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爱情故事》第9章


已经想不起来是何时对他这么依赖了。跟他成为同学,是我十六岁的时候;变成情人关系,严格讲起来,应该是十九岁的时候吧!?那年我们十九岁,多年轻的岁月!而他,是我的初恋。
我踱回旅馆,进了房间,反锁。整室的孤寂感彷佛排山倒海向我扑来。
为什么电话不通呢?心中有股失落感,深深的不能自已。
我打开窗户,希望吹吹风能使焦虑的心情平缓下来。七楼的高度,底下是片灯红酒绿,我彷佛置足云间,底下的灯光闪烁成一片迷离,竟成股诡谲的艳丽。这夜都市的景致慢慢幻化成大小不等的萤光,飘飞於溪上……是那个初吻的夜……再往前,时光彷佛可以倒流,回到那个初识他的青涩腼腆的年少岁月……那年,我们十九岁。
现在试著去回想他的面孔,是如此熟悉;又有点陌生。印象中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热情如火,我冷然似冰;他爱出风头,我却怕生;他功课很好,我只是平平;他算俊朗秀挺吧!?我则自认姿色平凡。他永远注定要成为舞台的焦点,活在众人掌声之下,我却惧於眩於舞台灯光的不实与闪烁,宁愿平淡过活。这样不同两个人,为何会凑在一起,是我们想都想不明白的。
或许爱情这一回事——如果这算是的话——本来就不能也无须想太多的。
对他的感觉,应该是陌生居多吧!只觉得这男孩子聪明有才气,却又有点恃才傲物,有时又孩子气的厉害。因为我俩的世界不可能重叠,与他的关系只维持在浅浅的点头之交。其实,对别人的瓜瓜葛葛我本来就不是很有兴趣,加上来自南部,所以跟班上的同学有点疏离感。台北,在我看来,只是片我无心无意去侵入探索的都市丛林,其中豺狼太多,我要谨慎而行。他对我而言,是同学,属於不大可能深谈的那一型。但是说也奇怪,命运却偏偏把我们如此不同的两个人的生命纠结在一起。
都是命吧!?或许我本来就不大会拒绝别人(他说:谁说的!!)只会以傻笑掩饰心中的不安。(他说我的笑吸引著他来……爱我)只会以冷漠来筑起保护自己的屏障(他说他是拆除大队,要拆去我心头缠结的层层壳茧)
这样自负又自信的生命热情,不是我跌入他怀中的原因吗?
跟他在一起我才学会疯狂。他说:人不痴狂枉少年。学会雨天可以不打伞。他说: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笑且徐行。学会跷课去看电影。他说:生活所学的绝对千百倍於书本上所学的。又说:不会反正我可以教你,保证比那些老头子教的好。学会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总是说:一天到晚care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动都动不了了,自己活的痛快,觉得高兴就好。
是的,痛快,这是他生命的哲学,而他也以行动来实践他的哲学。
我佩服他可以为了教我功课,自己熬个三天夜,然後若无其事的跟我说这些东西很简单,他不用看就会了,然後在我们约会时坐著就睡著。
我爱他可以为了送我回家,陪我走路,然後自己换两段公车回家。我爱他可以为了买件我认为难看他却说不错的裙子,省吃检用他的每一分钱,即使他知道我根本不喜欢穿裙子。我爱他可以为了我,改变他浮夸爱现的个性,认认真真的陪我踏实的走过这段青春岁月。
而我们,在班上不是很看好的情况下,成为班上维持最久的班对。
不是为了面子,是为了爱。
或许这是一种注定。他说:他没想过会爱上我这样的女子,我回说:我也是。我绝对不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子,但希望是最後一个。我淡淡答著:你这个人就是喜欢给承诺,立誓言。我倒要一字一句记下来,看你兑现多少。
他老爱笑我一板一眼,不会放松自己。我是不会放松,不是自己,是对好男人,我所遇到的呀!他老爱笑我太严肃,老把玩笑当真。我是不能接受你玩世不恭的态度,很多事情,只有真心付出认真过,才不会有遗憾。他老爱夸我这个好那个好,又怨我不会狗腿他。知道吗?狗腿的话你听的够多,不缺我一句。况且,我实在不能把你的好剥解为一条条的赞美啊!!
