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第11章


“你做什么?”他又急又恼地瞪着她。
“你……你才做什么呢!”她既痛苦又羞恼地顶他一句。?
他眉丘一隆,语气微愠,“你身上可能都是吸血虫。”
“我……我知道。”她当然知道,因为她已经疼得揪心。?
“如果不用火烧它们,它们是不会离开你的身体的。”他说。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他想脱她的衣服,然后一只一只地把它们烧下来。可是,要她在他面前衣不蔽体?不,她死都不要!
“不用你管……”她揪着眉心,一脸隐忍。
光是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有多痛。“少死鸭子嘴硬了!”明明已经疼得快说不出话,还要硬撑?
胤贞勉强地想起身,可是却双腿无力,怎么都起不来。
累了一天还要进林子拾柴,刚刚还差点儿陷进泥沼中成了冤魂……她想,她是有点虚脱了。
说来,方才要不是有他,她是必死无疑了。不过要不是他,她应该也不会没事掉进暗沼之中吧?
老天,她怎么会想那么多?她的脑子已经昏昏沉沉了,她……她再也不能想那么多事情了!
“我不……”突然,她眼前出现了好几个他。安弧彼醯猛泛贸痢⒑弥兀僖蔡Р黄鹄础?
“你怎么了?”见她眼神涣散,梵毅非常心急。
她眼皮眨了几下,无力地睇了他最后一眼,便昏了过去。
※※※
胤贞迷迷糊糊地醒来,隐隐感觉到有一小撮光在面前摇曳,她极不舒服地呻吟了两声,试着想挪动身子。
“别动!”忽地,一记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啊!”惊叫一声,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但最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她……她居然赤裸着一身?!虽然她是趴着,胸前春光没有外露,不过即使是如此,也够教她羞得无地自容。
在灯火下,梵毅小心翼翼地拿着烧红的木片,一只一只地将那些吸血虫自她身上烧下来。
“马上就好了。”他一手按住她想挣扎的肩头,“别动,听见了没?”
虽然觉得羞惭,但她实在没有力气挣扎了。她好累、好累,而这样趴着其实是很舒服的。
不过她在哪里呢?见这屋子,虽称不上富丽堂皇,倒也是幽静风雅,他将她带到哪里来了?
“等一会儿我帮你上药,两三天就没事了。”
“我在哪里?”
“客栈。”
她一震,“客栈?”不,她不能在这儿,她的柴还没拾完,她还有活儿要做啊!
他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我已经找人替你把柴堆上车了。”
“咦?”她不觉一怔。
“你只要拾满了一车的柴,应该就不会受罚了吧?”
她没有答腔,那一贯的沉默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待会儿你好好地休息,天亮了我会叫你。”他低声地说。
他的话声轻柔,一点都不似之前那般霸气凶恶,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这种被呵护的感觉,她只觉得心口暖暖地,身子也软软地。
他是个杀人不眨眼、凶残可怕的绿林杀手吗?如果他是,为什么现在的他却是如此的温柔?
不知怎地,她的心绪无由地有些紊乱……虽说他的手指头没有直接碰触到她的肌肤,但他那小心、谨慎、温柔的动作,她却能感受到。
她以为他是个无情又残暴的人,但如今看来,又不是那样……尽管刚刚发现自己赤裸着身子时。她感到非常羞愧,但不晓得是哪里出了差错,她却没有一丝一毫厌恶的感觉。
要是换作别的男人如此待她,她早不顾一切地寻死竟活,可是知道是他时,她除了羞赧外,却不感到愤恨。
为什么?就因为是他吗?
她还记得洞房花烛夜那晚,她光是想到马景荣要碰她、摸她,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几乎想吐,更别提还要跟他行周公之礼了。
可是为何当眼前的这个男人脱去她的衣服,甚至多次占据她的唇办之时,她胸口溢满的却不是愤恨厌恶,而是教人惊悸的娇羞呢?
是他就没关系吗?是这样吗?老天爷,她写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看她柔顺地趴着,不说话也不挣扎,梵毅心里是纳闷的。
自从跟她相遇以来,她每一次见到他总是大呼小叫、张牙舞爪,可是为何这次都已让他剥去了衣服,她却反而不叫也不动了?
