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可容情》第21章


…………西门义再度五雷贯顶,呆若木鸡……
是啊……他在想些什么?他要对大哥喜欢的人……算计些什么?
西门笑十数年来对他痛爱有加,他怎么可以只为一己之欲,就……
西门义傻站在房中不动。
诸多念头反反复复在脑中交战。
时而是西门笑沉稳宽厚的笑容,时而是西门恩哀伤可怜的表情,时而又是那柳氏小姐柔情似水的目光……他良久无语。到最后,诸多念头在脑中汇成一句,一句困扰他近十年的诅咒——即使他娶妻生子,妻妾成群,你的眼里还是只有他……
这咒就是他的命吗……一切都只是应那祝氏巫女所咒的命吗……
西门义无声哑笑。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皓月澄辉千里……
石阶上,投下几下稀疏树影。时而夏虫低鸣,夜风送爽。
西门义一袭长衫迎风轻摆。脚步却是与之飘逸之态相反的沉重,他努力在嘴角抽搐一个浅笑。告诉自己——很好,很好,保持微笑。
却不知在这夜色中,他一幅青面獠牙,看起来有多恐怖骇人。
此时已是深夜亥时。思承堂内却仍闪动着一片烛影。西门义知道,那是长兄又在写家书,与外出的兄弟们联络感情了。说来也是好笑,众所周知,西门家义子之间并无血缘联系。诸兄弟中有一半长年不在府中,故彼此之间,可说感情相当淡薄。若不是诸人皆信赖长兄,只怕西门恩一死,这个家早马上就会七凌八落,大伙各奔前程自寻出路去了。西门笑深怕兄弟之间因长久分离形同陌路,所以定时写家书。负责各人之间的联系……
他敲门而入。西门笑见他,忙停了笔,有些心虚的把写着的信挡了一挡。西门义心中微酸——他怎么没有发觉,大哥何时对他有了秘密的……
酸虽酸,却故做无谓:“大哥,又在写信了。”
“呵……是啊,我想再给小六寄些东西,顺便写封家书报报平安。”
西门笑见他站的远远的,不走过来,便问道:“怎么,你还在生气?那柳府……”“大哥。”西门义微笑着制止他的话语,自认笑的得体。却看得西门笑心底一毛——怎么感觉他这眼神……好象在哪里见过……西门笑脑中浮过以前谈商时,一些贪花好色之徒对身边艳妓动手动脚时的淫笑……汗水——他在想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形容义弟……
“大哥,那件事不提也罢。其实想想,早先是我太小题大做了。那柳氏小姐素有端庄之名,我仅凭一事就对她妄加抵毁,也是轻狂……”西门义怀着深深深深…的歉意说道。让熟悉他为人的西门笑大惊,脱口就问:“义弟,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烧的这么厉害?”“………”看他担心的要走上前来摸他体温,西门义再向后躲开一步:“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好的很!难道在你眼中,我便是那么蛮横不讲道理论人是非的人吗?”西门笑心里称是,面上却不敢露出端倪。
“既然不是为此事,那你这么晚找我……”
“大哥。”西门义看着书桌上还未收起的文房四宝,轻声道:“过些日子,我打算出门一趟。”“哦。”
“大哥,你别忘了给我写家书……”
“家书?”
