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第17章


他气得整整三天不和她说话,然後跑去威胁外婆说要带她私奔,让外婆临老没人奉养。
总之他把气出在别人身上,对她照样搂搂抱抱,几次失控想拐她上床,除了不说一句话外,男女朋友间该做的事他一样不少。
“你说他要结婚的对象是你——”
梁紫月的心,碎成千片。
“春天,你去告诉那个老妖婆别再拿你当谈判筹码,否则我随便挖个坑把她埋
气冲冲的聂沕离再次铩羽而归,他似乎习惯了和岑婆婆叫骂的生活,每天不对阵一回就不对劲,而且每次都带著一肚子火回家。
他已经要总公司方面不用再派人过来周旋,他闲著也是闲著乾脆把工作揽下,一面监督工程的进度一面“说服”岑婆婆妥协。
可是他没想到她顽固地不肯变通,他提出好几个对她绝对有利的方案都遭到驳回,反斥他重利轻义、无血无泪,连老人家的窝都不放过。
刚接下饭店重任时也没遇过这么难缠的对手,她越是摆高姿态不肯让步,他越是奉陪到底。
说不定明天他就下令将饭店的地基向左移两公里,直接盖在温泉馆旁边,就算她刻意撇清与饭店无关联,不知情的观光客还是会当它是饭店设备之一,浴袍一抱准备拿折价券泡汤去。
真是死老太婆,公私不分,拿春天的终身大事和他斗,摆明了要他呕到内伤。
“你那个外婆非常不可理喻,都说了让她入股还不满意,死咬著一间温泉馆不放,她能带进棺材吗?”简直岂有此理。聂沕离气呼呼的。
“她是不能带进棺材里,不过她会留给我。”由她继续和他抗争。
只是那应该没必要,因为外婆会活得很老很老,老到他先举白旗投降。
“别故意和我唱反调,你采中立立场。”他不想春天卷入这场混水里。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所以你要小心我外婆使诈,提早将温泉馆交给我打理,到时你要跟我争吗?”
“该死的,我应该跟她约法三章……”正要搂过她一吻,她闪躲的动作让他大为光火。
“你有客人。”而且她在不高兴中。
“客人?”
恢复平日冷静的聂沕离这才发现春天表情不对,笑脸不见了有点严肃,让他心下发慌十分忧虑,春天不该有忧郁的颜色。
视线一转,他终於知道为什么了。
神情转厉。
“你来做什么?”
多无情的一句话,见面的问候语竟然连陌生人都不如,亏他们差点结成夫妻。
为之黯然的梁紫月强维持完美形象,若无其事的扬起动人微笑与之应对,不叫人发现她已然受伤的心为之抽痛,一颤一颤的说著爱恋成狂。
“老朋友见见面不会不通人情吧!我大老远来一趟总要给点好脸色,不然怎么做夫妻。”她还坚决守著承诺不愿放弃。
“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不请自来的客人我不欢迎。”他不是眷恋旧情的人,该断的情分他会断得一乾二净。
粱紫月的笑容中有著难以察觉的苦涩,“取消的是婚礼而非婚约,我仍然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
双方的家长并未同意他片面的悔婚,对外宣称无限期延长,为了彼此的利益结合仍允诺日後补办,婚约照旧不受影响。
这几年两家的长辈不断的逼婚,他采不理不睬的方式闪避,毫无转圜的余地。
因为他拒绝的动作太过张狂,两家的父母商量後决定直接造成事实,让他措手不及的当上新郎,假宴会之名行婚礼之实。
可是他竟不顾上千的宾客直说是一场玩笑,当众将一对价值千万的对戒丢出窗外,无视脸色铁青的长辈精心安排,断然转身离去未再回头。
同样的羞辱她受了两次,但比下上他为了报复众人所设下的圈套刻意旷职,抛下总裁之责让所有人忙得焦头烂额。
要不是秦总说漏了嘴泄漏他的行踪,相信没几人料得到他会待得住缺乏娱乐的南部小镇。
“你该不会告诉她这些鬼话吧?”难怪春天表情变得怪怪的,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春天头一撇当没瞧见他要她过去的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戳著大厨师专为她料理的人参乌骨鸡。
“这是鬼话吗?你心知肚明我们的关系还没断,我来找你是为了挽回昔日的情感。”她没法做到他的绝情。
女人一生中最大的敌人只有两个字——爱情。
她就是败在爱情上。
聂沕离不看梁紫月的走向闹别扭的小情人,“四年的时间还不够你醒悟吗?”
