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也温柔》第22章


即使她亲眼见过辜重鸣本人,坐过他的车子,后来还在元正则的办公室和他二度相遇,可是,现在看到他本人的照片,依然忍不住心跳一下。这位俊美男神竟然是鹰羽集团的下任接班人,那双阴郁难排的黝深黑眸里可见不到年轻企业家野心勃勃、活力四射、不怒而威的魄力,表情是那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前面五张都是辜重鸣的特写,到了第六张,他的身旁多出一位极出色的美少女,而他眼里的寒霜似乎解冻了,现出一抹怜惜、宠溺的表情,亲吻那少女的芳颊。
贺星月实在太意外了。她翻开电脑稿,标题赫然是:辜重鸣和他的神秘小情人?!
那少女姓朱,叫朱千喜,今年十五岁,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或许是基于一种补偿心理,勾搭上年长十七岁的辜重鸣。从曾沼眉亲手打出来的文稿中,充满蓄意的批判色彩,教贺星月不知从何下笔修改才好。
的确,爱上一名十五岁的女孩实在不寻常,难怪别人会投以异样的眼光。星月实在很难相信辜重鸣会是这种人。
然而,数十张照出他们形影不离的照片,又作何解释?
没办法,她只有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将文稿修改得好看些。
下午三点的会议,如曾沼眉所愿,出足了风头,总编辑一再夸奖她有锲而不舍的追踪精神,正是杂志社最需要的人才,他将为她申请特别奖金。曾沼眉双眼闪亮有神,陶陶然,有难以掩藏的愉悦和狂欢。
一丝难掩的黯然神色闪过贺星月的眼底,她为曾沼眉感到难过。鹰羽集团号称媒体王国,曾沼眉何以躲得过辜重鸣无远弗届的影响力?辜重鸣万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隐私曝光。
果然,没过几天就听说那篇“独家”被冷冻起来。鹰羽集团买下“美丽磁场”所属的汉风出版事业集团的一半权益。
曾沼眉气得到处骂人,骂特权干涉新闻自由,骂总编是“磕头乌龟”,屈服于特权阶级,磕头如捣蒜的没种乌龟。三个月的免费加班算是白费了,当然,特别奖金也没了。
曾沼眉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还逮着机会就发牢骚,弄得无人不怕。
区祖佩私底下偷偷吐舌头:“她名字取得不好,曾沼眉,真倒霉,被人天天念、时时唤,倒霉神不特别眷顾她才怪!”大伙儿全笑了,贺星月也不例外,心里去万分惊讶朱千喜的重要性!值得辜重鸣使出杀手锏。
她偷偷留下一张辜重鸣和朱千喜的照片,总觉得他们的故事正要开始。
也想过向元正则询问知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她曾承诺不把工作带回家,只好强按下好奇心,无奈的将照片受进相册里。
男女生活总离不开吃吃喝喝,贺星月已习惯回家先按下答录机来听,他若要回家吃晚饭,她便洗手做羹汤,懒的话,打电话向附近的餐厅叫外卖,自己再熬一锅汤或切一盘水果等待,只有早餐她天天料理,总不让他饿着肚子出门。
这样的生活不算奢华,很平常,却教人觉得踏实而温馨。
只要给她一个家,星月很懂得布置环境、安排生活,她可以使一个家充满了阳光、鲜花、关怀和希望,等男主人每天晚上自动回家报到。
只要有爱有温暖,家就是天堂。
今天她向闽菜餐厅订了四菜一汤,等待中,自个儿先在三温暖蒸气室里消磨掉上班累积的倦怠感,换来一身的清新。她最喜欢这间配备有按摩浴缸、三温暖室、淋浴间的豪华型卫浴空间,在里头消磨一个小时也不嫌多,他要求两人共洗鸳鸯澡更是家常便饭,不过,贺星月喜欢凡事保留些,留一点美丽的想象空间,尤其最近,大概吃得太好,又懒得运动,小腹微凸又有点松软,不复往昔的平坦结实。
“天啊,可千万不要变成黄脸婆才好。”
爱美的天性逼得她开始做四十下的弯腰运动,指尖碰地才算数。
七点钟了,她盼着音乐门铃响起。
过了八点,丰富的晚餐已变冷,看起来不再那么可口。
星月开始感到焦虑,“他从来不曾这样子。”有过两次临时要招待客户而取消晚餐,但至少会让她知道。元正则待她虽说不上柔情蜜意——搞不好他连这四个字该如何表达都没试过一次——但还算温柔体贴,不会让她没事乱操心。
八点半,她等得又饿又累。她听不进音乐,看到电视就烦,只想等元正则回来,即使一通电话也好。
