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弄蝶》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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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到底喝了没?看在她万分期盼的神色上,轻尝一口便罢。
唉!虽说瞧她近来似乎已淡忘了那没心肝的老爹,逐渐融入这里的生活,但她那些古灵精怪的行为却不时地让他担心,瞧她今儿个也不知去了哪里,若是出了事……
“少爷!”富海唤醒他的思绪。“那丫头去哪儿不打紧,打紧的是昨晚死了一个姑娘,搞得人心惶惶。上个月初,柳添丁便将大女儿嫁给了麻子脸,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关外未出嫁的姑娘日夜活在恐惧之中,只怕将来少爷想讨个闺女也是难上加难。不是我富海不赞成您娶关内的女子,实在是关内女子皆属嬴弱之流,哪适合北方牧场的生活?不如趁早让那丫头做诱饵,也好赶紧捕获那残忍的杀人魔。”
裴穆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怒道:“谁说我要将弄蝶当诱饵了?”
愣了愣,富海不解道:“您收留了她,为她取名字,又供她锦衣玉食,为的不就是盼能引来那杀人魔吗?”
“我何时这般说过了?”裴穆清嘴一抿。“从现在开始,可不准再提起此事。”
“可是……”
“弄蝶在哪儿?”
“先前我还瞧她在内院里踢毽……”一语未毕,就传来一声又惊、又吓、又怕的叫声。
那声音熟得很,不是弄蝶还会有谁?
不及细想,裴穆清便几个大步赶到内院去。
一进内院花园,那弄蝶正猛力地挥舞着右手,急得又跳又叫,就盼有人来救她。尤其当她一瞧见裴穆清出现时,立刻向他跑去。
“完了!完了。”她是不跳了,不过那右手还是挥个不停。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见她无恙,他登时松了口气。
“我给钉子刺着啦!这可怎么好?我怎么甩也甩不掉!”她哭丧着脸,猛甩着右手,若不是裴穆清及时捉住她的手,只怕这会儿她还是猛力地挥着呢。
“给钉子刺着了?”他蹙起了眉,瞧见一根如针般的小钉子没入她的掌心之中。“若用你这般甩法,只怕将臂膀给甩脱了,也不会将钉子甩出来。”他轻轻用指尖逼出那根钉子,瞧她斗大的泪珠开始不争气地滑落,不觉心疼起来。“丫头,忍着点,很快就不疼了。”
“不疼可是你说的!手又不是你的,钉子也不是刺在你的身上,你当然不疼啦!”她含着泪嘟嘟嚷嚷着。
裴穆清摇了摇头。
“这倒是你的不对了!既知这内院的柴房里多是锈蚀的器具,何必来此呢?”
“谁说我愿意来这儿的?是富海告诉我,关外人都得懂得踢毽,尤其是裴家年年都在正月元宵节踢毽子大会中夺魁,若是让人知道牧场里竟也有人不懂踢毽,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所以她才会请富大娘做了个毽子,独自躲在内院学踢毽子。却不料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才会让地上的小钉子给刺中了手心,想她有多倒楣便有多倒楣。
“早知如此,说什么我也不练毽子了。”她抱怨着。
裴穆清笑了笑,原来这丫头终于当自个儿是裴家人了。
“你笑什么笑?难不成见我受伤了你就这开心?”话还没说完,就瞧他低下头吮起自己的伤口来。
这回弄蝶可吓呆了,非仅如此,那脸蛋还如火烧般地通红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她竟也结巴起来。
“不弄干净,这伤口容易化脓。”他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又从腰际拿出一块布巾,将伤口包扎起来,“回头上上药,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她嗫嚅道,不解自个儿干嘛突然这般胆怯起来?只要偷偷瞄他一眼,一张脸蛋就会红通通的,也不知是病了还是怎的?
“丫头,以后可别再来这地方了,若是闲来无事,倒可以学学刺绣女红一类的。”
“刺绣?”她可怕针了,“瞧今儿个让钉子给刺得这般疼痛,若是去学刺绣,岂不每天都得让针儿给刺疼?”
