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二号房》第16章


走向外头时,眼尖地注意到她这回出门,身上既没背着药篓,手中也没拎著药箱。
「东翁,你怎了?」靼鞑在领著客人前来结帐,却发现东翁直瞧着店门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在他面前挥挥手。
猛然回想起蔺言另一门祖传行业是什么后,东翁再想了想这几日来忙得不可开交的她,很快地,他即在心底理出了个大概的头绪。
「东翁?」鞑靼在他开始不断摇首时,忍不住出声问。
他大大叹口气,「没事。」
第五章
「昨儿个夜里有人在总府衙门门前放了三颗人头?」
被拖回一扇门连续办公了两日,今日一早又被人给请到六扇门去,原本满脸都是疲惫的左刚,在听完天水一色所说的话后,当下忘了这两日让他办公办到很想吐的境遇,精神随即一振。
「且那三颗人头还不是别人,正是上回我告诉你那几个自天牢里逃出去的死囚。」啧,没想到居然有人抢先他们一步抢生意。
「这么神通广大?」左刚一手杵着下颔,开始在脑海里二过滤着哪个身在公职的人,能有这种本事。
「可不是?」一睑哀怨的天水一色,其实心痛的是这个,「总府衙门已私下将赏金秘密兑现给那名好事者了。」
「是谁砍了他们的人头?」想了半天却一个人选也挑不出来,他干脆直接问。
天水一色愈讲愈怨,「不知道,这事不是我经手的。」早知道这几日就先把那个乾尸案搁下,先去忙完那几颗贵得很的人头了,省得遭人捷足先登,害他少赚一大票。
左刚瞥他一眼,「你还是不是六扇门的头儿?」
「别忘了,在我头上,还有个总府衙门。」天水一色哀怨地摊摊手,「我与你一般,都只是手底下跑腿办事的。」他也很想知道是谁跑来跟他抢生意的啊,偏偏总府衙门那边口风就是紧得很,任他再怎么间硬是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那你今日又把我给找来这做啥?」还赶著回一扇门办公,好等著天黑前能回家的左刚,不满地以指戳戳这个老爱大老远把他请来这的同僚。
「闲聊。」说到这个,天水一色当下面色一换,一手勾过他的肩头,朝他笑得暧暧昧昧的,「我听说,你多了个姓蔺的新邻居,且你还对她动了心?」
左刚皱著眉,「你没事打听这些做什么?」到底是哪个口风不紧的对他说溜嘴的?
「姓蔺,又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天水一色撇撇嘴,「这没让你联想起什么吗?」这家伙该不会是又把脑袋摆著当好看吧?
「她的祖先和我的祖先是死对头。」早就被步青云教训过一回的左刚,这一回,乾脆直接说出他和蔺言的关系。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天水一色有些无力地瞧著他那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他只是一脸正经的反问:「知道又如何?」
「什么?」
「我虽蠢,也常遭人骗,但,我就是看上了她怎么样?」谁有闲情去管他们的祖先几百年前是不是仇人啊?他看上的是蔺言,又不是她家的祖宗。
将他的性子回想过一回後,天水一色不抱期待地问。
「你该不会是因轻薄了她,所以就坚持要负责到底吧?」就他所知,这位脑袋裏总是少根筋的同僚,是很可能会这么做的。
「一开始是如此没错……」左刚用力地点点头,而後在天水一色受不了地开始翻白眼时,赶紧再补上一句,「可我後来看上了她!」
天水一色一手抚著额,「你就不怕你会死在她手上?」真是,哪个女人不好看上,偏捡这种深具危险性的。
左刚忙著替蔺言澄清,「她只是个大夫。」
「别忘了她的祖先同时也是刺客。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天水一色以无可救药的目光瞧了瞧他,再受不了地朝他摇摇头。
「她才不是什么杀手,她只会救人不会杀人。」他就是永远搞不懂,为啥步青云和天水一色都防蔺言防得紧,她明明就是个心肠好到无处找的好姑娘,偏他们都把她当成个煞星来看待。
光是看著左刚脸上那副深信不疑的神情,这下天水一色总算是明白,为啥那位千里侯大人老爱要著他玩了……算了,身为老友,多替他的小命顾著点就是。
「关於那乾尸案,你可有找著什么线索?」他摇摇手,打算日後再来找蔺言的麻烦,眼下还是先办完正事再说。
「无。」左刚一手抚著下颔,半晌,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的他,两眼刻意瞟向一旁的同僚,「但我想到个能够逮著那名凶手的主意。」
「喔?」
「你想不想破案,然後再往上升个几级?」愈看愈觉得他是个人才,左刚涎著笑脸,准备这回也来利用一下这个已利用他多年的老友。
「当然想。」还在心疼那几个人头遭人抢走的天水一色,此刻心底只急著想破一桩大案补补积蓄。
左刚间得很小心也很含蓄,「倘若为了破案必须做点小牺牲,你也愿意?」
「当然没问题!」
「太好了,」左刚大大松了口气,用力地拍著他的肩头,「说实话,这事没有你参与的话,那还真办不成。」
「我?」咦,他方才是不是有漏听了什么,怎么这同僚会笑得这么诡异?
