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要离别》第19章


他告诉她,他会拉的第一支曲子,叫作'阳光和小雨'。
'阳光和小雨'是首民歌,谁唱的谁做的,她忘记了,只记得,那首曲子是他们共舞的曲子;记得,他的手心湿湿热热,握得她心脏怦怦乱跳。
如果有一天阳光不见了世界会变冷什么也看不到
如果有一天小雨不下了水儿不再流花儿也凋谢了
因为我们心中藏着有一份爱所以阳光和小雨会与我们同在
爱就是阳光爱就是小雨阳光和小雨离不开我和你
轻轻地,她在心中唱着'阳光和小雨',轻轻地,她在心底寻找她的阳光小
雨,但是…没了,她的阳光不在,她看不到这个世界,她的小雨不下,河川枯竭,她的花儿呀,一朵朵失去颜色…
乔丰离开,她再也找不到爱,所以阳光离开,小雨失踪,她的心也跟着遗失在无垠苍穹。
你说,我们要一生一世的。轻轻地,她埋怨。
原来又是哄骗。你到底呵,要欺我欺到几时?
真是前债难偿?真是她前世作孽太多,此世轮到她,一项一项偿,一项一项清,一项一项一项再一项…归还不停?
不能分期付款吗?
这辈子,她先还他一点点,下辈子,再付出一些些?然后,再下一世下一世。每个情爱纠葛的世代,她愿意永远当付出的那方,她愿意吃亏愿意偿情,只要他在她身边。
泪落,总是无声无息,她的心啊,却是翻了又翻,翻不出宁静。
门打开,她知道有人来,不愿抬头。
她听见拐杖声,知道来人一步步走向自己。
是谁?她不在乎也不想在乎,恍神,她又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不吃不喝,不想活了,是吗?'冷冷讥讽声响起,老人坐到她身边。
朱洙没抬头,只看见两条灰色的腿,和深茶色拐杖。
'你以为寻死寻活的,我就会让你进入乔家大门?不要过度天真,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乔家大门?她不希罕,她有乔丰和阿朱的家,门不大,但踏进去一步,你们就会被里面的温馨感染。
知不知?他请人把他们的照片放大,两张笑脸印在墙边,再鲁钝的人都能轻易发现,这家的男主人有多么爱女主人。
'你想用肚子里的小孩向我要胁?你太高估自己,我根本不在乎你或你的孩子。'
低头,她听进去他的话了,不自觉,微笑浮上。
原来呵,她肚子里有宝宝。爸妈真坏,居然不告诉她,他们在担心什么?担心她不要他?
不会的,那是礼物呢!乔丰不陪她,却派来小天使丰富她的生命,可是…可是呀笨乔丰,他怎以为有谁可以取代他的地位?怎以为有了孩子,她可以停止思念?
办不到,她真的办不到…
'或许你以为,乔丰是乔家唯一后代,我会为了他的遗腹子做出所有妥协。对不起,你低估我,我从不是这样的人。你的身分地位不足以攀上乔家门楣,我永远不可能承认你是乔丰的妻子,不可能承认你跟乔家有任何关联。对我来讲,你不过是觊觎乔家产业的贪婪女生,这种人太多,我根本不把你们放在眼底。'他把话明说。
不需要妥协,他们本是两条平行线,他和她唯一的交集是乔丰,乔丰离去,他们之间便断线。
她不再需要担心乔丰对亲人的遗憾,不必心疼乔丰被控制得不由自主,她只要保有记忆里的乔丰,忘记他不爱的坏爷爷。
朱洙不说话,他扬扬眉,不确定朱洙是伤心过度,精神状态不正常,或者想对自己要心机。
他忖度着,是不是该和朱洙的父母亲做交涉。
他拚命想激起她的反应,可是,她选择安静承受。
'你的八字和乔丰相克,和你结婚,注定乔丰的短命,这场婚姻中,你是受益者乔丰是受害者,要不是你,他是多福多寿前途无量的人,是你害死我的孙子,害死乔家的唯一继承人。'
他用她的迷信攻击她的心,对于朱洙的身家性格,他砸下大钱调查,用于今日,一举推翻她的心。
是吗?好像是。
爸妈都说他是扬名立万的富贵命,若不是撞上她不是被她逼着结婚,他不会受她这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影响,他合该长命百岁。
狠狠地,阿朱捶自己一拳,是她害的,全是她害的。
很好,她终于有反应,乔老爷满意地接绩话题。
'我会找个安静地方让你休养,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给你一笔钱,数目很大,我保证能满足你的贪心。'
错,他满足不来她的贪心,她贪心和乔丰在一起,永不分离;她贪心乔丰的爱情在她身上,从现在到亘古恒今,她是那么那么贪心的女性,没了乔丰,他凭什么满足她?
