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娘子》第18章


「你把话说得这么白,闹得在场皆知,也不怕害了巡抚吗?」东方非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巡抚,笑道:「你无非就是想借着巡抚害死我,它日皇上要怪罪,主罪在都指挥使与动用兵马的巡抚。你跟老国丈不同,有心机多了,他怎么没有提拔你入朝为官呢?」
东方非有意无意地煽惑,存心要他们窝里反。一时之间,只见都指挥使与巡抚脸色阴晴不定,不敢承下这个大包袱。
布政使拢起浓眉,正要开口——
忽地,有抹清亮的声音理所当然地道:
「如果东方非真有罪,那巡抚、都指挥使秉公处理,皇上圣明,为何会怪罪于二位官员?」
本是悠闲自在,玩得兴起的东方非,在听见了这再耳熟不过的声音后,脸色遽变,锐眸暗暗打量四周。
站在楼台的贵公子搜寻发声的人影。
「说话的是谁?」他问。
青衣迟疑一下,咬牙道:「是乐知县县太爷身边的亲随怀真。」
「亲随怀真?就是爱卿的男宠?」他玻а郏檠安坏侥悄泻ⅰ?br />
忽然间,一抹身影出现在水榭前。
「是站在长桥前的那人吗?」贵公子问道,他只能看见模糊人影。
「……照说,是的。」青衣盯着那水榭前的人影。这身形……
此时,那清朗的声音又道:
「布政使大人,如果人证物证俱在,要判东方非就地格杀,也不是难事。到时,巡抚、都指挥使有意枉纵,也会因在场人多嘴杂而闹得天下皆知,二位大人要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也得看看东方非有没有这个意愿回报二位大人。」
布政使思量片刻,瞧见巡抚又有意拢向这头。他嘴角漾起诡笑:
「怀真,本官一直以为你跟东方非是一伙的呢。」
东方非哼了一声,阴沉地往发声处看去。
「小人只信皇朝律法。」那声音严肃问道:「敢问大人,可有人证物证?」
「东方非一身长袍染血,袍身即为物证,连他自己也承认,是被三名县令尸身上的血迹所染。人证为此名工人,他负责修葺官园,夜半路过此处,亲眼目睹东方非就在水榭前,冷笑地观看屋内青衣下手。他一时惊慌,连忙找上本官,本官率人前来时,东方非已杀死三名县令,往岸边走来。」
「那么青衣呢?」
「他懂武功,一见不对劲就逃了。」布政使盯着那发声处,缓缓笑道:「怀真,你想学青天大老爷审案,本官就给你个机会。今晚,月色明亮,灯火通明呢。」
那声音沉默良久,久到东方非心知她必是熬不住蒙汗药了,他眉头拢起,十分不快。她这才又开口:
「今晚月色明亮,要看清楚一切的确容易。敢问大人,作证工人在哪儿?」
布政使使个眼色,站在后头的一名中年汉子唯唯诺诺地上前。
「是我……」
「大叔,真巧,你这声音真耳熟。你前两天还在修花园的泥砖,是不?」
是听而不是用眼看?东方非面色薄怒,她果然在逞强!
「是是,我确实是工人。你……你就是那个跟我聊天的怀真,对吧?」
「正是我,怀真。」她叹息:「大叔,今晚你是躲在窗口看见的吗?」
「不,爵爷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随从,如果我在窗口偷看,一定会被发现。」
「有理!大叔你没有功夫,而青衣功夫高强,倘若他能震断县令的心脉,那么内力一定深厚,五十步内,你都有可能被发现……这么说,你站在岸边看见的?」
那名工人瞟见布政使微不可见的点头,立即答道:
「没错。当时东方爵爷就在水榭外,他在等着青衣下手,那时他的冷笑,令我遍体生寒,后来屋子内传来惨叫,我一时紧张,就赶紧去找布政使大人了!」
「原来如此。那么,麻烦你站在发现东方非的地方。」
那工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岸与长桥的交接处,见布政使又点头,他才停步。
「就是这里了。」
「那东方非呢?当时站在哪儿?」
「……就在窗前,靠、靠右边吧。」他悄悄听令行事。
水榭前模糊的人影有了动作,往窗前的右边停住。
「这儿?大叔,你看见我了吗?」
在场官员皆是一怔,纷纷定睛看向水榭前模糊的身影。
明明月光璨璨,四周挂灯也有足够的灯光照地,但那身形就是模糊不清。
东方非无聊地哼了一声,根本不必再看下去。她是存心来坏他乐趣的!
