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起两世情》第11章


琬凝的脸儿又红了。“保证不会。”
“那不就得了?你没有多余的时间脸红,你必须备齐资料,帮助我了解公司近年来的营运情况,好让我早日掌握状况、投入工作。”
“没问题。”琬凝很快地抛下杂思,专心投入成堆的企业报表中,将公司历年的各大决策、种种重大企划案、历年盈利、财务状况等,一一有条不紊地整理好供他过目。
在忙碌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暇想起那段她无地自容的小插曲,直到中午她才有机会喘口气,脑袋一有空闲,第一个涌进脑海中的,竟不是那件令她难以释怀的糗事,而是宸轩那张俊挺出色的脸庞。她又拿出他送给她的袖扣,目光不自觉流露出无尽温柔。
赵毅翔隔着透明玻璃望着她,心湖一阵翻覆,她那充满柔情的美丽神采究竟为谁而绽放?早上他来时,她就是看着那枚袖扣出神,现在,她依然如此,至底那枚袖扣对她有什么意义?他的心猛然一抽,祈祷着千万不要是为了某个男人。
他渐渐感觉到,他的心正一点一滴在遗失当中,但,他无力阻止……
自从得知宸轩六岁突遭巨变的打击和全无欢笑的酸楚童年后,琬凝油然生起一股不舍的柔情,她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不是为了同情,而是……她说不上来,那股强烈的心疼感受,令她几乎承受不住,她只能说,她很在乎他。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同进同出,早上他送她去上班,下午他们一同返回公寓,有时在宸轩那儿开伙,有时在她家用餐。如果宸轩临时有事,琬凝会先行返家,烧好一桌菜等他回家,宸轩几乎已习惯家里时常飘着饭菜香和一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等着他的甜蜜感觉,这似乎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幸福--难道这就是爱?
谁说律师的脑筋永远是有条不紊的?每当思及这个问题,他的脑袋就浑浑噩噩、是是非非晕头转向。
“我痛恨是非题!”
这是最后他思考出来的结果。
他振振有词地告诉自己,连犯人都能缓刑,于是他找了一百个理由宣判自己无限期缓刑,直到--非面对不可的时候,否则,他懒得自找苦头吃。
他想过他们同进同出,左右邻居或许早已曲解了他们的关系,更甭提他们形影相倚偎地上市场买菜,别人会如何看待他们。
“恩爱小夫妻”?嗯,听起来很甜蜜,他发现他不想解释,而且“乐意”被误会。
但是琬凝呢?她又会怎么想?她是否介意别人的误会?
他曾经想提出来问她,但是他又不想破坏眼前美好的一切,于是他避而不谈。也或许,他知道琬凝清楚这些流言,却从未表示介意过,于是他也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琬凝认为这造成了她的困扰,他会欣然同意终止这一切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想法竟让他感到微微刺痛。
第五章
陆府大厅,陆母端坐首席,神情肃穆。唐琬战战兢兢走上前去,捧着托盘跪地,毕恭毕敬地唤了声不苟言笑、目光寒似三尺冰雪的陆母。“娘,请用茶。”
陆母冷冷扫了她一眼,不言不语,既不接过茶,也不给唐琬一点指示。
“娘!”唐琬又唤了声。
陆母依然不理不睬。
唐琬难堪地咬住下唇,呆呆跪立着,进退维谷。
她知道婆婆有意刁难她,她和陆游结婚近三年,陆母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但是为了不使陆游难过,她从不曾对陆游抱怨过--虽然陆游早已心知肚明。
成亲之前,她知悉父亲唐闳与姑姑--也就是她现在的婆婆、陆游的母亲感情不合,虽为手足,感情却比陌路人更淡,即使见着了面,不是明争暗斗就是冷嘲热讽,陆母甚至明白地对她说:“若是有点骨气,就别对务观勾搭不清!”