山不就他,就由他就山。
“感情的事不能用时间来衡量,情一旦付出就难收回。”溶化的冰只会变成液态而不会再恢复原状。
她必须说她不懂男人的心,一开始追求时极尽心力的讨她欢心,虽然惯以霸道口吻发号命令,不接受任何反对的声音,可她心甘情愿的承受。
两年的交往也不算短,肉体的交付是爱的象徵,她满心喜悦的等待幸福来临的一刻,执子之手与之白首,她想她一生的依靠就是他了。
爱一个人可以爱得多深,她用了所有去呵护这段以为成熟的感情,结果落得一身伤。
不是不怨不恨,但爱让她隐忍,女人的宿命是等待,等待一个永不回头的男人。
“情是你的自己斟酌,别老是来烦我,四年前我就说过我们不适合。”时间是疗剂,足以冲淡记忆。
“一句不适合否定了我是不是不公平?我是真心地为你付出。”交往时为什么不说,一直到婚礼前夕才给人难堪。
她并不是自作多情,而是她认为他也爱她。
情,好难。
聂沕离的不耐烦写在睑上,抱起闹情绪的春天与她面对面。“你太完美了,完美得令我窒息,我不想和十全十美的你共同生活,为什么你总是无法理解一相情愿?”
“完美是一种罪吗?有多少人羡慕拥有我的你,可是你却不知足。”良好的教风让梁紫月不致逾礼,可心中的激动却如潮水翻滚。
看他眼含浓情的安抚新情人,低声下气的轻哄不见霸气,无尽落寞袭来倍感心酸,他不曾用那种非她不可的爱恋眼神看她,难道真是她会错意了吗?
奸难,真的好难,难以割舍这一段深入骨髓的感情,她愿不计一切代价留住他此刻的深情,只为她展露。
“完美的确是人人追求的目标,可是我搞错了自己想要的方向,完美不等於爱。”好想抽根烟。
手一摸口袋,聂沕离突然想起戒烟了,因为春天不喜欢烟味。
“你该庆幸我在婚礼前领悟还你自由,要不然我们终会成为互相仇视的怨偶,你会活得更痛苦、更不快乐,後悔选择了我。”
是还他自由吧!“没试过怎知结果,我愿意用一生去赌,而你却逃开了。”
她不为未发生的事预设立场,也许她会成为拥有美满婚姻的小女人,幸福快乐得令人嫉妒。
心烦的聂沕离在岑婆婆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再瞧见不肯死心的梁紫月,他的口气不可能和悦。“我不爱你,成了吗?”
他承认当初非常喜欢她,也有意挑她共同经营婚姻事业,她在各方面都很完美,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瑕疵,不管是在平时或床上,她把淑女和荡妇的角色都扮演得维妙维肖,令他满意的不作第二人想。
或许是时间让他感到厌烦,他觉得身边的女人是个没有自我的机器人,她像是订做的完美人类毫无喜怒哀乐,脸上的表情永远维持在微笑阶段。
感受不到生命力的生活让他焦躁,他自问能跟完美的女人相处多久。
答案是无解。
“不,你曾经爱过我,你说过我是你最爱的女人,所以我才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两年的爱情不是梦,分享的体热更非虚假。
他是爱她的,他必须爱她,否则她如何承受两年的交往是一场骗局。
至少在那时候他们是相爱的。
“那是在床上的激情,我说过爱你的身体……”察觉怀中的人儿僵了一下,聂沕离低咒的搂紧春天,“男人是兽性的动物可以吧!你别拿我过去的荒唐恼我。”
不作声的春天看也不看他,头低低的玩著头发,她不想介入两人的争执中,一如她中立的立场不为任何人偏袒,即使她很气很气他。
她才二十一岁,可是她生命中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先是父母的死,再来是青羽姑姑的薄命,她的呐喊只能藏在心底。
因为失去,她学会惜福。
人与人的相处就是一种缘分,不论时间长短。
“该死,你给我开口,装聋作哑不是你的个性。”他可以负尽天下人,但绝不负她春天一人。
头还是没有抬,春天幽幽的说了一句,“你的个性很糟糕。”
“我的个性很糟糕?!”她在说哪门子鬼话?
都是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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