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眼惑龙》第16章


“哪有一堆……”何青顿时瞠大眼快哭了,中元节不是早过了,怎么饿死鬼还没归队。
好高的碗山,快堆到他眉心了。
“小青子,你手断了是不是,客人等着用碗。”慢吞吞地不知在磨蹭什么。
“在洗了,马婆婆,我在沥乾。”何青无力的回喊,加快动作地搓洗。
“沥乾?!”倒扣着就成了,三年伙夫是干假的吗?
单破邪好笑的俯在她耳边低喃,“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他八字不好。”关她什么事?不幸的人是她,老是摆脱不了他。
“喔!那要怎么办?”他打趣地横睇一脸苦命兮兮的何青。
“排队投胎。”改运太迟了,三岁订终身。
“好很呀!小霓。”单破邪大笑地揉揉她的银丝,一副很亲密的模样。
若两人年岁相当,倒是个令人会心一笑的小动作,偏偏看在众人眼中是将军和这位老媪之间古怪得教人纳闷,不免好奇的多瞄两眼。
不过没人会联想到另一层关系上,只当是将军体恤老人家的辛劳,拨空来帮个小忙。
褚姁霓冷眸一瞪,“将军,你想让老婆子晚节不保吗?”
居然唤她小霓,也不瞧瞧她现在的装扮。
“营区中有得是空房,不缺一副碗筷。”他希望她搬回军中,但是不敢用强烈的手段逼她。
她太刚烈又固执,一个不够圆滑反倒让仇恨加深,想挽回也来不及。
“小青子,将军缺碗筷,拿一叠来。”她更不缺,层层碗叠碗,筷成绑。
“喔!”何青跌跌撞撞地一打滑,整叠碗往前倾倒,差点砸到人。
自然反应,只见七旬白发老妇双足一蹬旋踢,勾、转、掷、抛,一个个碗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汤锅旁。
“小霓儿,你露底了。”很想大笑的单破邪一本正经地帮她接住两只碗。
“噢!我的老天,瞧我做了什么蠢事。”她抚额一呻,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他顺势搂着她的细肩一抚,“没关系,将军令一出,没人敢作声。”
淡淡的兰芷香味由她身上飘向他鼻间,威武的将军气势荡然无存,沉醉地细闻,脸上的表情充满对心爱女子的怜宠。
他的异样很难逃过众人的眼,全都掉了下巴傻了,凸了眼珠子直盯着瞧。
“将……将军,你干么抱着马婆婆不放?”傻愣愣的何青不解风情地问道。
“你……”他才想好好开骂一顿,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处传来剧痛。
“单、破、邪、你、去、死——”敢光明正大占她便宜,而且她现下还是个老媪面容。
“霓儿——”偷香不成的单破邪有点无奈,他正想偷吻她的发呢!
“别叫我!好好过完你短暂的生命,二十日。”
话一完,褚姁霓拔空凌风而去,宛如一道虹横过天际,留下无声的惊叹。
第七章
“你找我?”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湖水绿的衣衫,淡紫色的罗裙,发束垂腰未着胭脂的冷着素面,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由窗外跃入。
该有的防备心在一瞬间瓦解,眼睛眨也不眨的忘了呼吸,连该保持正常的单破邪都为之惊艳。
他知道她很美、很媚,让人难以自制地心动,但是没料到恢复原来面貌的她竟如此娇媚出尘,仿佛是画里走出的百花仙子。
美女出东邻,容豫上天津;整衣香满路,移步袜生尘。水下看妆影,眉头画月新;寄言曹子建,个是洛川神。
“我是到了木人巷不成,还是哑巴国?要浪费时间请便。”褚姁霓作势要离去。
“等等,霓儿,你不想知道当年血案的经过吗?”唉!好烈的性子。
一气就是五天不露脸,害他不知上哪找人去,只好张贴榜文寻汤圆婆婆,还好她来了。
她停下脚步回头,“不是诱我现身的饵?”
