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爱情故事》第22章


「真的?」 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我不禁怀疑起来。
「哈~~当然是假的。」 他抓狎地笑笑。
「那你是被啥骗来的?野狗?野人?哈~~」 他问道。
「哈~我素只考上这边没有办法啦……。」 我拉长音调,你笑笑。
「不过当时真的觉得很美,现在嘛…………」,你也学我拉长了音调。
「就觉得不怎样了……对不对?」 我插嘴道。
「嗯……感觉不一样,现在旁边多了位美女陪伴。」 你不正经地笑著。
「哇~~你好臭美哩!!不知道是谁陪谁哩!!」 我有点不服气。
「呵~~也对。不过话说回来,人的潜意识里面大概存了些生命的风景在里头。有一天,某个地方,某个时刻,你觉得深深受震撼感动了,好像有份熟悉的感觉,彷佛以前来过……那大概就是你生命中的风景了……」
「还是说前世残留的记忆?」 我插嘴道。
「嗯……照这样说来,我的前世记忆大概是在西子湖畔,断桥边旁,的那个许某人吧!?」
「哈~~好臭美,说自己是许仙。还好我不喜欢他,文弱又优柔寡断的令人讨厌的家伙……只苦了白娘子……」我狠狠说著。心里想著谁是白娘子,我,抑或她?
不管是我是她,许仙依旧绝情,不是么?
或许本来注定要成就这段孽缘,一偿宿世的情冤意债吧!?
「哈~~许仙总没有法海可恨吧!?还好你没说我是法海哩!」 你看我不吭声,想说些玩笑岔开这个话题。
「法海不可恶,只是迂……他做他应该做的,却不是一定要做的……。大家骂法海,却不去怪许仙的优柔寡断跟薄幸无情,绝情薄幸……害白娘子要受这镇塔之苦……」我慢慢说著,你不再说话,似乎此刻厉声谴责的,不是法海,不是许仙,是眼前的你呵!?
不知自己想著什么。
『一个男人一生只爱一个女人,这没有出息;但我多么希望你是这样的人。』
要你择一,你选谁?
我,还是她?
我只能当你的非假日情人,一到休假,你便要回家,去看她……我便要“把你交给她”。
我跟她分享你,分享5/7的你。
爱是可以分享的么? 5/7的爱跟7/7的爱,到底有什不同?
我得不到答案,在你深邃的眸子,在你温暖的怀抱,跟甜蜜的言语中。
明明知道是不大可能完全恋情,为何要学那飞蛾,往虚幻灼人的烈焰扑了下去?
或许我不在乎,因为我早已死过。也拟哭涂穷,死灰吹不起。有过这样的心情,却忘了把它记起来,再再要再触痛一次。
还是要痛,才能验证自己的心还是活著的?
我不言,你不语。雨丝轻轻落下,你打开了我的伞,轻轻搂了我的腰。雨滴沿著伞尖滴落下来,被轻轻拥著的身体,有股微微的温热跟安全感。想起万智说的:
『多么希望落下来的是你的唇印。』 说也奇怪,却是没有跟你亲亲的冲动。
「或许我什么都不是,只是湖上的一股轻烟,或是飞过的白鹤。」你在我耳边呢喃著,可以感受到你呼吸的温热。
是那横江东来、嘎然长鸣,掠东坡舟而西也的飘然仙子?还是那冷月葬花魂的无常?我痴心想著,你,真渴望飞翔?那我呢?她呢?
「我们都是风筝,线的那端操在人手上或命运手上的风筝。」
「线越多,牵绊越多,割舍,有了自由,却有随风而去无处著地的恐惧。」
你不再说话,紧紧抿著嘴,望著湖心。小白鹭绕湖飞著,雨势大了起来,凄凄惶惶的它却没落脚所在。我们静静看著。
「是绕树三匝,无枝可栖吗?」 你问著,似在自言自语。
「是拣尽寒枝不肯栖。」我坚定说著。你好像无话可答,只是一迳紧握著我的手。
是昨天的事情而已吧!?这是我的青春情事,却好像早已葬送在那个雨夜。拣尽寒枝,是不是终究只是虚幻一场,孓然一身?
『〃青春〃这两个字,为什么横的笔划这么多?』
没有横逆,不成青春。就是那种不服输不信邪,自认可以handle一切的年少轻狂,使我们的青春焰火炙烈而眩目吧!?