明知她下嫁陆家必然受苦,她却不顾父亲苦口婆心的劝阻,执意为自己的爱情奋战到底,只要能和陆游厮守在一起,任何苦她都愿意忍受,她告诉父亲,就算到死,她依然不悔。
唐闳被女儿的深情感动,尽管再不舍,也只得尊重女儿的决定。
而陆母,深知儿子对唐琬付出的深情,不娶唐琬,他定不死心,迫于无奈才点头应允,况且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唐琬入门后,她可教儿子纳妾,冷落唐琬。换言之,她从未打心底接纳唐琬这门媳妇,一切实属权宜之计。
但她完全没料到儿子竟这般死心塌地、全心全意地爱着唐琬,不但拒绝了她提出的纳妾建议,更为了唐琬数度差点伤了母子情份。
也因此,她对唐琬是新仇加旧恨,誓难两立。
上一代的恩怨,唐琬深觉无奈,却无力改变,只有更加小心翼翼,盼能使婆婆对她改观,不消说,陆母加诸在她身上的冷嘲热讽,她自是逆来顺受,任何羞辱她照单全收,委屈悄悄往心底藏。终于,陆母觉得让媳妇罚跪得够久了,打算接过茶来,此时唐琬的双膝早已跪得又痛又麻,而茶,也早凉了。
“唐琬!”陆母忿忿将瓷杯往托盘重重一放,怒道:“你是何居心?若不愿对我低声下气,大可收拾细软回你父亲那儿,我们陆家人绝不拦你!你何必心有怨恋,让我喝这冰冷的茶水!?”
这就是她的目的!逼她回娘家。
唐琬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连忙致歉赔罪。“是媳妇疏忽,我这就去冲杯热水。”
唐琬不敢怠慢,急急泡了杯热水呈上。
孰料,陆母杯沿才碰上唇,立即惊叫一声:“唉呀!好烫。”
接着,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茶水溅了一地。
“你做的好事!”陆母喝斥,怒不可遏。
唐琬咬着唇,不敢辩驳。
就在这气氛凝肃、一触即发的当口,陆游适巧踏入大厅,很快地,他就发现苗头不大对,忙上前扶起唐琬。“琬儿,怎么了?”然后才恭敬地唤了声:“娘。”
陆游对唐琬的重视及心疼,更加深陆母的怒气。儿子一回来,首先注意的竟是妻子,身为母亲的心情能好到哪去?
“你娶的好妻子!”陆母忿而怒掴唐琬,唐琬不防,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陆游心如刀割,不假思索地上前扶住她,而此举看在陆母眼里,无非是当成儿子维护唐琬,与她对立,更是令她怒火高张。“娘,琬儿若是做错什么,请您见谅,别与她计较。”陆游心疼地拥住唐琬,代为求情。
“你!”陆母咬牙,脸色铁青。“好!好个娶妻为妻子!务观,你果然‘孝顺’!!”
“娘--”陆游痛楚地叫着,左右为难。
唐琬立刻离开陆游的怀抱,以免再触怒陆母。“娘,是媳妇的错,媳妇甘心受罚。”
陆游望着唐琬柔弱纤细的身子,心顿时揪得好紧。
陆母凌厉地望了她一眼,冷声对陆游说:“我要你休了她。”
唐琬乍闻此言,身子微颤了颤,惨白的小脸教陆游看了痛怜不已。
“娘,这……”事母至孝的陆游不敢拂逆母亲,但要他割舍唐琬--痛彻心扉呀!“是琬儿对不起你。”
“琬儿……”他心中一片酸楚,为他这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心疼不已。
“别为我担心,我承受得住的。”她反倒安慰起陆游来。“只是娘那儿……”
“只要我坚持不休妻,娘拿不出理由也只能作罢了。”他轻抚过她含忧的黛眉,深情地承诺着。“我不会抛下你的。”
“务观!”
他们紧紧相拥着,浓浓的情意尽在不言中。
隔日,陆母唤来陆游与唐琬,坚持昨日未完的话题,不容二人逃避。
“务观,你昨日说若无名目绝不休妻,今日,为娘为你提出休妻的理由。”
“娘!”陆游感到心慌,不知母亲想了何种罪名加诸唐琬身上,他下意识将手伸到桌下,握住唐琬冰冷的小手,藉以传递温暖,给予无尽支持。
“务观,你且一旁听着。”陆母目光如炬地盯着唐琬。“你说,七出第一条是什么?”
唐琬脸色死白,颤声回答:“无……无子。”
“你与务观完婚二年有余,至今仍无所出,首条你就犯了,还有何话说?”陆母咄咄逼人。
“我……媳妇该死。”
陆游看不过去,开口为她解危。“娘,这我也有责任的,岂能尽怪琬儿?”
“那么,第三条。”
“不事舅……姑。”
“你敢说你克尽职责,深得姑喜吗?”陆母的目光更冷、更充满批判意味。
唐琬咬着唇,低垂下头,无言以对。
没错,她是弗获姑喜,但这是她的错吗?她尽力了呀!
而陆游,只能望着她,以掌心的温热表达他满腔的愧疚。
“第七条。”
“恶疾……”咦,不对,她猛力摇头。“不,不,我没有恶疾,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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