电话终于响了,星月发出一声低喊,手忙脚乱的拿起话筒,用两手握住,连忙出声:“喂!”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求求老天,让他平安无事吧,他只是忙得忘了打电话告诉她别等他吃饭了。
她真的好爱好爱他,再无一丝犹疑。
“星月,是你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心情混乱之下听不出是谁,到底是那位同事呢?“星月,是我,朱佩丝……”
“朱朱?”一阵莫名的茫然和心悸向她袭来。
“星月,你在听我说吗?我希望我们仍然是朋友。”怕她会挂断似的,朱佩丝滔滔不绝的往下说:“我很需要像你这样的朋友,温柔、和气、坦诚又不自私,可以真正令我放胆交心的朋友。”
“我结婚了,嫁给许祥烟,他是诚实的男人,很能给我安全感,我们相处得还算圆满愉快,我不后悔把他从你手里抢过来!可是,最近我感觉好累,面对茉莉永无止境形同勒索的行为,我只有祈祷她早日嫁进赵家做少奶奶,让赵家教她一点规矩。”
“还有我婆婆坚持两老要和我们住在一起,私底下明白告诉我,她和我公公绝不搬回老家住,甚至在上个月把房子租出去了,他们要的是养儿防老,享儿子的福,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祥烟不敢违抗父母,也不在乎跟父母、妹妹同住,他习惯了吃母亲做的早点、晚饭和消夜,有时还笑我连炒个菜都不会,应该多跟婆婆学习。他不明白,我希望过的是恩爱夫妻的甜蜜生活,我愿意为他去学中国菜或日本、法国的料理,我喜欢浪漫的生活步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在客厅里拉个手或亲亲脸,都会招来不以为然的眼光,是我的精神无法放轻松,至今没法受孕。我又不能跑回娘家哭诉,我的哥哥姊姊会笑我胆小怕事,软弱没种,如此轻易就让人骑到头上来。!”
“祥烟现在在我爸的公司上班,我不愿让兄姊看轻他或找他麻烦,婆婆又一再探问我,将来祥烟可以分得几家公司?言下之意是不能少于我姊姊能得到的。”
“星月,我的压力好大,心中的苦没人分担。祥烟聪明能干,尤其和你分手后,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一心想在事业上出人头地,显得野心勃勃,不再像过去那样安分守己,有时看他显露出利欲熏心的表情,我真是大吃一惊。星月,我好怕,怕他有一天变得不再是我所爱的那个许祥烟……”
星月没有出声,像有一股气堵住了她的喉咙,她两眼空洞,迷茫幽深地注视着某一个渺不可知的地方。那是她的过去,已逝去的少女时代。
“星月,”朱佩丝喃喃地问:“你在听吗?”
一屋子的鸦雀无声。
“难道……”朱佩丝※※了一声。“难道你还在恨我?”
星月开口了,声音沙哑而陌生:“我从来没恨过你,甚至笨笨的不知你在暗恋他。你说奇+shu网收集整理错了,佩丝,我不是你可以放胆交心的朋友,你从来不曾对我交过心,所以我连你的秘密都不知道。”
“我承认对你玩了一点手段,但我的出发点全是因为爱啊!”
星月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惨沧的庆幸对方看不见。
“我看了你在‘美丽磁场’发表的一篇随想,里面有一句话说‘爱是不分是或非、对于错’,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没错。”
“我就是看了这篇文章,知道你想开了,才敢打这个电话。”朱佩丝吞吞吐吐的求助:“你一向头脑比我清楚,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
“你应该再重读一次,”星月发出一声长叹。“‘爱不分对或错,只需有勇气承担后果,负起责任’。现在就是你该负起责任的时候了,佩丝。”
电话那头一时默然无语,噤若寒蝉。
一阵乐音适时响起,星月欣喜若狂,心中的阴霾尽扫,匆匆挂了电话,奔到玄关大门前,一下子打开了大门。
“正则——”等她瞧清楚他的模样,一阵揉合了不安和恐惧的情绪刺痛了她的心。“你……你受伤了!”
“太不小心,该看清楚门外的人是谁才开门。”元正则由童宝山扶着走进门,他的一条左臂几乎全教白纱布给缠满了。
“你受伤了!”她叫道,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接替童宝山的位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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