥、大嫂在大陆设厂,最近一年几乎是长居在大陆,所以他们就把唯一的女儿寄养在我那托我照顾,我刚刚说的顺道其实应该说是顺手才对,我看我那侄女常常伫在电视机前看日剧,就自作主张地租了几次日剧带回去摆在电视机里让她看,租期一到,我就拿回来还。不过说真的,她到底有没有拿来看或是看过了没有,我一点也不知道……”他滔滔不绝地把话一次说清楚。
他的侄女住在他家……那么,上次来替他还片的那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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