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丫鬟》第15章


曲少予陪著她打著哑谜,“人总是有一时胡涂的时候,你一定会给他改过的机会。”他不是小喜子,自然听懂她话里的影射。
元紫袖不在意地小步走著,三人在后面跟随。
“江山代有新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就不知他还有没有时间。”元紫袖暗示时间过得很快,想改过要趁早,她没什么耐心等人归正。
“一定有的,新人走得慢嘛,还望旧人指教。”曲少予汗涔涔地卑躬曲膝,学著讨好。
不错,有脑筋。元紫袖满意地点头,他不像那两只畏缩的乌龟。“指教不敢当,就怕有人爱走后门。”
失策失策,一大失策。不该一时心软惹恼了元紫袖,此刻曲少予才知坐针毡的滋味,难怪段家老小怕死她的侬语,全往被窝里钻,看来他是山中见猛虎,手中无刀剑,等著被撕吞入肚。
曲少予嗫嚅地胡诌一个籍口,“我……我刚来叠影山庄路不熟,所以走错了路。”
“喔!走错路,那真是紫袖的过错,赶明儿我画张地形图来赔罪。”元紫袖内心称赞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错。
地图!曲少予连忙摇手拒绝,“不、不用了,我以后绝不会走错路。”一次就够他吓破胆了。
走著走著,四人走到后花园的凉亭中,元紫袖挑了个视眼极佳的位置坐下,其他三人战战兢兢地选择离她最远的位置依序坐著。
元紫袖想想审判完了客人,接下来该是明知故犯的“主人”了。
“曲公子初来乍到走错路情有可原。”她眼波一扫,落在段天乐身上,“二少爷,你也是今儿个才到吗?”
自知在劫难逃,段天乐把责任推到段天喜身上,“是小喜子说没见过后门,我好意带她去瞧瞧。”
元紫袖讽刺道:“二少爷终於发挥手足之情,懂得体谅小姐的无知,紫袖好生感动。”
有够毒,把亲妹子推向虎口以求自保。曲少予轻拥著段天喜微颤的肩头,不齿地怒视“卖妹避灾”的段天乐。
“我一向都很爱护她。”段天乐表现出一副好兄长模样,无视曲少予杀人似的目光。
元紫袖恼想犯了错还敢大言不惭,“既然二少爷爱妹心切,一定不忍她受责罚。”
罚?!当然忍心。段天乐一副正气凛然地说:“有错自当罚,不然小喜子以后会学坏。”
就怕她不学坏,老是自诩善心人士广发善财。元紫袖决定先罚小过,至於大过嘛,他绝对让他永难忘怀。
元紫袖质问段天喜,“小姐,你承认错了吗?”
段天喜头轻轻一点,柔软身子缩进曲少予怀中,“对不起紫袖,我错了。”
嗯!这才是好小姐,没有学得二少爷那一套推卸责任、油腔滑调的死样。元紫袖满意地说:“小姐很乖,紫袖也不敢说什么,明儿个就把刚才说过的八个字写一百遍,免得小姐太无聊。”
“一百遍?会不会太……啊!我是说马上回房写一百遍。”早知道就少说一句。段天喜责怪自己太多话。
“好,这样紫袖才会疼你。”元紫袖接著转向戒慎的曲少予,“曲公子,你是客人,那就麻烦做做客人。”
曲少予认命的气一吁,“说吧!你打算怎么整我?”
