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舞》第10章


“这、这是……”温玉绕着那玩意儿打转。
“温公子,您还觉得满意吗?”店老板笑到合不拢嘴。“小的告诉您,这可是……”
一个时辰后,温家的大门被打开,搬进一座庞然大物。
算帐算到头快爆的冬舞至圆桌上爬起来,她已经头痛了好几个时辰,早已疲累不堪,这会儿又是谁来吵她?
她神情疲惫地看着一个巨大的陶盆由好几个人一起搬进屋里,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谁买了这个?
冬舞瞠大一对不下子铜铃的眼珠子,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可容纳好几个成人人内的陶盆占据大厅,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你们别走!”大梦初醒的冬舞连忙叫住卸货完毕的伙计。“我们没有买这个,你们送错地方了。”
冬舞一方面同骨董店的伙计解释,一方面检视巨大的陶盆。
发现这陶盆形体虽巨大,可手工很粗,上头画的鲤鱼又一条条跟需要减肥似的迟钝,一点也不优美。
到底是哪个不识货的家伙买了这陶盆,眼光真是烂透了。
“咱们没弄错啊,少夫人,这陶盆是温公子买的。”买的人眼光真的很烂,但不幸正是她丈夫。
“温玉?”听见这令她头痛的名字,冬舞不禁愣了一下。
“是呀,正是温公子。”伙计点头。“温公子在不久前买的,还命令小的立刻给他送来。”
“可是——”可是她命令过帐房不可以给他钱,他哪来的钱买这玩意儿?
“小的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温公子……啊,您瞧!这会儿他不是来了吗?您要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他。”
伙计说完这些话之后,随意跟冬舞点了几下头后便离去,留下一脸兴奋的温玉,面对一脸茫然的冬舞。
“已经送来了呀,动作真快。”甫踏进温府,温玉就急忙跑到大陶盆前,审视他最新的战利品,越看越满意。
冬舞依旧愣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这个家伙居然、居然…
“你不觉得这个陶盆很漂亮吗,冬舞?”正当冬舞发呆之际,温玉不知死活的说道。“这陶盆可是万中选一,店家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给我找来的珍品。店老板告诉我,这陶盆因为有佛祖坐过,所以显得气势非凡,一般的陶盆绝对没法做得像这陶盆一样,还有这么多鲤鱼围绕……”
温玉说得是口沫横飞,冬舞听得是两眼冒火,温玉这才总算瞧出些许端倪来。
“呃……你不高兴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高兴?高兴个头啦!他们都快没钱吃饭了,他居然还买了这么个没用的陶盆回家,看她不宰了他才怪!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很高兴的样子吗?”冬舞咬牙切齿地斜瞪着他,不晓得他凭哪一点跟人说敏感,总管八成是在骗她。
“是不像。”温玉开始低头,她又在凶他了。
“很好。”总算她的牙没有白咬。“我问你,你哪来的钱买陶盆?我明明吩咐帐房不可以拿钱给你。”尽管他很乖的低头认错,冬舞仍然照刮。
“我没有跟帐房拿钱。”温玉连忙抬头辩解,宣示他的清白。
没有?
“那老板怎么肯让你把东西带回家?”冬舞一脸狐疑。
“很简单啊,我签帐嘛!”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你……你说什么?”冬舞怀疑自个儿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欠了一大笔债竟还这么兴奋。
“我说——我签帐。”温玉忙点头。“你说不能向帐房拿钱,没说不可以签帐,所以我就签啦!”他可是很乖,一点都没有违背她订下来的规矩哦。
温玉得意洋洋地看着冬舞,自认为自己听话得不得了,是个不可多得的模范丈夫,而事实也是。
她说不能跟帐房拿钱,他就不拿。她没说他不能签帐,所以他就签帐,这是什么道理,她为什么非得忍受这个白痴不可?
“你这个白——”眼看着骂人的话就要出口,冬舞猛然想起和老管家的约定,一张嘴就这么张在半空中。
少爷很敏感,真的很敏感……
是,他敏感,她就粗鲁。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让她痛痛快快的把话骂出来,硬要她憋着?
“冬舞,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这个白……”温玉不晓得她在于嘛,一张嘴嘟得老高,又不把话说明,害得他只好也跟着嗯嗯啊啊地问。
“白——面书生!”算了,憋着就憋着,谁要她答应总管在先。
“对了,就是白面书生。”幸好她脑筋转得快,硬拗过来,否则可要破戒了。
“白面书生?”温玉被她的脑筋急转弯弄得一时转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会意。“冬舞,你是说……你觉得我长得很像白面书生,很斯文喽!”
