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戒》第26章


那个时候,信箱里信的频率渐渐开始降低,我打开的时候总会微微一笑,然后潇洒地关上。
在这个异样的国度里,我终于又做回了那个慵懒地似乎该称为属猫的女生。
渐渐回归平淡。伤口结了疤,虽然最后始终无法恢复成原貌,但我似乎应该感到满足。
威廉喜欢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然后笑眯眯又很认真地说:“中国人的眼睛果然是很好看的,黑得很彻底。”
我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白得也很彻底。”
他忽然咧了嘴轻轻一笑,然后在我额前突然一吻,就一步三摇地得意地跑开了。
当全新的生活开始退色(2)
我看着他去的方向微微出神,也没有伸手去擦拭。在国外这是很平常的举动,更何况是威廉这种花花公子。有些无奈,不过倒不生气。这两年过得这样的平静,平静到我甚至忘记了日子是怎么样过去的,威廉是很好的朋友,一起学习,一起可以探讨法国的风情,顺便可以没大没小地互相作弄。
就像我所料到的,在我离开了那个地方之后,我终于又渐渐开始学会了笑了。
越是在乎的人,越是叫人难过。
当知道无法得到的时候,还不如选择离开。
虽然威廉说我有时候的笑很空洞,不过我总是会回他一个更加夸张明媚的大笑脸。不否认他是一个很敏感的男生,可以留意到我掩藏在深处隐藏的情感。不过那一切已经被我归为记忆,是一些已经准备好深深掩埋的东西。
“瑞茜,今天你又没信?”威廉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信怎么了,没信不是很好?很奇怪吗?”
他笑眯眯的:“你不是很希望可以拿到信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即使以前收到了,也从来不看的么?”
“不看归不想,想收到归想收到。”他笑得很欠扁。
“你别以为很了解我!”我飞起一脚。
他一偏身,轻轻巧巧地躲过了:“女孩子温柔一点,不要这么粗鲁,中国不是礼仪之邦么?什么三从四德哪里去了?小心嫁不出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人了。”
“瑞茜,其实嫁不出去也没关系的……”
“什么?”我诧异地看他。
威廉突然靠近,笑眯眯的神色下却莫名叫人感到肃然:“你嫁不出去,我娶你好了。”
话出口的时候我有些愣愣的,半晌,才语调古怪的笑了起来:“作弄我的招越来越多了,这种话你对那些美女们说去吧。”
当全新的生活开始退色(3)
威廉眨了眨眼,忽然吻上了我的唇,蜻蜓点水般地一点,然后咫尺地笑眯眯地看了我:“作弄你怎么了?作弄你比较好玩。像你这样心里有结的人,这样作弄才有意思嘛……”半真半假的话,然后吃完豆腐以后拍拍屁股走了人。
我始终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很安静地,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神色却有些深邃。原来,他一直是真的看透了我的。
威廉这个花花公子,几天换一个女友。我可以跟着他随意地搀和着所谓的三人约会,也可以很平静地看他们调情,或者是充当让他和那些女人分手的借口。我知道因此会得罪很多人,但是淡淡而散漫的视线划过,依旧是不动声色、云淡风清的神色。
这里的人不会知道,这一切对于这个疲惫的我来说,早已经不再重要了。
但今天,这样的威廉,让我有些不安。虽然依旧是调笑的语调,看是那深处的神色……我知道的,和以前那些游戏并不一样。
远远看去,球场里人影攒动。有一个高挑纤瘦的,很轻易地就入了眼底。威廉的确是个很出色的男生,容貌、性格、天分,不论哪个都可以吸引那么多的女生。我曾经对他说过我很喜欢他的那双眼睛。海蓝色的,如一望无尽的天,也似迷离深远的海,即使笑的时候也总是有一点深邃的错觉。
只是这双眼总是让我想起靳笙。他褐色的眸,他沉默的时候,仿佛可以吸纳万物的瞳孔。
在离开的两年多时间里。我仿佛这样努力这样忙碌地不让自己有一天的空隙,但思绪总是见缝插针,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里浮现出过去的影子。
我知道,诅咒是一辈子的东西,已经甩不掉了。
所以我只能装作不知,只能认为威廉给我开的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的玩笑。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走开。
我在地球的另一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而无法感知他们的呼喊。
当全新的生活开始退色(4)
在这里用了七百多了日夜来让自己充实。终于,一天天地减少了信的次数,终于,已经接连几个月没有来信了。原本以为应该高兴的,却是居然笑不出声。就像威廉所说的,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希望他们都忘记我,我依旧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是充当着一个表面上大方的角色,我没有真正地放手过,我只是被迫自己离开,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所谓的傲慢和虚荣……
如果他们知道我其实是个这样的人,会不会真正的开始厌恶呢?