元紫袖微笑道:“唉!你说哪话,我是想亲手做道红杏出墙让你尝尝味道,以免怠慢贵客。”
“什么是红杏出墙?”曲少予一听就知那不是什么好料。
“小点心。杏花瓣混墙泥加点面粉去蒸,上面再洒些……核桃乾。”吃不死,更多拉三天,元紫袖决定给他这个惩罚。
墙泥和他最怕的核桃乾?!这个小女子真是——太可怕了,居然连他的弱点都挖得出来。不过要死大家一起死。曲少予转头看著段天乐道:“天乐也有份,是他吵著要出门。”
段天乐吸了一口气,头一直左右摆动。
元紫袖下指令这:“二少爷别摇了,所谓“教妹不严是兄之过”,你多少也得担些责任。这样吧!让你尽点孝心,帮夫人养养兰。”
“养兰?!”段天乐二话不说,倒头往后栽去,全身陷入重度恐惧中。
他喜爱“摘花”的缘故,是因为幼时曾被兰瓣上的幼虫爬满全身,所以近“名花”而远真花,誓死不踏入兰园。
闻兰色变的他,如今要他去近兰,当然宁死不就,可是他更怕紫袖,所以这次他死定了,而且是吓死的。
第六章
马车轻快地在官道上行驶,如同车内轻盈的人儿,怀著一颗兴奋高亢的心,像是踩在云端上轻舞微风,脸上一朵美丽的笑靥艳若红枫。
长途的劳累不能减缓杜咏蝉的喜悦,浓浓的相思带著她直往心中所爱而去。
自幼姨娘失宠於姨丈之际,娘为解姨娘心中之苦闷,常带爱笑的她到叠影山庄作客,一待就是大半年不归,因此和大表哥走得最近。
大表哥虽离家十多年,但他翩翩的风采,以及倨傲的冷然气质,在在吸引她年幼的目光,她一颗芳心也因此暗许。
姨娘看出她的心事,所以私下和娘许下承诺,日后结为儿女亲家,段、杜两家永结秦晋。
只是姨娘过世后,大表哥负气离家未归,但她也一直信守承诺,苦等他回家之日,能和她共效画眉之乐。
前些日子她听闻大表哥已回叠影山庄,惊喜之馀,不顾女孩子家的矜持,坚持要见他一面,以慰多年相思之苦,顺便提醒他勿再耽搁两人的终身大事。
她心想,不知十数年不见,他风采是否依旧,是否还惦记著从小爱慕他的自己,如同她时时刻刻盼著他早日归来,一诉离情。
想到这,她莫名地羞红两颊。
“羞呀!蝉妹!想到情郎了是吧?”女大不中留,杜咏言好笑地轻画她的红颊。
“讨厌啦!大哥,你就爱取笑人家。”她娇羞地说,但是和大表哥好歹也分开这么多年,说不想念是骗人的。
“不趁现在多笑几回,等以后你嫁入叠影山庄,大哥想笑也找不到伴了。”终於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也替蝉妹感到高兴。
杜咏蝉打趣地调侃他,“怎么会没伴呢?把紫袖娶回家不就成了。”
被说中心事,他不以为忤地哈哈大笑,“我是想得要命,可是佳人不点头。”
他眼前浮起一双慧黠带谑的笑眼,紫袖俏皮的谈吐应对,总教他心仪不已,恨不得将她紧搂在怀中,吻住那张带刺的小口,藏在金屋里。
可她总有千万种籍口来拒绝他,尤其是以段家无人主事为由,明白表示无力分心於男女情事。
但是现在段家长子回庄接掌事务,她的籍口不再堂皇,他就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众人皆说她泼辣阴险,性情刁钻古怪又尖锐,可他偏爱她冷静中的辛辣味,呛得让他眼泪直流还是不想离口。
“那你得加把劲,将紫袖变成嫂子,咱们家的声望必能扶摇直上。”杜咏蝉鼓励道,元紫袖的能干众所皆知。
他略微不悦地拍了她一下,“娶妻是来疼宠的,你当紫袖是什么?摇钱树呀!”
“大哥,你重色轻妹。”她不服气地回敬他一下。
“你的色艺留待有缘人撷取,大哥当然希望你体态轻盈惹人怜。”社咏言轻笑地把不满转为取笑。
她不高兴地反将他一军,“你就只会欺负我,有本事说赢紫袖给妹子我瞧瞧。”
他无奈地说:“你……唉!我要是能在口头上占便宜,现在你已经有嫂子可唤了。”她这一戳,戳到心口痛处。
他就爱紫袖的伶牙俐齿,每每令他莞尔不已,既佩服又沮丧,被贬损得灰头土脸,欲哭泪却不敢流,只能往肚里吞。他想,大概自己日子过得太清闲,喜欢自找罪受。
“我想大表哥都已回庄,紫袖的负担一减轻,你的机会可不小哦!”她相当看好自己大哥的实力。
虽说叠影山庄有个浪荡风流的痞子在,但和大哥一相比,他除了长相尚可一取外,其他只能用“腐烂”形容,和优秀的大哥站在一起,胜负立分。
“希望如此。”他接著眼神一转。“我看先喝你的喜酒比较容易。”心想,她是名分已定只欠行礼了。
一想起此事,杜咏蝉喜色扬上美丽的容颜,“人家不来了,大表哥刚回庄一定很忙,哪有时间想太多。”
“是吗?我看你会等不及,布置好礼堂就拉著新郎官拜堂。”她那点小心思,他还会看不透吗?
她不依地说:“说什么嘛!人家好歹是姑娘家,哪有那么厚脸皮。”她又不是痞子表哥。
她当然希望大表哥能记得婚的,主动提起婚期,早日了结她的心愿,并结成连理,恩爱相守到白首。
“这里又没有外人在,不要装矜持了,蝉妹,大哥还不了解你的个性?”
“我的个性又怎样?”杜咏蝉手叉著腰,大有“你敢胡说我就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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