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缘二品官》第20章


“可以什麽?”沃英无声而笑,一手负後,踱出个隔阂,轻道:“我可没说替我办事,就得让他脱身啊。”
“咦?”那夫人楞住。
“妳夫君替我冒险,是因为他自愿。”好无奈地说明。他的确是没费半分力气威吓,仅等著他人自作聪明,这种出卖奉献,只是被他误导的自以为是。“所以,妳夫君是死是活,甘我啥事?我可没逼他帮我。他贿赂公行,理应得以责罚,妳求我,那也是没用的。”不是由他直接上书揭发,已经算很好心了。
夫人气极,怒道:“你……你难道不怕咱们也告上你一状?”御史犯法,罪责更是加重!
他淡雅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呵……这样也好,省得夫人妳老要上府辛苦卖弄风骚,以保住那些荣华富贵。你们如果嫌平常日子过得太安逸,可以尽管试试。”他绝对奉陪,到时包准精采刺激,混淆是非,颠倒黑白,“还是说……妳希望妳夫君再多一条泄漏秘密的罪刑?”他微微笑语,眸底闪著诡异光芒。
夫人满脸错愕,呆立在原地,根本接不下一句话。
“请回吧,夫人。”别再浪费时间。
轻挥袍袖,他甚至不搭理她会有什麽其它反应就走了出去。
才跨门槛,就见张小师抱著木盘,背脊紧紧地贴著梁柱,她很慢很慢地转过头,直视著他,她面上的表情,是他从未看过的惊讶。
“你……怎能如此冷酷?”她问,几乎是无意识的。
没想到,她只是觉得好奇所听到的东西,让她这麽……这麽震撼。
瞅著她,他眼瞳中隐藏著某种思绪,道:“这些人都是因为有求於我而想尽办法前来阿谀奉承。我已经说过,他们爱等就让他们等,谁准妳私自到这儿招呼?”
她不答,只道:“你为什麽……不帮他们?”还落阱下石?
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妳了不了解我是做什麽的?以为我开善堂?这也帮,那也帮,我岂不是忙死了。”
“……你老是喜欢把话说得很难听。”她小声地说著。
“妳……觉得我很令人生厌?”他冷淡间出一句,身侧隐隐握拳。
张小师沉默,没给回答。
“是不是?”沃英再问,眸色森暗。
她猛抬起头,略带气愤地看著他。“我没有!是你讨厌我才对!”
不然、不然怎麽会不记得她,或许就是因为对他而言,“张小师”这个名字的存在可有可无,所以他才会撇下她一个人,才会在还魂以後忘了她。
才会让她拥有两人的回忆,却又必须独自承受这个回忆带给她的难受!
她其实是喜……察觉自己藏不住的感情,她泄气又失败地跺脚。反正现在跟他讲些什麽,他也不会懂的!
“妳——”
“总之我不讨厌你,就算所有人都讨厌你,我也不会。”一口气说完,她低著头盯住石板地,看见他的影子靠向她,近得烫人的呼吸甚至拂过她的发,她不明白他想做什麽,胸口只是狂跳。
他却仅在她旁边停留须臾,而後没有说半句话,越过她走开。
看吧,他根本听不懂。
她伫立了好久,直到确定自己能自然地笑出来,才跟著他的脚步走去。
※※※
他曾对她说过,他的存在会让人厌恶,她觉得,她终於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他的所作所为,真的差劲又恶劣,让人无法点头称赞或者大声叫好。如果她是那些想要求帮助的人,可能会克制不住吐他口水。
虽然他是个这麽这麽坏的人,但她还是站在他这边,甚至,连理由都会自我寻找条条排列,好替他脱罪。
譬如,来找他的那些人都是本身已经犯了法,所以罪有应得;他说话刻薄难听,那是他天生如此;他的恶,只是表面上浅薄,实际并不是这麽无情……
还有……他不害人,就得乖乖地等人害他,这种环境,让他非得这般阴险,否则找不到位置生存。
这麽多强而有力却庸俗不堪的藉口,真是连自已都感觉好笑。她不会对他感到失望或者惧怕,她知道不会。
关於他,她想得太多,想得头好痛。
望著他坐於桌案前专注的侧面,她偷偷叹口气。
抬头推敲时辰,他在书房写摺子已经大半天了,她站在旁边觉得别扭又无聊,看他没事需要招呼,她走到阁栏旁坐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卷略有破损的卷轴,拿著用面粉和水调成的襁子,慢慢地沾黏起来。
那时候,他在自已眼前平空消失,这卷轴也不知为什麽在她怀里被弄破,还掉滚出来沾了泥沙。
这是师父除了她的名字外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很宝贝的。虽然已经擦拭乾净,但是损坏的地方让她好心疼,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才给她修复了些许。
“妳在做什麽?”