「对,就是你。」
蒙蒙细雨遍洒大地,凝滞在叶上的雨露,在天上又掉下雨珠时,落在地上因雨而积成的小水洼里,发出微弱的滴响。
一帘轻烟细雨中,站在蚀日城外湖畔,顶著细雨的左刚,再次瞧了瞧四下,在仍是没瞧见什么人之後,转过脸朝手执一柄红伞的天水一色才想开口说话,就见天水一色以凶狠的目光直直瞪著他。
左刚不客气地推了不情不愿被拖来这的他一把。
「你别老绷著张脸成不成?」真是的,既是说好了要办案,他也不投入点。
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他利用的天水一色,只是用更狠毒的眼神戳向他。
「笑,要笑……」左刚积极地鼓励著他,在他始终不肯合作时,忍不住数落起他,「喂,你也行行好,瞧瞧你这副德行,你就不怕吓跑那个乾尸案的正主儿?」
天水一色间得很咬牙切齿,「换作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你笑得出来吗?」
「你不也说了,为了破案你愿意做点小牺牲吗?」左刚两手擦著腰,有些没好气地瞪著这个出尔反尔的同僚。
难得撕去斯文表相,怒焰冲天的他,一把扯过左刚的衣领开吼。
「那也不必叫我扮成女人!」被迫穿上女装、戴上假发,胸前还被左刚硬塞了两颗馒头的他,这辈子恐怕永远都忘不了,今早六扇门裏见著他这身打扮的捕头们,他们脸上那副惊艳又惊恐的神情。
「不叫你扮叫谁扮?」左刚一掌拍开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你说,我这德行扮得成女人吗?」既然那个乾尸案的祸首每回都找上女人,那他也只好找个女人诱她出来,但这个诱饵他又不能随便找,在被天水一色利用过那么多回後,这回他当然要找天水一色下海牺牲一下。
身材虎臂又熊腰,面孔既粗犷又阳刚,他要是换上女装扮成女人……天水一色光只是想像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有点反胃想吐。
「所以我才要你来扮嘛!」他就是看准了天水一色面容清秀俊美这一点,没想到打扮过後,居然成了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嗯,他有眼光。
天水一色沮丧地掩著脸,「我究竟还要丢脸多久?」一世英名全都毁在这一口……这事要让人知道了,往後他在蚀日城就不必混了,而他那好到不行的行情,和那一大票爱慕他的仰慕者,大概也会因此而消失无踪。
「放心吧。」左刚拍拍他的肩头,「据我家客栈里的包打听给的可靠消息,咱们在这遇上她的机会很大,你就耐心点等著吧。」
只是,左附嘴上说是这么说,但在他们又继续等了一段时间後,因雨日,湖畔仍旧是没什么人迹,更别说是他们想找的那个女人半点踪影。
「姓左的……」愈等愈不耐的天水一色,在左刚已经开始频频打盹时,毛火地一把推醒他。
「你别猴急成不成?」被摇醒的左刚,大大打了个呵欠。
他火大地嚷著,「都一个时辰了!」都怪左刚出的这什么馊主意,等了快一天却什么成果都没有,他家的那个包打听给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左刚顿了顿,盯著远处的人影一会後,忙一手掩住他的嘴。
「别嚷了,有人来了。」
「是这个?」天水一色忙扬起伞看,将那名执伞走过来的女子瞧个仔细。
左刚直觉地摇首,「不是。」照他看来,来者步伐虚浮,下盘不稳,一看就是没练过武的寻常百姓。
天水一色听了,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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