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女》第27章


江明毅说完,另一个董事葛成然则按下一台录音机,男女对话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
“我……爱你,永远爱你。”男声说。
“我……爱……你,我……要你的珠宝……”女声说。
“斐儿,岳海粟快完蛋了,我要娶你,当你是我的妻子。”男声说。
“你要娶我……”女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只要你愿意!”男声说。
“我当然……愿意。”女声很快的回答。
海粟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愤怒地打掉录音机。
这的确是斐儿的声音,只有她才会有那种冷冷如冰的语调,但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在他几乎付出所有的代价后?
才四个月呀!她就迫不及待地背叛他了?
海粟因为太激动,也太信任那三个样把兄弟,所以完全没注意到照片中斐儿不悦的表情,也没听出录音带中不自然的剪接。
也或许是他对斐儿没有信心,知道她绝情寡义的冷血个性,早晓得她不爱他,有可能随时受更多金钱的诱惑。所以,当别人亮出这些证据来时,他立刻忘了警察世家小心求证的训练,只一心相信斐儿又毫无道德良心地犯了罪!
“这男人是谁?”海粟咬牙切齿,眼睛像要喷出火地问。
“王逸凡。”刘佑奇说:“他是史丹福大学的准博士,也是EG犹太总裁的手下爱将,电脑奇才。据说,他的身价直线上升,很快就要列入最年轻的百万富翁了。”
王逸凡?这个名字好熟……对了!就是曾经为斐儿自杀的男孩……他又找上斐儿,抑或是斐儿找上他?
“这个王逸凡不断的强调他比你帅,比你学识高,又将比你有钱,你的小龙女就阵前倒戈啦!”葛成然扶好录音机说:“要不要再听?后面还有更精采的哩!”
“不必了!”海粟断然地说。
难怪她最近那么关心公司营运的事,又对他书房中所进行的一切感兴趣,原来都是有预谋的!
“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度过这个危机。”江明毅说:“我们可以和EG打官司,但我们可能会面对长年的诉讼、股票下跌、公司裁员,甚至董事会改组或破产,我们要有心理上的准备。”
海粟恨不能拿刀剐了自己,他只低低的说一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那女人的错。”葛成然说:“海粟,只要你甩掉兰斐儿,依然是狮王,我们依然尊敬你,信任你的才干;但我们真恨见到现在的你,被一个女人摆弄得如一条虫。”
“海栗,我们兄弟之间,最忌因女色误了大事,没想到你竟奇#書*網收集整理是第一个,唉!”刘佑奇地叹息的说。
海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家的……家?哈!那根本不是家,是蛇窝、是毒蝎窝,里面住了一个邪恶的女人!
当他把门撞开时,斐儿正收起画布,准备晚餐。
她还来不及跨出一步,他就把照片往她脸上一丢,并且气疯地放起录音带,将音量调到最大,没一秒,屋内就充斥着嘈杂混乱的对话,声声如魔音穿脑。
“我知道你会要证据的,所以我一并带来!”海粟吼叫着,“你还有什么话说?!”
斐儿看着脚前的照片,耳朵里有她和王逸凡的声音,虽然他们的对话并非如此……她顿时明白了,王逸凡是来报复的,他要毁掉她,还有海粟……
“我很清楚你的残忍无情,你父亲死,你没有一丝难过;你母亲死,你没有掉一滴泪,你心如坚石,心态不正常.但,你怎么能用这种下流手段糊”海粟发了狂的说:“你可以甩了我,光明正大的甩,我绝不为难你,但你怎能在背后算计我!”
不!不!是王逸迎凡动了手脚……
她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咬着下唇摇头。
“你可以害我,可以要我的命,但你怎么可以牵连到我的家人兄弟?”他一把抓住她,用力摇晃说:“你害我成为忘恩负义、见色忘友的人,我将成为企业界的一大笑话,你的心竟如此卑劣狠毒!”
斐儿觉得整个人头昏脑胀,她因为血暖了、心动了,所以一下子找不回那冰冷的面具。
她一向不会为自己辩驳,就像以前母亲把纵火的罪怪到她身上一样,她只是默默承担,甚至以为她真的是纵火的变态、冷血的杀手。
隐忍了二十多年,她早已不知该如何替自己申冤,就如同此刻,面对所有的诬陷,她竟开不了口澄清事实真相。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连一点心虚都没有吗?”他捏痛了她的手,“说话呀!”