「这这……我记错了,是、是左边!对!是左边!」工人急声道。
那身形又慢慢移到左边。
「大叔,看见我了吗?」她问。
那工人用力眨着眼睛,再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迟疑说道:
「这……我想起来了,没这么远,我记得,得近一些。」
「好,请大叔往前走几步吧。」她也很和气。
那工人走了五步,有名士兵跟着他走,然后向在场官员摇头,表示看不清楚。
「我、我又记错了……还要再近一点。」
「那就请大叔再走几步吧。」
那水榭前模糊的身影完全不动,任由那名工人往前走。
直至两人相距不过十步左右,她叹息:「大叔,你可以再前进。但如果依你所言,你就要被青衣发现了,如何能逃脱成功?」
那工人闻言,立刻停步。跟着他停下的士兵转身继续摇头。
「这……对,我想起来了,我就站在这里!是这里没错!我手脚灵巧,没教青衣发现,而且、而且我眼力很好,一般人看不见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在这里,我看见站在窗前的那人就是东方爵爷!」
「那么,大叔,你看看,现在你看见的这人是我吗?」
那工人正要答「是」,又犹豫一会儿,回头看向布政使。
布政使玻鹧郏⒆拍且嫉纳硇危底匀啡隙椒堑奈涫咳荚诔。ㄒ徊辉诘模褪悄撬娲忧嘁隆?br />
难怪之前遍寻不到青衣,原来是跟小男宠在一块。小男宠想玩虚实之策,与青衣合谋救出东方非,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才智。
光是身高体形,就露了馅!
他不动声色地抚摸衣物上的青色部份。
那工人呆了呆,直觉答道:
「不是你,是青衣!对,眼前这人,是东方爵爷身边的随从!」
「大叔,你可要确定了,伪证的罪不轻啊。」她又叹。
布政使冷冷一笑:「怀真,你不必再恐吓他。他只是一名无辜百姓,你试图左右他的答复,只会害了他!」
工人收到暗示,大声道:「没有错!我确定是青衣!现在我看见的就是他!」
她没理会那工人的答案,语气流露出怒意:
「江兴布政使,你身为社稷之臣,理应保护皇上内的无辜百姓,为何要牵连他作伪证?他为你而入罪,你良心安否?」
东方非闻言,大笑几声。
水榭前模糊的人影,往前走好几步,仍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飞扬的长发逐渐在灯火下现形,那飘扬的发色偏白……并非是黑发青衣。他是老人?
众人不约而同地闪过这念头,布政使眼皮一跳,蓦地想起下午那个找厨房的豆腐誧老板。
那白发人,自行点起手执的灯笼,微弱的火光,终于照亮他平滑无皱的相貌。
「这就是爱卿的男宠?」楼台上的贵公子愕然,一时之间只能瞪着那白发童颜的青年。这青年相貌普通,但眉宇间带抹睿智,神态温和略带冷淡,身形与青衣一般,原来爱卿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啊……
「这……不,他叫凤一郎,并非是主人的……男宠。」
「不是他?那他是谁?」
「他……」青衣还在犹豫该如何解释,就看见凤一郎附近的柱子后头,有抹娇小人影费力地起身,出现在月光之下。
这人一身湿答答的,额面红肿,满脸干涸的血迹,唇瓣也被咬破,鲜血流进嘴里,染红了白色的贝齿,十分狼狈。
东方非见状,悠闲的神态立时消失,凤眸半玻Ва赖勺耪馊恕?br />
「这人……莫非就是怀真?」楼台上的贵公子迟疑地问。东方的品味真是……
「……正是。」青衣也有点不可置信。那蒙汗药的份量是他精准算来,确保阮小姐到明天下午才能清醒的。这一脸的伤,是哪儿来的?
阮冬故定到凤一郎身边,苦笑道:
「大叔,你认错人了。他不是青衣,连这么近的距离,你都看不出他一头白发,又怎么证实三名县令死于非命时,东方非正在水榭呢。」抬起小脸,秀眸澄澈又坚定,注视着布政使,沉声说道:「大人,无月无灯的夜,是不可能目睹邻人杀人,但十五圆月也能看不见人,水榭唯一通往岸边的就是这座长桥。偏偏,它是背着月光,桥上有灯,各自四盏立两旁,看似灯火通明,但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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