“聪明的鱼儿不会上两次网,你的脾气不是普通的倔,我敢拿先父的名誉开玩笑吗?”单破邪走近,握住她的手不放。
“放开。”向来冰冷的眸色逐渐让怒火取代,她在害怕失足陷入泥沼。
“安静点,我带你见个人。”他强拉她来到一位面露祥和,年岁大约近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和尚面前。
“你要超渡吗?家师便是一方神尼。”她不认为和尚能带来任何解答。
师父苦心地教养了她十年都改变不了她的心志,一个慈眉和尚是化不开那份血仇。
“你看仔细点,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七岁的她该有些记忆。
褚姁霓勉强地望了一眼,一种来自遥远的模糊影像剌激着她,一个年轻带笑的男子……
“你……你很像……”她一时想不起来。
“霓丫头,你长大了,不再是玩泥巴的小野人。”空悟大师难掩怅然地合掌念声,“阿弥陀佛。”
“文二叔,你是文二叔!”她激动地冲上前,眼中泛起薄雾。
“时间过得真快,霓丫头都长成个美人,与你姑姑有八分神似。”十年了,他还是无法忘怀。
褚姁霓忍着悲伤的问道:“文二叔为何出家?我记得你准备考状元光耀门楣。”
封闭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一一在眼前浮现。
“失去你姑姑玉缡,我已万念俱灰,不再有生趣。”他感慨的一叹。
本来他想随後追去,但家中两老以死相逼他才断了念,找了处清幽的寺院落发为僧,为往生的爱人日夜焚香诵经,希望来生再聚首。
“文二叔——”她对不起他,姑姑的仇至今未能得报,有负临终遗愿。
“不要难过了,霓丫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的未来还很长远。”空悟大师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他找你来当说客?”她用唇形朝单破邪骂了句卑鄙。
单破邪无辜的开口,“霓儿,请你听完空悟大师的解释再来定我罪。”无妄之灾呀!
把颈子给我抹乾净些!她用眼神如是传达。“文二叔,出家人能打诳语吗?”
“霓丫头,你变了。”以前的她多活泼开朗,天真得人见人爱,永远是一副无辜的甜笑。
没想到……唉!造化弄人。
“天变地变家也变了,我岂能不变。”她愤怒地握起拳头化身罗刹。
“是呀,和尚我愚昧了,这些年你肯定受不少苦,有泪不敢流。”他能体会她的心情。
一个大男人都因受不了未婚妻的受辱想死,遁世到佛门清修来世缘,何况是亲眼目睹亲人在眼前死去的七岁小女孩。
接获乡里的通知时,褚家九十几口人已覆上白布停放在厅堂中,他在悲恸中只顾着俯在爱人尸首上痛哭,未刻意去细察有无人逃脱。
若是知晓褚家留有後人,他决计不会出家的代为抚育,为无缘的妻子尽一份心力。
褚家老宅因为一夜间死了太多人,所以没人敢靠近的传为鬼屋,只有他每逢初一、十五会带些冥纸、香烛去祭拜,聊慰冤死的亡灵。
“文二叔是来与小侄女叙旧吗?”对差点成为姑丈的长辈,褚姁霓的态度柔软了许多,无苛言。
“红尘事本不愿介入,但一是为了玉缡来替她瞧瞧你,二是受单将军所托,把误会解释开来。”方外之人当修虚无,即是空。
“误会?”她看了一眼单破邪。
“当年血案发生时,单老将军正好入皇城面圣,是他手底下的将领违纪胡为,假借老将军之名下令诛杀褚家人。”
“我不信,怎么有那么巧合的事。”她恨了十年,怨了十年,到头来却是一场错误?
她不甘心哪!
“冷静点,霓儿,不要伤了自己。”眼尖的单破邪抱住她,拨开她十指掐握出血的掌心。
“伤?我伤了十年,你们晓得那种夜夜由满是鲜血的恶梦中惊醒的感觉吗?抱着膝遮耳也挡不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呜咽声,血从上面一直滴一直滴……
“洗不掉呀,鲜红的颜色就烙印在我心上,没被鬼魅追过是不知恐惧,我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害怕黑暗的来临,岂是你们轻描淡写所能一笔勾销的!”
她恨。
“我了解,霓丫头,我有切身之痛。玉缡是我一生中唯一深爱的女子,她的死同时杀死了我,你必须学着放下。”
褚姁霓艰涩地一扬唇,“谈何容易,若是不能手刃仇人,我生而何用!”
“霓儿,不许你有自寻短见的念头。”她的绝然让单破邪心惊,两手一紧地抱紧她。
“单骁光难逃道德的责任,他没管束好手下。”偎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她竟生出一丝软弱想依赖他。
“先父并不知晓这件惨案,不然他绝对会严惩凶犯并厚葬你的家人。”他确实不知情。
众人皆畏惧恶势不敢递状控告,褚家人又几乎死绝,衙门只好以无头公案了结,不与握有兵权的将领起冲突,以保身家。
当年的府尹为此愧疚万分,集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