我知道有时我表现爱的方式太过平淡不够热情,但这就是我的方式啊!我深信真正的情感是生活中平平淡淡的那种细水长流,炙热的激情,来得快,去得亦急。我多愿我俩能尽快度过这种牛郎织女式的生活。
我们会有个家,不是太大,有个小阳台可以让我们喝喝茶,吹吹晚风,看看夕阳。每天早上阳光会从窗户泻进来叫醒我,我一翻身,可以看到你俊逸的脸庞,浓浓带著睡意,然後呵你痒叫你起床。我们会推著婴儿车,在公园散步,恁晨风,花香,鸟鸣礼赞我们的孩子。我们会窝在沙发上看录影带,直到世界末日,屋子外种种都与我们无关。
只是,今晚我是多么想你。而你,想我吗?
你的唇吻彷佛摩娑著我的身体,你的体温你的重量你的气味彷佛我仍能感知。知道吗?多少个想你失眠的夜我就是靠这些记忆来补偿的。
你说你很想我,吾心亦然啊!!只是我不善用那种矫情的方式来表达。我也不想自己的思念干扰你念书的情绪,只有把自己伴成可以自己过得很好的都会女子。
少青,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渴望你,想你。
你……今晚,会来入梦吗?
第十三章
果真这对美的无望之爱
竟是一种罪愆
也罢,我便背负了你
去赴那宿世的寒苦
雪融之後
这里将有滴永不化解的
清莹之泪
等赎完情爱之罪
还要供养春花
——蒋勋·京都看雪
又是个凉风习习的的夏夜,我一如往常,吃完晚饭後就独自窝在实验室跟程式奋斗著。电话铃突然响了,我不耐烦地放下手边的工作起来接电话。
〃喂~~请问徐少青在不在?〃,电话那端是个有点陌生又似乎熟悉的声音。
〃嗯~~我就是,请问您是?〃,咦?竟有我的电话,而且还是女声。
〃是我啦!!张晓莉,你还记得吗??〃
〃oh~~oh~~,当然,怎么会不记得。〃,我有点喜出望外地答著。
〃你……在忙吗?〃
〃没啦~~反正没事就找些事来做做啦!〃,实情却是我还要赶个程式出来。
〃oh!你……今天不去看电影啊?〃,她的声音很是轻快好听。
〃啊~~电影,今天学校有电影啊!?演啥?〃,我有点惊讶,莫非她邀我看电影?
〃嗯……演《当哈里遇到莎莉时》〃
〃oh~~我都不知道〃,我抓抓头皮。
〃嗯,我也是刚才知道的,想……一起去看吗?〃
〃!!!〃
她竟然邀我陪她去看电影。对这突来的邀请我竟变得笨拙起来,不知如何回答。在呆了三秒钟後,我才懦懦的回答:
〃好啊~~那我们约在哪里?〃
〃事实上……嗯……我在你们系馆公用电话这边。〃
〃What!?〃,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嗯,我出去买东西,回来走到这边,突然想起你给我的电话,哈!临时起意啦!〃
〃呵呵~~临时起意!好啊!那我也临时起意一下好了。〃,临时起意??临时起意!!
〃好,那我马上下来。〃
匆匆对著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将拖鞋换掉。学长在一旁打趣道:
〃哎呦~约会啊!!你老婆今天想开了来找你啊!?〃
〃可怜我要独守空闺了!可怜啊!可怜!!〃
我丢给他个暧昧的笑,请他帮我掩护一下,就匆匆下楼。一出门就看到她的身影,著一袭连身粉红洋装,站在公用电话旁。我朝她挥挥手,笑著走过去。
〃哎呀~~第一次有女生约我看电影。〃,我得意的打趣著。
〃哈~~因为你帅呀!〃,她回以一笑。
〃跟你说是临时起意嘛!!怎样,怕老婆知道呀!?〃
〃哈!!才不呢!又不是没跟你看过电影,上一次不是一起看了吗?〃
〃谁跟你一起看啊!?上一次我又不认识你。〃,她扮了个不吓人的鬼脸。
〃好嘛!好嘛!算我说错话了,看完电影请你吃冰。〃,我陪著笑脸。
〃哈哈!想"冰冻"我呀!?〃,她慧诘地笑著。'|。'
〃哪有~~浇熄一下升起的欲火啦!!〃,我打趣著。
〃欲你的头啦!!跟你老婆打小报告看你怎么欲火焚身〃
〃呵呵呵呵~~~~〃
我俩就像熟识已久的老友边走边打起屁来。不,严格说起来,应该说是打情骂俏。是呵~~打情骂俏,多久没有这样做过了?兰的脸庞突然浮现眼前。她不喜欢我太过轻浮聒噪的样子,所以我们很少如此不正经的嘻笑。我说过,兰跟莉是不同典型的女子,只是在莉面前,我蛰伏许久的嘻闹本性竟一点一滴显露出来。
我不知道,我的情欲也慢慢被勾起,放大。
只是看场电影,最多吃个冰,又没啥大不了的。我在心中自己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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