只是…她的贪心害了他,要是能重新选择,她发誓,愿意选择远离,选择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意气风发,看他功成名就平安顺遂欢喜。
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能不能让他平安站在自己眼前?那么,即便痛心,她愿意松开手松开爱情松开两人世界,送他一双翅膀,助他展翼,还他一个辽阔天地。
'我向你保证,孩子在乔家将得到最好的照顾和教养,等事情过去,你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重新?谁说她要重新,才不,她要怀旧她要记忆,她的人生,只要留下有乔丰的片段。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我的安排,我会和你家人沟通,你不用担心,只要好好专心待产,替乔丰留下血脉。'
安排?他总是安排别人的人生,他安排了乔丰的不快乐童年,他安排出乔丰的恨,她怎能由他安排?是的,她不该由他安排,可是她没力气反对…她连半分力气都没有。
她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来想乔丰,否则,终有一天,他的影像会一点一滴,慢慢消失在时光洪流里;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忘记他,忘记他的好忘记他的坏,忘记他曾做过的一切一切。
没摇头没点头,她仍然流泪,水渍上她膝间,圆圆的小点点变成椭圆的大圈圈,她的泪,映着他的容颜;她的伤心,贴着他的笑声。
努力留下他的笑言,努力记得他的亲切,这些够她心力交瘁,她哪里有精神去理会谁的安排?
朱洙的不反应,没对强势霸道的老爷爷造成感觉,他自顾自说∶'明天,车子会来接你到乡下静养,如果你够聪明,就能了解,我对你做的是最好的安排。你乖乖照我的话做,我不会亏待你。'
俯首,她不听,她很忙,忙着想念乔丰,想念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也忙着跟他说对不起,说她不该参与他的生命,造就他的不幸。
老人说完话,拄起拐杖,缓缓走出病房,自始至终,朱洙没抬头看他没对他的言行做出任何回应。
门关上,阳光染上她的脸,泪水悄悄被蒸发,然而新泪滚下,这次,为的是他们不能圆满的家。
只差一点点呢,乔丰和阿朱的家要多上一个小宝贝,三个生命,他们是共同体,他们要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分担生命中所有的顺境和逆境。
只差一点点,他将和她一起学习如何当对好父母,也许他们会对孩子凶,也许他们会抱着孩子说,你是我们的骄傲,也许他们将为孩子的教育吵架,也许他们会为孩子的成长发出会心微笑。
直的,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们的爱情婚姻呵…走入圆满期…
这是维多利亚式的建筑,处处摆设仿古的欧式家具。
半开窗户,轻纱窗帘随风摇曳,空气间隐约透露花香,间或几声啁啾鸟鸣,更显得屋内的静默。
乔丰清醒,没惊动任何人,他四下打量,案前女子正在打电脑,她修长的身材比例近乎完美。窗边,穿蓝衣的金发护士,正拿着体温计在做登记。
这里不是台湾,他确定。
'乔先生醒了。'她用法语对案前女人说话,这句话,更确定了乔丰的推论。
'表哥,你醒啦。'女孩匆匆推开椅子,小跑步奔至床边,拉住他的手,热切说。
他没回话,冷冷眸光扫过,教人看不出半分表情。
'表哥,是我呀,水涵,记不记得?'
她的热切和他的冷然形成强烈对比。
他还是不说话,僵硬神态引发水涵种种联想。他…不记得她?放下赌注,水涵决定赌一盘。
'你不记得我?我是你的新婚妻子水涵啊,我们才结婚两个星期,谁晓得会发生这种不幸。'
眸光闪,他选择不回答。
他真的不记得?是失忆?天,她多么好运!
姑且再试他一试。
'表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我们的婚礼不记得我们为了去拜访新客户,半途发生车祸?'
他不说话,由着她叙述前因后果。
'你不记得砂石车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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