“怎么,大哥,好歹我也是要出远门的兄弟,你写信给老六,写信给西门永,给其它兄弟,就是打算忽略我?”“当然不是。义弟……你要我写信,难道是要出外出很久吗?”——西门府中兄弟七人,除了久病的西门恩外,可以说只有他二人是长住老家,现下,听西门义的话,竟大有要象其他兄弟一样去而不返之意。西门笑心中一慌。“大哥可还记的那平遥孙老板。”西门义稍停一下,忆起当日孙老板对他一席邀请,那时他不舍远离南京,故而拒绝,现在想来,或许,和他一起走才是好主意吧:“那孙老板计划在杭州、武夷山、羊楼山、赤壁等地采集茶叶,到了汉口起岸,再用高脚(骆驼、骡子)运到归化城,再重组大的驼队,运到国外。想开辟一条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茶叶之路。”
“义弟,莫非你打算……”西门笑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西门义说的固然轻松,可要知这庞大计划若想实行,可不是数年可成之功!况前往西域路途遥远多险……“呵,我说的太大了,大哥,我只是要和那孙老板一起到那些茶叶产地去实际考察一下,他的计划我不会参与的。”西门义解释,西门笑这才放下一颗高悬的心。他本打算听到肯定答案时,用大哥身份逼迫,也要劝他打消主意的!“嘿嘿,大哥可是舍得不我?”西门义轻笑调侃,却引得自己心头抽痛:“其实,是我舍不得离开你和恩弟。我此去……也不算很久吧……快则两月,多则一季,就会回来的。”“………”西门笑看他神色坚决,又知西门义行事向来极有主张,他即已说出打算,那就是绝无更改之意。况且,那晋商孙老板本就对西门义极是欣赏,让西门义跟在他身边学习,或许正是给这三弟施展长才的空间……西门笑念及此,便点头应允:“既然你主意已定,大哥也不多说。只是……”他拍拍那已长成挺拔青年的义弟:“路上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这里还有大哥……和恩弟为你牵挂。”“我会记得的。”——时刻记得,永远不会忘却的。
抚在肩上的手,温度高的烫人。西门义只觉全身的血脉都要沸腾逆流。
只怕,再呆下去,就会改变主意……
他狼狈的从西门笑手下逃开,笑道:“大哥,时候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明日我走后,你再代我告知恩弟此事。”“你不打算亲向他讲吗?”
“嘿……”西门义干笑,只怕听了恩弟挽留之词,把建设了一下午的决心给击个粉碎。“大哥……”
“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若……若有了心仪的女子……想成亲,可须得在信里告诉我一声。”“………”
他的话说的古怪,语气里还有几分怎么也掩饰不掉的恼怒之意。
西门笑木然听着,一幅沉稳的表情看着他,却不多言语。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西门义才一咬牙,转身离了思承堂。
夜风吹隐隐吹来几声袅鸟低嘶。
他心中几多自怜凄凉之意……
………
………
旦从别后,每忆相逢,几回魂梦,得与君同……
闲言:裹载歌载舞,背景音乐是山西民歌……
裹(扭动起舞):“义三少你走西口,笑大哥的泪在心底流~~~”
眼明手快的躲过一把鬼头缅刀。
嘿嘿,y离圆满结局不远了!!
裹快乐的高歌!!
背后金光万道——努力!!
(八)
乡梦断,旅魂孤,峥嵘岁又除。
当倦鸟声声,相唤归巢之时,暮色也一寸一寸的弥漫了南京城。
街人行人稀疏,只是偶尔走过一二名晚归之客。
南京城大户之一的西门府,守门人正在待闭门,却听街角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匹黑色俊马闪电奔到眼前,马上骑客俐落下马,守门人打眼一看,立即打了个哆嗦,恭敬迎上:“义三少,您回来了!”西门义将坐骑缰绳交给他,对身后仍端坐马背的青年吩咐道:“方果生,你先去书肆打点,我明日再去检查清帐。”那娃娃脸的青年笑着应了,自行打马离去。西门义才转了身望着守门人,历声问道:“那件事可是当真?!”“啊……”那人突然被他喝问,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他指的是哪桩,忙不迭的点头:“回三少。是真的,那祝氏巫女是大少爷亲自请到府中的,说来也真神,自她们来后……恩少爷的病就……”他兀自不住口的说着,西门义却早已冷哼一声进府而去。
他无趣的牵了马去打理,小声自语道:“数月不见,三少的阴气又重了不少,他到底在外面做了多少亏心事啊……还好,现在府里有巫女坐镇,改天须得求她给三少也祈祈福,不然,以三少那样貌,早晚得折寿……”
话说数日之前,西门义人还在扬州城,与当地一书香世家商谈合作事宜,却不想突然接到西门笑一封家书——信中,西门笑惊喜的提到,他又寻到十多年前曾为幼弟西门恩祈福治病的巫女的族人。当年那位祝氏巫女已意外身亡,接任者是巫女幼妹,名祝十五。这祝十五与西门恩两情相悦,并已答应下嫁……西门义粗粗看完信,立刻丢下手边所有生意,赶回南京城——开什么玩笑!!又是祝氏巫女?!当年那妖女害的他还不够惨吗?!对他下了那种缺德恶毒的“邪咒”,害他这数年来过得……过得如此苦不堪言!!现在,竟然又想把魔掌伸到恩弟身上!!“怎么可以让她们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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