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缘二品官》第8章


她,究竟干啥那麽高兴?干啥用那软软的声音并命地喊著他的名?她刚才瞪著天、瞪著地又瞪著那陌生男人,脑子里原来却都在想他的事?
一种莫名的优越油然而生,他抬起手。
“沃英?”为什麽要遮著额头?张小师歪著脖子,睇不见他的表情。
“我的名字……”他轻喃。
被人唤了二十来年的简单两字,让她叫起来,原来还挺好听的。
“……咦?”怎麽……她觉得他……有些温柔。
人潮处好似传来钤声,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竹筒里的小乖急促地唧声拍翅,还没来得及察看安抚,下一刻,就先见沃英放下手,脸色大变!
“呃……”他呻吟一声,两眼骤然暴睁,血管偾张,神态极为痛苦!
“你、你干啥?”她小声询问,却看他垂首,全身强烈颤抖起来。“你……”干嘛?发生什麽事啊?
他的头!
沃英无法回应她,如被硬生生撬开的头部加剧崩解,刹那,脑子如被数万支尖针血淋淋地刺穿,他忍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非人痛楚,猛戾狂吼:“啊啊!”发狠抱住脑袋,五官已经扭曲。
“沃英!?”张小师骇然大惊,被这可怕的状况慑住了。她扶不著,也摸不到他,只能心焦地在一旁看著,满头冷汗。“你怎麽了?怎麽了?”之前还好好的,为什麽突然——
往前走的人越来越多,大街变得拥挤不堪,张小师在推拒中手足无措,只好勉强护著他的周遭,往偏巷行去,还不忘叫唤著:“沃英!沃英!来这里!快来!”
沃英抚著头,脑间的刺疼扩散开去,转为一阵一阵的冲击,让他有了稍微喘息的机会,视线趋渐模糊,他辛苦地捕抓她的身影。
“呃……”不能……可不能在这儿倒下,他紧紧咬住牙关强撑微弱神智,步履蹒跚地跟著她,脸色极是苍白。
好不容易到了巷弄中,耳边铃声也不知何时停去。
“你没事吧?”她焦急地瞅著他,从没那麽觉得自已没用过。
“不……”不过一会儿,适才的痛感就如来时一般,好似发梦般完全减缓褪去,他粗喘口气,虚脱回应。
“真的吗!?真的吗?!”她被他吓坏了,面色同他如出一辙的白。
艰涩地掀著眼睑,她忧虑的脸容很让他看不惯,想调侃她,却无力多说。
“……嗯。”刚刚那瞬间……还以为……自己连魂魄都要被扯散了。
“你怎麽……”正想开口!却被一路人飘进耳边的话声截了断。
只听那人道:“快点!快点!听说那道士是元始天尊的徒子徒孙,正统的张天师传人,神仙得很!这会儿难得路过此地来咱们镇祈福,可得去沾沾福气!”随著大夥儿往前头挤去。
张小师闻言顿住,抬起头随著那喧闹的声源张望过去,看见前方被人群围住的地方,上空飘散著满满的黄色符纸。
“道士……”有人在作法?一个念头闪过,她倏地回首,瞠目望著沃英。“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因为有人正在作法,所以干扰到了他的魂体,让他这般反常难过?
他们说的那道士,真是张天师的传人?真会是什麽神仙的徒孙?
或许……或许不用走那麽远的路到京城……
“沃——”她急著要告诉他什麽,却错愕地察觉到了一件令人震惊万分的事,未出口的话霎时诧异停止,整个人更是僵硬地被钉在原地。
“……怎麽了?”沃英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疲累地问道。
她瞪圆了眼,怔怔然地睇著他的形体,困难地失声道:“你……你看来怎麽……好像比之前……透明了。”
第四章
她原以为那是他天生长相如此,不仅没有多加注意,还在肚里暗骂偷笑以报复他讨打的高人一等姿态;结果,等她发现到的时候,他的确是越来越憔悴了。
“你说清楚点,什麽死人脸?”
“欸,嘘嘘!”赶紧用手指此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翻著白眼,实在觉得他太不会看场合说话。
“嘘什麽嘘?反正又没人听得见我。”就算他大吼大叫,吵到的也只有她。
“是啊是啊,你再这样搅和下去,坏了事,魂飞魄散,以後就连我都看不见听不见了!”她将声量压至最低,咬牙切齿地和他挤眉弄眼。
好烦人!从昨日她把他的模样详细地描述给他听以後,他就开始在她旁边碎念!