“我不会说……”斐儿困难地张口。
但这一句,短短的一句,听在海粟耳里,就是一种不屑解释的表示,一如斐儿从前邪恶的伎俩。他发现,如果他再不离开,说不定其会气得掐死这个没有人性的女人。
他猛地放开她说:“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准拿屋内的任何一样东西,因为它们都不是你的!”
“我的画……”斐儿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空转。
“那也不是你的!”他气得把眼前一幅刚完成的少女图用力一丢,砸坏了两扇玻璃,画也消失了。
“呼啦!”的破裂声,在斐儿脑中的空白又割出一道道血痕,她的画、她的梦,还有她爱的人……
她感觉到四周都是火,有人要焚烧她、有人要吊死地,她无处可逃。
她看见海粟要过来抓她,她下意识的尖叫一声,立刻转身往外面的山径跑,脚赤裸裸的,什么都没有穿。
★★★
海粟不知道自己在书房里坐了多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黑了,阳台及门口的灯自动亮起,照出屋内薄薄的影子。
这期间,他仿佛经过无数次的凌迟,陷入无法动弹的水深火热中。
斐儿走了、魔鬼走了,身无分文的……但她又何必带什么呢?反正那一头有个王逸凡接应。
王逸凡拥有了她,而他自己为何留不住她呢?
海粟发现,他在乎的不是公司出问题,最难受的反而失去斐儿。他真犯践,人家都拿刀捅他了,他还一心想吻她的手!
突然,有细碎的响声穿过他浑沌沉重的脑袋。
是斐儿回来了吗?她还敢回来?
斐儿是回来了,若在以往,她会直直的向前走,绝不会眷恋后面的一切,不管是别人的爱恨或咒骂。但海粟不同,她不愿他带着更多的误解离弃她,虽然他们之间不会长久,她也需要澄清。
于是,她在山区绕了一圈,练习好为自己申辩的词句后,再走回来。这时,她血迹斑斑的脚,已经绑着她由裙摆撕下的白布了。
但她才走到了门口,还没见到海粟,就先看到王逸凡,她的神智又立刻由清明转到混乱。
王逸凡注意到屋内像打过架后的七零八落,忍不住得意的说:“岳海粟不要你了,对不对?那你还等什么?快跟我走,我会好好爱你!”
“你是故意的吗?”斐儿绕过翻倒的桌椅,踩过玻璃的碎片说:“你偷拍那些照片,递给我那盒子,又剪接我们的对话,就是要让海粟误以为我替你窃取机密吗?”
“没错,因为有许多人不乐见你和岳海粟在一起,包括我在内。”王逸凡坦白的说:“我本来以为你会来找我,但你没有,所以我亲自来接人,你就认命吧!”
“王逸凡,你知道我生平最很什么吗?”斐儿的声音阴冷得如一缕幽魂,“我最恨别人诬赖我没做的事。”
海栗在门后听到斐儿的口气,就明白情况不对劲,果真,接下来他就听到王逸凡的惊呼声传来,海粟冲了出去,看见斐儿手拿着尖刀追杀着王逸凡。
“冷静一点,斐儿,把刀放下。”海粟的心绞紧着说,他怕斐儿杀人,更怕她伤了自己。
但斐儿却恍若未闻,她的愤恨掩藏了多年。不只这一生,还有上一世,整个一起爆发,不可收拾。她的长发蒙住脸,缠住眼,像是来人间寻仇的女鬼,阴魂不散呀!
在她要砍到王逸凡时,海粟及时扑了上去,她的刀落地,发出“铿!”的一声,她则踉跄地跌倒。
王逸凡要挣脱海粟的纠缠,但海粟不允许,他面对那张书卷味的脸孔怒吼:“其实真正该动刀杀你的是我!你净可以不择手段的窃取商业机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诬陷斐儿,试图拆散我们!”
他一拳揍下去,但王逸凡也不甘示弱地回手,叫道:“你凭什么得到她?人家只消用一点挑拨,你就相信,你根本没有善待她!我不同,我爱她,所以比任何人都该拥有她!”
两个男人,像要争夺异性的野兽,猛烈地打起架来,把整个客厅弄得有如战场。
一旁的斐儿站直身体,捡起掉落的刀。她看见月亮由碎裂的窗外开起,清幽幽的,仿如是宇宙开荒以来的每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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