是因为太疼了?还是她已经虚弱得动也动不了?
方才他替她把了脉,发现她气虚体弱,根本已经无法再负荷这么重的工作。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她甚至有可能积劳成疾。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如此糟糕了?
想飞上枝头也得有命享福才行,像她如此漠视自己的身体,哪天就算让她当上了马府的姨太,恐怕也没三天福可享。
一个女人如此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攀附权贵,一定有她的道理吧?
她是为了什么呢?过去她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以至于教她无论如何都要这般贪图富贵?
“怎么不离开?”他低声地问。
她恍然回神,“嗯?”
“我说你为什么不离开马府?”他蹙起浓眉,续道:“你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再继续待下去,你会……”“我不能离开。”她无力地说。
他眉头一,懊恼地道:“是不能,还是不想?”
“都算。”她不加思索地说,“我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为了什么。”他问。
“你不明白,也没有让你知道的必要。”她淡淡地回答。
听见她这句话,梵毅心里怅憾不已。难道不管他做了什么、做了多少,都不能感动她分毫?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执意要寻出解答。
他想死心,如果她能教他死心,他就能毫不留恋地离开这儿,从此跟她再没关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眷恋着一个女人,虽然出师不利,但总得有个失败的原因。
她瞥了他一记,眼底有一丝不明显的挣扎。“知道何用?”
“你总要教我死心。”他声线低沉得像是不希望她听见似的,但她听见了。
她讶然地望着他,微微地蹙起了秀眉。“死心?”
“我要你跟我走,你不肯,那总得让我知道原因。”他说。
胤贞反复地咀嚼着他的话,感觉他话中的含义及情意。
他是真的想带她走,不为别的?没有企图?为什么?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杀手,志何想带个女人上路?
他对她有……感情?
不,不会的!
“我没杀你、为你留下来,还多次潜进马府看你,你还不相信我是真的想带你离开?”也许是开了头,他突然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
“你……”她怔愕地望着他,唇片歙动却发不出声音。
梵毅凝神注视着她,眼底浸满了炽烈而深浓的爱意。“我不管你现在是因为什么理由留在马府,只要你点头跟我离开,我什么都不过问。”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看,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这算是他对她的示爱?过去有不少男人对她示好,但她从来不曾动过心,可是他……他的一句话,却轻易打动了她不曾动摇的决心。
不,不!她怎么能那么想?他是个杀手,是个绿林中人,况且,她还有老父,还有弟妹,即使她是真的想跟他一起离开,也断不能那么随心所欲。
他不了解她的状况、不知道她有多少的牵绊及苦衷,而她也不应该让他了解。
为了不给自己机会,她必须如他所愿地教他死心。
“你忘了我跟马景荣已经拜堂成亲了?”她淡淡地问。
他微顿,“我知道,不过……”
“虽然他死在你刀下,但我还是他的妻子,而你……”她冷冷地眼着地,故作无情状,“你是我的杀夫仇人。”
“如果你恨我杀了马景荣,为何不供出我是凶手?”
“我……”她哑口无言。
是呀,为何她不供出他来?她明明将他看了个仔细,为啥什么都不说?
因为她吓傻了?还是因为她被他给迷惑住了?她不敢想也不要想,她不能给自己任何的机会及希望,她跟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的!
“我不恨你杀了他,从来没有。”转念,她神情冷淡漠然地说道:“你说对了,我嫁给他确实是因为贪图富贵,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光是想到要嫁给他,我就厌恶得想吐,你替我杀了他,我高兴还来不及。”
梵毅眉心一拧,“好,就算你当初是贪图马家的富贵而嫁给他,但现在他死了,你为何选择在马府受人糟蹋,却怎么也不愿跟我离开?”
她蹙眉一记冷笑,“跟你走?你是什么人?”
她的冷漠言语,教他心头一震,“你……”“你是绿林杀手,我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希望?”她将话说尽说绝,一点都不留退路,“虽然我现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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