“我搅和?”他垂眸,不满地睇著她,“这位姑娘,如果妳能早点把不对劲说出来,或许我就不会是这般光景。”把自个儿犹似薄如蝉翼般的半透明手掌在她面前挑衅挥了挥,没有实体就罢,如今用眼睛都能贯穿,他的心情和状况,糟上加糟。
真是无理取闹!张小师气得朝他挥出一拳,当然只能很可悲的小小发泄。
“我怎麽知道你原来生得什麽样!你僵尸脸浑然天成关我啥事?那哪里能叫不对劲?就算你现在看来比之前乾瘪,我也以为那是因为旅途劳顿的关系啊!”再说,他的形貌魂魄衰弱,有可能是因为巧合遭遇法事才造成的啊!为什麽要一直把矛头指向她?
“既然妳是唯一能见著我的人,理当负起关切责任。”他脸不红气不喘,说得那般天经地义。“告诉妳,虽然我现下瞧不见自己的脸,但原来的我,可是好看上千倍。”他挑眉,傲然地扯著嘴角。
如果从别人口里说出,那就是胡吹牛皮又不要脸到了极点,不过是他沃英大爷亲自传述,那肯定是至理名言,金科玉律。
“好好!你最好看最俊俏行了吧?”她敷衍地回两句,坐在树上眼观四面,抓住尽职打扫善後的店小二终於愿意离开厨房的大好时机,小心翼翼爬过客栈後头砖墙。
“妳不信我?”沃英调高声量。直接穿墙而过,跟在她身旁,“我虽没有那天看到的那男人俊美,但却是跟他不同的类型。”还是在讲这个。
男人?墙边青苔太滑,她险些失足跌个屁股开花,喘两口气总算安全落地,她蹑手蹑脚地朝著上房方向走去。小声抱怨著:“你真讨厌,我爬墙累得要死,你轻轻松松就走了过来。”存心刺激她!
“……妳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转移话题?
“有啦有啦。就男人嘛。可恶!我辛苦地打听消息,你就没事看大街上的男人。”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她狐疑地瞥他一眼。
“我……我看男……”沃英差点说不出话,狠狠地瞪住她,从齿缝挤出字句:“我是在跟妳说那天妳撞到的那个人!”少给他乱牵瞎拉胡添暖昧。
“我撞到的明明是个女的!”虽然人家看来潇洒,但著的分明是女装。“你没瞧那侠女好豪气,英姿焕发。”她真憧憬那样的江湖儿女。
“……”他们两人的对话为什麽这麽东拼西凑还弄不出个交集来?“妳没注意到後来把奇QīsuU。сom书她给拉走的那个男人?”他奇怪地睬著她。
“什麽啦?”为啥他要如此执著那个她连长相和哪时出现都不记得的家伙?“你问东问西的到底要做啥?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那个有名道士,拜托他高抬神手救你小命,你不是很想还魂吗?别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芝麻事来捣乱行不行?”又腰回望他深沉的凝视,她认真警告。
被她纠正,沃英大皱其眉。连自己都不了解他干嘛在此生死关头之际,缠著她问这些拉拉杂杂又穷极无聊没有意义的问题。
真是有毛病了。他平常并不是个对外表过於计较的人,当然更不会像个娘儿们般喜於打扮或争妍斗奇,怎会突然反常起来,非要她觉得自己好看不可?
啧!反正他就是不要她以为他相貌那麽恐怖吓人。
不过确定她根本未去在意过那名男子,他倒是突然觉得神清气爽了些。把这匪夷所思的怪现象归咎於只是太过无聊,他道:“妳要找那道士,也太偷偷摸摸了,就不能正大光明去敲门?”他走在她前面,仗恃著没人能看到他,悠闲由自得。
“我也想啊!”三更半夜里,四周只传来均匀的打呼声,她慢慢地走向二楼坐西的那间房。低声道:“见他要给钱的嘛,你没看他旁边有多少徒弟护著呢,每个都要添香油,那些要求帮忙的百姓五两十两的给,就算我掏光了钱袋也还是见不著人。”她就是穷,只好另寻法子。
“他作法就不用银子?”连身旁弟子都懂得伸手讨了,哪还会有这种好事。
“怎不用?我听街上大婶讲,他收费好高好高的。”卖了她都付不起。
“那妳找那道士有什麽用?”没钱又没权,送上门去只会给人轰出来吧?
她眨眨眼,“我没银子,可你有嘛!”已经证明过啦。
“喔……”他一扯唇,面颊微微抽搐。“那请教阁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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