自认可以斩断所有情丝牵连,自认可以割舍所有所爱,自认可以由风筝蜕变为浴火新生的火鸟,或寒潭夜渡的白鹤。
『你在做些什么?现在想些什么?我们的恋情只剩下这样的疑问。』
合起手头的书。那绿衣黑裙时代自图书馆借来一口气K完却又依依不舍用笔抄著作为情书素材的书。我的少女青春情事。
再次读著这本书,那本笔记,一幕幕青春过往,爱过恨过的,在眼前飘映而过。
於是我才惊觉,你跟别人,其实是相同的,没什么不同。
真的,没什么不同。
我是曾以为有所不同的。
於是我把你翻页,将你埋在我的字底,用力写著字,计算著〃青春〃两个字究竟是横的笔划多,还是竖著的多。痴想用我柔柔的笔把你溺毙。
第二十八章
如果,此生是蛹
来世要化作遍山的蝴蝶
如果,此生是种子
来世要飞成漫天的花絮
沈眠——缤纷
前生——来世
只因为小小的一梦
便有了你我
和你我以为的繁华
——蒋勋·蛹
就著把旧旧的破伞,顶著深秋的朝雨,在台北车站前的陆桥上踱著。天光晦暗,细雨斜吹。背起了行囊,不是去流浪,只是想要暂时逃离这座城市。
如果习惯可以使人麻木,何妨让我今日重拾往日的心情,如同出轨的玩具火车,用手扳回轨道来。多少个周日清晨,我们不是这样一起走过吗?只是心情,不是逃离。你还记住这种感觉吗?或是说,我遗忘这种心情有多久了?
秋雨打在伞面上,发出规律的节奏,偶尔点溅几滴到脸上,有点冰凉。很多心情,不该忘却,却是想不起来;很多回忆,试图埋葬,却又难以忘怀;如果人的记忆可以选择,你会录起哪一段?洗掉那一段?
你的,我的新生活,展开了么?
下了天桥,远远望著伊对我笑著挥著手。穿著一身素白,脸上挂著犹带稚气的笑,豆寇的花样年华,原本无须特别装扮,青春的丰采自然流露,别有番风致。
「哇~~穿一身白,这样怎么去采野姜花?」我打趣著。
「回来再洗就好了嘛~~反正又不是我洗」她抗议著。
「妈妈洗对不对?」我继续逗她。
「才没咧!!洗衣机洗啦!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迟到还敢挑我毛病。」她微蹙双眉,面带愠色。
「……呵~~对不起……走喽~~时间到了。」怕她生气,赶快转移话题。
挤上火车。周日的火车几乎班班客满,到处是背著背包的人,有要去爬山的,去钓鱼的,去朝山的……也有离家出走的,要逃离这城市的。偷偷望著伊,愠色已消,正好奇地朝窗外望著。年轻女孩,敢爱敢恨,脾气来得急去的快。无意中发现心中暗暗将伊与你做比较,急忙转移思绪,望著车窗外飞速後退的风景,跟打在车窗上,几乎成水平的细细雨丝。
车过八堵,视野或然开阔起来,一畦畦稻田相接,远山飘渺,溪涧处一大片野姜花愤怒地绽放著,几支小白鹭在田间踱著步,不知花色白些?还是羽色白些?
过了三貂角、双溪,贡寮也快到了。朝伊努努嘴,伊笑笑,挨了过来。慢慢走向车门,这才发现有一票人都在这站下车。由装扮判断,是鸟会的成员吧!?软质养乐多帽,挂著双筒,扛著单筒,鱼贯走出车门。今天不知他们要走哪一线,是贡寮…双溪,还是贡寮…草领古道?好久没有参加鸟会的活动,见到这些鸟人,心中有份情怯。
是怕遇见你吧!?
刻意避开鸟会的人群。与伊慢慢走在後头。天空细雨不断飘来,撑起了伞,跟伊踱著。几支大卷尾畏缩雨中,全然没有半点平常的凶悍劲。倒是满空的雨燕活跃的飞来晃去,好像醉酒一番。跟伊走著,约好来赏鸟,下雨天反没了兴致,索性把望远镜放了下来,就踱著步,闲聊,听雨声。
是跟你在一起的记忆么?
不是的,眼前的伊不是你,不是你。即使神情几分依稀相似,依旧不是你。
「……你在发什么呆?」她问著。
「oh……没啦!在想一个人」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哈……女朋友对不对……」她顽皮地笑著。
「……」我尴尬地笑著,不知怎么回答。
「以前的,……以前的女朋友。」
「分手啦!?说给我听好不好。」她央求著。
「……没啥好说的啦……」沿著河边慢慢走著。因为天雨的缘故,水流很急。平常在河床中优游踱步的小白鹭早已不见。拿起望远镜朝河边扫视一回,伊也依样画葫芦照做起来。
「看到什么吗?」她轻声问著。我告诉过她,不要太大声把鸟吓跑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雨继续下著。
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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