总之生活是这样一点点地在退色中拔节,没有人真的会等谁那么久。曾经我等了苏希一年,等到的是些什么?现在却已经过了两年,我有什么资格可以让谁来等我呢?
其实我知道威廉为什么突然这样说的,因为——这么久的日夜已经过去,我需要回去了。
回国。回到和他们相近的地方。
也就等于。离开这里。离开威廉。
他用这样的方式挽留我。
我坐在图书馆里随意地翻看着书籍,思绪也已不在。外面的天幕已经渐渐落下,一点点地变得黯淡了。
“瑞茜,你看看这个。”眼前突然多了一张CD。我疑惑地抬头,看到威廉蹙了眉看着我。他的神色有些怪,不似平常的自然。我不由也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给你写信的人,是叫‘苏希’和‘靳笙’的吧?”
对中文的咬字他有些不准,所以声调也是怪怪的。我刚想回答,忽然想到什么,转眼看向那张CD,神色便在视线落上的时候突然僵硬。两个一直叫人想要忘记却挥之不去的名字,这个时候又突然出现在面前。但是谁能想到呢,居然是这个方式……
苏希和靳笙。SJ组合。
两年。他们居然入了演艺圈。原本平凡的日子里总是叫人忍不住会想多看两眼的两个男生,终于真正地开始叫人瞩目了。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靳笙、苏希,他们不是这种喜欢站上那种地方的人。
当全新的生活开始退色(5)
发生了什么事了么?发生了什么事?
莫名其妙的焦躁,看着CD封上的照片,心里滋味古怪。
“你看看这个。”威廉又递来一份杂志。
娱乐杂志,我并不常看。那一夜写的不过是一首歌的词曲,然后是一则娱乐采访的报道。我的视线只落在靳笙的一句回答的话上,然后一直一直地没有移开——“一首《离开》,是一个人留给我们最后的一个声音,也是专辑里,最让我矛盾的歌。但是,我最希望大家喜欢的是《尾戒》,这是我写给那个人的歌,如果她听到,我希望她能回来……”
傻瓜,什么时候居然这么会说话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讷讷地往下看。下面写了靳笙父亲的那次车祸,写了他在酒吧卖唱的经历,写了他们家公司终于破产,但好在被星探发现,然后同时看上了苏希,就有了这个SF的组合。
原来,每次他困难的时候,在他身边的,永远都不是我。
只知道从酒吧里把他拉出,只知道叫他不要再做这做那,却没有考虑过他的境况。原来在我离开了之后,他居然面临了公司的真正倒闭……
我有些想笑,但突然又笑不出来了。只是麻木地继续往下看着。终于,视线停顿在那个歌词处——
“依旧是轻弹的弦,
你却上了哪呢?
知不知道时间已去,
开始恨自己抓不住了;
小指的光是零碎的泪,
能不能不要伤心,
却是哭在心底,自己听。
仍然是旋律的歌,
该上哪找你呢?
记不记得回忆改变,
依旧怨我们真错过了;
指尾的影破碎的咒语,
是不是无法除去,
最后通彻心扉,无人醒。
酒吧的卖醉是因为爱情,
尾戒的线尾却遗弃前景。
说了‘我爱你’的誓言,
华丽的转身却留破碎。
舞厅的沉溺是害怕爱情,
尾戒的枷锁在讥讽曾经。
带着‘我等你’的眷恋,
惨白的弧线只留残缺。
对了空寂的天问,你在哪?
还记得曾经的话吗?
约定的幸福给赶跑了吗?
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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