“凡事总要有开始。”
她扁了扁嘴,打死也不愿去习什么女红,当下便改变了话题:“先前瞧富海一路嚷嚷,说什么杀人魔又朝一个姑娘家下手。你若有那么多时间,何不去探个究竟?光是催促我学这学那的,也不嫌烦吗?”
他嘴角扬了扬,“杀人魔的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对付。”
他之所以会这般的处之泰然,实是因昨晚杀人的事件是由他与杨明一手策划的。先前他与杨明密谈时,两人均深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与其守在这儿待候那杀人魔出现,不如主动出击,虽仍是毫无线索,但也只有姑且一试。昨晚死掉的姑娘乃是杨明的一个丫环,这死自然是假死,由杨明发出消息,尸首即日下葬,而那丫环则暂时回乡,待杀人魔就逮时再回杨家牧场。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办法,来个“移尸嫁祸”,就盼能引出那杀人魔——不过,下午他好歹也该装个样子去杨家牧场瞧瞧——回过神,见弄蝶正一脸红晕的瞧着他,流露出十足娇俏小女儿的媚态,惹人怜爱,他又岂会让她受到半丝伤害?
凡事皆有他替她挡着,就只望她生活得幸福、开心。
尤其自从发觉她的一颦一笑竟也能牵动他的心弦后,只怕将来——他是再也不能让她离开了。
这日,北边的矿场出了问题,裴穆清不得不连夜赶往。临走之时,命富海及两个身强力壮的牧童待在弄蝶身边,无论日夜皆守着她——这点可令弄蝶大大的不满。裴穆清此举摆明是将她看作牢犯了嘛!像是她随时都会溜走似的,无论走到哪儿都瞧见富海那张猴子脸。幸亏他临走之前没有吩咐她不得擅离裴家牧场一步,要不然她岂不是又会无聊得紧?再说,叫她终日与那依旧死赖着不走的裴格正相对,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就是不知那裴格正一直赖在这里到底是有何用意?
所以,这日闲得发慌,又不能到书斋练字——其实她可是好学得很,不过自从上回误扔了裴穆清的宝贝毛笔后,富海可再也不敢让她踏进书斋半步。而就在百般无聊之际。正巧听到几个丫环在议论那每逢初二、十六的市集之日。虽说今儿个不过初十,可也有不少贩夫走卒聚集在边关一带,就盼能多少做些生意。几经左思右想,她当下决定去溜个一回,瞧瞧有什么好玩的玩艺?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想自那卖货郎走后,裴穆清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允她每月可向帐房拿一串铜钱作为私用——天!当时她听了,嘴巴足足一个时辰没法子阖上。想她一生可不曾拥有过这般多的铜钱,一时间倒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拿到铜钱的头一夜,她一会儿将钱搁在花瓶里,一会藏在床下,一会又改了地方,就是生怕让人给顺手牵羊了去。到最后人困了,干脆放在枕下,谁要敢拿走,她就跟谁拚命了!当然此举又惹得裴穆清一阵讪笑——这可没有什么好笑的。一串铜钱对他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她而言就像是天大的宝贝似的。瞧这会儿一串铜钱就让她小心地收在荷包里,而那荷包如今正紧紧地握在她手里,就算立时要她死,她也不会轻易放手了。
所以这天她便带着一串铜钱来逛市集,身边有富海陪着,两个牧童远远的跟在后头——这可如了她的意。今儿个出门,主要便是想私下问富海几个隐私性的问题,例如那彭寡妇到底有多美?而裴穆清与彭寡妇到底有何干系?等等诸如此类的“小问题”。
至于她何以想迫切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弄蝶也说不出个原因来,只是很想很想知道。想到连夜晚都未曾安眠,就连市集里热闹的摊子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只是状似随意的问起富海——纵是如此,那脸蛋仍是忍不住抹上两朵红晕。
“那彭寡妇可是关外第一大美人,杏眼桃腮,柳眉巧鼻的,说有多娇艳便有多娇艳——你问这干啥?”富海说完后,又万分不解的疑道。
“没什么。”顿了顿,她不忍不住地问道:“裴穆清同那彭寡妇的关系如何?”
富海古怪地瞧了她一眼,道:“你倒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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