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第18章


迪卡斯坐起身,蹙眉想了一下。“下次要用保险套。”
龚以羚也想了一下。“随便你。”坚硬厚重的保险箱都不一定保险,薄薄的一层塑料套子更不能保证一定保险。
侧过眼来,“你……还好吧?”迪卡斯担心地问。
“很好啊!”龚以羚笑容诡魅。“放心,已经不痛了,事实上,它根本没有人家说的那么痛。”她在等,等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模样变了。
“那……要不要我放水让你泡一下?”
“也可以。”
迪卡斯当即赤裸裸地下床进入浴室,不到两秒……“JesusChrist!”他又冲出来,瞧见龚以羚埋在枕头里爆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他一眼瞧见镜子里的自己,吓得差点当场昏倒。
“我想……”抹着泪水,龚以羚回过身来,漂亮的紫眸愤怒地谴责她。“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多迟钝!”
“你这可恶的女人!”迪卡斯张牙舞爪地扑上去。
“不要!”龚以羚尖叫着拉上被单藏住自己。
他钻进去抓她,她惊叫着滑动四肢爬开,他即刻揪住她的脚再扯回来,决定要用力惩罚她,让她再也不敢小觑他……
嘲讪的视线自报纸上方瞥一眼那对“狗男女”,再回到体育新闻栏上。“两点多了。”里维拉说。一阵轻咳,两人闷不吭声地先后在餐桌旁落坐。“今天晚上我也要找个女人来陪我。”
里维拉咕哝。
一阵噗哧,两人拿起刀叉来埋头苦吃。昨晚没吃好,早餐也没吃,又“辛苦”了一夜再加一个早晨,他们快饿扁了。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到瓦哈卡?”里维拉漫不经心似的问。
龚以羚闻言即抬起头。“那我……”
“跟我一起去!”迪卡斯半命令、半要求地打断她的话。
“可是……”龚以羚咬住下唇。“你一定要用那种方式冒险吗?”
“你知道我并没有冒险。”以那种只有她能意会的语气,他暗示她或许已遗忘的事实。
没有吗?就算他真的能够控制动物,但……
“你确定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八年来我从不曾出过事,不是吗?”
又迟疑半天后,“好吧!”龚以羚始不情不愿地应允了。“那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喔!”
“我发誓!”
再犹豫一下。“能不能不要让他那么贴近你?”
迪卡斯想了想。“三公分?”
三公分?
去亲他好了!
“三十公分!”
“这样观众会看得不过瘾啊!”迪卡斯抗议。
竟敢说这种话,她关心他的老命,他却只关心观众看得过不过瘾!
“我管你过不过瘾!”龚以羚忿忿丢下刀叉,锵的一声盘子差点裂了。“要人家乖乖站在那里给你杀,这样还不够残忍吗?还得死得让人家看得过瘾,你变态啊你?小心我告你虐待动物!”
停了两秒,她忽而又皱眉喃喃自语,“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人家啊!中国人吃猴脑不是更残酷?呿!还笑嘻嘻的当着人家的面活生生挖人家的脑子来吃给他看呢!恶,我都快吐了。”连忙推开盘子远远的。
“总之,你管观众那么多干什么?他们要看血,给他们看到血就够了嘛!”
迪卡斯苦笑,“我也不想啊!可是……”他的声音降低了。“其实我这样对他比较好。”
“对他比较好?”龚以羚发出尖锐的叫声。“哪里好了,你倒给我说说看!”
“起码……”迪卡斯望着盘子上的食物,也放下了刀叉。“他死得很快,而且没有自己的意识,所以不会害怕,更没有痛苦。”
那又如何?
她不懂,无论如何都要死,这又有什么差别?
如果他不是为了华瑞斯那些贫民而努力,她必然会坚决反对他再继续这种残酷的工作,但现实不容她反对,因为除了赚更多更多的钱,也没有其它办法可以帮助那些贫民,除非他是大富豪。
“二十五公分。”好吧!她让步。
“……五公分?”
“二十公分。”
“……七公分?”
龚以羚玻鹚邸!笆殴帧!?br />
“……八公分?”
龚以羚正想跳起来杀死他,一直躲在报纸后的里维拉突然放下报纸,冒出一张疑惑的脸。
“很抱歉打扰一下,你们在说英文,没错,可是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龚以羚维持半起身的姿势瞄他一眼,再看回迪卡斯,蓦而跌坐回去捧腹大笑。
“因为你是笨蛋!”