温雅的男嗓无声息地出现在後头,这种背後现身的戏码几乎每日都会上演两、三遍,她已经不再那麽容易被吓著。
回过头,她瞪著他,往旁边移了个位置,“你别老是靠得那麽近,行不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就这样黏在她身後,一脸死人……
生气地敲敲自已脑袋,她明明提醒自己好多遍了,不要再把他和之前的那抹幽魂混在一起,为什麽他的一举一动总是让她不能得偿所愿?
他先是挑著眉毛,细细地审视她的态度,半晌,缓缓扬起唇,傲慢道:“我就喜欢靠那麽近。”
“反正……反正你就是喜欢那样,你更喜欢随便把姑娘拐去床上睡觉。”後来她有仔细想过,他们两个会共宿一晚的理由真是牵强,她是遭受了太多打击才会昏了头相信他的理由。而且,相较於她当时的吃惊,一定是因为他平常就这麽做才会如此平淡看待。
“我喜欢……随便把姑娘拐上床?”他微笑重复,笑得好冷。
“算了,你喜欢哪样关我啥事。”她失望地低声咕哝,又严肃道:“我告诉你,後来我想想的时候,觉得有点生气,你以後别再那麽做了。”一点都不尊重人。
他尔雅的表情未变,却就是让人一眼明了他的不悦。“妳以为每个人都能这麽轻易睡在我身边?”语调如冬日寒雪,霜骨凝冰。他有这麽廉价?
“咦?”干什麽咬著牙齿说话?这样很难听懂。
“……妳为什麽这麽珍惜这东西?”沃英没回答,瞧她一眼後将目光移开,独霸地将重点替换。“妳老把它放在怀里,就寝的时候也是。”指著那摊开的卷轴。
“你……你怎麽知道?”难道他偷看她睡觉?她狐疑地瞅他。
他没让她有空胡思乱想,然後摧毁自己在她眼中已经很不良的形象。“就在我随便拐妳上床的那一晚,这玩意儿掉了出来,我好心帮妳塞回去了。”
闻言,她的表情有些痴呆,惊讶张口:“啥?”她反射性地捂著自己胸口,好、好平坦,真可悲。“你、你你——帮我塞回去?”
“是啊。”和善笑言,好整以暇。
“呃……”呜……她不明所以地想哭。
“妳还没告诉我,这东西跟妳有什麽关系?”他撩起袍摆,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我干啥跟你说……”在他的眯眼下,她收拾本就微薄的自信心伤,扁扁嘴,道:“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人给我的,所以也对我很重要。”虽然她只看得懂三两皮毛,放在她这边其实很没用。
“喔……”沃英睇著卷上大大小小的图案符标和文字说明,微侧颈子,放直的看,更像一张大的符咒。“对妳很重要的人?”他挑眉,特别对这句起了反应。
“嗯。”她含糊地应了句,不太想让他晓得她以前假扮道士骗人的事。
因为他曾经对她说过,他讨厌那种人……她不想让他反感,就算他现下不记得她也是。
“……那,那个人呢?”他瞅著她,缓慢道:“就是那个,跟我同名,而你错认成我的那个人。”
“错认……”原来……他误会为这样。
她低著脸。自己并没有……错认的。
“他对妳也很重要吗?比给妳这玩意儿的人更重要?”他状似随意问道。
“嘎?”仿佛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她讶异地凝视他一会儿,而後垂首,“这个,他当然……当然也是很重要的……他离开我的时候,我很伤心呢……而且非常希望能再见他一面……”敛著睫,她露出了伤怀又无奈的神情。
涩涩地笑了笑,她小声道:“可是也没用……因为……因为他……”敏感地察觉到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她面颊一烫,又觉自已话太多了。“我在说什麽!反正、反正现在不要紧了,只要他人平安,那就好了。”
修长的指抚著唇。他下了结论:“嗯……我想妳一定是喜欢他。”斩钉截铁。
“啊?”思绪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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