温玉喜出望外,细长的颈子不自在地扭动着,不时还发出咳咳的咳嗽声。
冬舞奇怪地看着温玉,不晓得他干嘛没事把自己搞得像头麒麟兽。她曾偷偷翻过秋绘卧房里的画册,里头的麒麟就和他同个模样,一样爱伸长脖子。
冬舞耸耸肩,不打算细究温玉奇怪的表情和动作,她比较在乎的是他又花了多少钱,什么时候才肯停止败家。
“你花多少钱买这盆子?”冬舞极为熟练地敲敲陶盆的边缘,毫不意外听见粗哑的杂音,劣质品就是这样。
“不贵、不贵,才一千两。”温玉很高兴的报出价钱。
“一千两?!”她有没有听错。“你居然花了一千两买这个破东西回来?”这个陶盆恐怕连一百两都不值。
“破东西?”温玉和她一样愣住。“可是……可是老板说这陶盆烧得很好,而且还有佛祖坐过,一千两不算贵……”
“不算个头啦!你用哪只眼睛看过佛祖坐在上面?”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信,冬舞开始发飘。
“呃……”也对啦,他是没有看过。
“你就算没有常识,也要懂得看书啊!佛祖坐的是莲花座,身边什么时候有过鲤鱼,还游来游去?”冬舞越说越生气,呼息益发急促。
“是……”仔细想想,他的确没看过佛祖旁边出现过鲤鱼。
“佛祖是吃素的,根本不开荤,更不可能无端坐在陶盆上!”又不是没地方坐。
“是。”温玉越来越觉得她说的有理。“那这陶盆可以拿来做什么?”佛祖也不坐陶盆。
“养鲤鱼!”他到底晓不晓得她在生气,还一个劲儿地问些傻问题。“反正这陶盆上到处都看得见鲤鱼,你干脆拿它养鲤鱼算了!”
原本冬舞只是随口说说气话,没什么意义,可没想到温玉却点头。“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陶盆正好可以拿来养鲤鱼。”温玉好高兴,原来陶盆还有这个作用。“现在是冬天,水池里那些鲤鱼原本就没地方放,现在可好,买了这盆子,正好可以用来养鲤鱼。”
温玉越想越开心,嘴咧得越大。
“冬舞,你好聪明,居然想到这上头去。”温玉十分佩服冬舞的机智,然则冬舞已经气呆了,根本不可能反应。
“来人,快把桶子那些鲤鱼搬来,别忘了打水!”
温玉笑嘻嘻的吩咐下人去把他心爱的鲤鱼移师到陶盆里。压根儿没发现到冬舞已气红了脸。
“我还担心鱼儿没地方栖身呢,这下可好,它们不但有地方住,还多了许多伴儿。”所谓的伴儿,指的显然就是那些画在陶盆上的肥鲤。
温玉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水面,嘴唇还不时的发出吱吱的声音来逗陶盆里的鲤鱼,爱护之情显露无遗。
“你很喜欢这些鲤鱼是吧?”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冬舞发现陶盆里早已注满水,放满鲤鱼,以及温玉同样满足的笑容。
“是啊!”温玉点点头,他本来就很喜欢养这些小东西。
“那你去跟它们作伴吧!”
没有任何征兆之下,冬舞两手一推,当场把毫无防备的温玉推人陶盆里,跌个狗吃屎。
“咕噜、咕噜……”
冷不防地,栽进陶盆里的温玉着实喝了一肚子水,他人还没能坐稳,就听见冬舞生气的声音。
“把饲料给我。”冬舞气呼呼的抢过女仆手上的鱼饲料,一股脑儿地全洒在温玉的身上。
温玉先是愣头愣脑地看着她将饲料倒在他身上,然后才发现不妙——
“我郑重的警告你,以后不准再乱买东西。”冬舞乐于看见全部的鲤鱼都往他身上跳,间接帮她报仇。
“是……是。”温玉被抢吃饲料的鲤鱼咬得哀哀叫,几乎忘了点头。
“你给我听好了,温大公子。从今以后不准签帐,也不许跟帐房拿钱。等你被你心爱的鲤鱼咬够了,我会命人把陶盆退回,知道了吗?”话不讲清楚一点,谁晓得他又会变出什么花招。
“知……知道。”温玉哪敢出什么花招,他都快被鲤鱼咬出洞来了。
“知道就好。”冬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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