“我是笨蛋?我哪里笨了?”里维拉抗议地大叫。“我只是听不懂你们说的谜语而已啊!”他是墨西哥人,听不懂美国式谜语,可以原谅。
“所以说你是笨蛋!”
“你……”
“明天出发吧!”迪卡斯赶紧打岔进去,打断即将爆发的口水战。
里维拉瞟他一眼,咕哝两句,决定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与女人太计较,姑且放过那个凶女人一回吧!
“明天蒙托洛请我们去参加他小弟的成人礼。”蒙托洛是另一位资深斗牛士。
迪卡斯皱了一下眉,但仍保持着轻松的态度。“那就后天。”
“后天克帕克请我们去参加他晋升斗牛士的仪式。”
轻松消失一半。“星期四?”
“墨西哥商会会主请我们去参加他老婆的生日舞会。”
迪卡斯沉下脸。“你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里维拉无辜地摊开双手。“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家饭店和一家旅行社在墨西哥市里喔!”
迪卡斯窒了窒。“该死!”
“还有。”
“还有?”
“会主替他夫人向你要求三支舞,我不好拒绝。”
“所以?”
“咳咳!根据芙萝达的说法,她母亲已经把那三支舞让给她了。”
“……下地狱去吧你!”
第七章
暗自观察芙萝达不久,龚以羚就发现芙萝达并非她想象中那种骄纵任性的千金小姐。她只是太迷恋迪卡斯了。芙萝达不但美丽动人高雅大方,而且明理又懂事,甚至还是个尽责的好老师,她只是太想要迪卡斯了。
如果她是个刁蛮不讲理的女人,龚以羚很愿意跟她来上一场黄昏大对决,不管是谁舞红巾,谁戴牛角都没问题,偏偏她不是,她只是坚定的爱上一个男人而已,能说她错吗?
她只是爱错了人。
既然没办法跟她宣战,别人的话她又听不进去,只好等待她自己看清楚现实──迪卡斯根本不可能爱她。可惜她的意志太坚强,迪卡斯左右不了她的想法,否则这件麻烦早就可以解决了。
唉!她为什么不是一头牛呢?
“你嫉妒?”
收回盯在芙萝达身上的目光,龚以羚转向自己的舞伴。
“嫉妒?不会啊!为什么要嫉妒?”
里维拉挑起一眉。“对他这么有信心?”
龚以羚轻哂,“非常。”再度把视线移向另一对在舞池中随着音乐摇摆的男女。
“我不晓得别的女人是什么想法,但如果是我不相信的男人,我绝不会跟他在一起,如果跟他在一起,我就绝不会怀疑他。”
“或者……”里维拉端详她秀丽的脸庞片刻,再往下打量裹着银色晚礼服的窈窕身材,不够丰满,但很动人。“你是对自己很有自信?”
“不,应该说是……”龚以羚低低沉吟。“我对自己的判断力很有自信,迪卡斯不是一个朝秦暮楚的男人,我认定如此,所以我相信他。何况男女之间的问题本来就够多了,如果彼此还不肯付出信任,就算多美好的一对佳偶,恐怕未来也不会有多美满。”
“你才十八岁吧?”里维拉惊讶地问。“居然能理解到这么多。”
“因为……”龚以羚露出嘲讽的笑。“我看太多了。”
一曲终了,两人退到一旁去喝饮料,里维拉正想问问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见迪卡斯脸色凝重地匆匆过来。
“奇怪,要说有人会脸色难看,那应该是我吧?”龚以羚纳闷地嘀咕。“他干嘛抢我的戏?”
“他不会是怀疑我吧?”里维拉说着赶紧拉开自己与龚以羚之间的距离。
人家说女人善嫉,看来男人更不可理喻……除了他。
眼看里维拉挂着满脸灿烂笑容愈退愈远,好像电影镜头拉远了似的,龚以羚不禁又气又好笑。
她是病毒吗?
“怎么了?”迪卡斯一近前来,她便抢先一步问过去。
迪卡斯没有做任何回答,兀自往后瞄了一下,再吩咐里维拉,“去缠住那女人,不要再让她来烦我!”
原来是那女人惹翻了他。
“没问题。”只要迪卡斯不是怀疑到他头上来就好了。
里维拉一走开,迪卡斯马上环住龚以羚的肩头避到露台外去,躲开所有无谓的打招呼与寒暄。
“发生了什么事?”龚以羚真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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