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情缠》第22章


他明白他是过于奢求,因为不爱谈自己的敏儿肯诉说梦想,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但他想获得更多,他想更深入她的心灵,也许每一个深陷情网的人都会有和他相同的感受吧。
任意情摇摇头,甩开思绪,快速往前走去。这是一个他从未探勘过的地方,也许会有新发现也说不定。他拨开层层的草丛,小心翼翼的前进,然后,他终于看见一个出口,他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没有片刻犹豫,他做好记号后立即循原路回去,在途中恰遇一阵大雨,他并未找地方躲雨,只想尽快赶回岩洞,告诉敏儿这个好消息。
任意情一回到岩洞,还来不及将湿衣服脱下,一个飞奔而来的人影便扑进他怀里。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唐秋缠气得猛捶他的胸膛,他则呆愣在那。
是他听错了吗?她竟然在担心他?
“说话呀。”她都快急死了,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他奇怪的看着她,这真的是敏儿吗?她居然会捶着他问答案,向来保持沉默的人是她耶。
“任意情!”
这句狂吼使他回神,他大笑地吻住她,决定发现回家之路的事可以待会再说,目前他决定把握这段美妙时光。
一阵热吻之后,两个人的呼吸都很紊乱,但谁也不想打破这亲昵的气氛。
对任意情来说,他已经学会了等待。近四年的时间教会他太多事,那其中历经了狂喜与狂悲,如今敏儿已渐渐学会依赖他,甚至还会担心他。嗯,这真是个好现象。
“你去哪里了?”唐秋缠红着脸看他把湿衣服脱下时问道。
“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就要这么久?”她才不信。
任意情突然玩心大起,顺便测试她的反应。“其实……其实我是遇见一名村姑,那村姑长得挺美的,所以我便和她聊了一会儿。”
村姑?不可能吧,这里是深山耶,但他又说得像真的一样。
“只是聊天吗?”她不是故意要说得这么酸,但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聊天”,她就一肚子气。
“或许还……”
“或许还怎么样?”唐秋缠凶巴巴的转身质问,却意外撞上一堵肉墙和任意情带笑的脸。
“骗你的。”他老实招供,乐于见到她生气的样子。“这里是深山,唯一的村姑就是你。”说完,他搂紧了她,这段日子他们每天相拥而眠,她早已习惯他的怀抱。
讨厌。她在心里嘀咕,但嘴巴就是骂不出来。那种感觉太亲密,她还在适应中。
“对了,你和意桐怎么会像仇人一样?”这是存在她心中已久的问题,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开口询问。
任意情闻言身体僵了一下,沉默了许久,就在唐秋缠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陡地开口。
“因为我太任性,而他太脆弱。”说完,他就想松开她,但她反而抱住他不放。
“说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教他备感讶异。由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想弄清楚他和意桐的嫌隙是如何产生。
任意情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重开记忆之门。开启它可以使敏儿更加了解他的过去,也许值得吧。
他叹口气拉她躺到干草堆中,决定将童年往事全告诉她。
“这要从我们小时候说起。当时意桐三岁,我则是五岁,虽然只相差两岁,但我们两人的体格却是天壤之别。”
唐秋缠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以前的意桐的确很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记得每次他跌倒受伤或做错事,倒霉的一定是我,因为我看来就像干坏事的那个人,而他只需要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所有人就会责怪我,而我连辩解的机会也没有。”
“也许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唐秋缠忍不住为任意桐辩解,才三岁大的孩子能懂得什么事。
“我知道。”任意情慢慢打开心结,发现意桐的脸渐渐变得不那么讨厌。“但当时我不了解,只是一直怨恨他为什么长成那副德行,而我却强壮得令人讨厌。”他自嘲道。
唐秋缠一点也不这么想,要不是过去四个月她忙着对抗自己的感觉,早就对他过人的体格投降了。
“不过那还不是我们会变得水火不容的主因。”任意情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显然这回忆令他极不舒服。“在我七岁那年,意桐吵着要和我一起去河里游泳,我拗不过他的哭闹,只好带他一起去。”
显然这就是日后兄弟俩结怨的主因。唐秋缠暗忖。
“那天的河水又急又冷,我要意桐别下水,但他就是不听。意桐一看见河水就兴奋得不得了,立刻卷起裤管就往河里冲。湍急的河水果然冲走意桐瘦小的身子,我也只好跟着往下跳。但河水实在太急了,我差点也被河水冲走,还好垂入河里的树枝刚好勾住我的衣服。”他还记得当时他不断的喊意桐、喊救命,喊得喉咙都快哑了。
“后来呢?”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还对过去的记忆感到恐惧。
“我拚命的喊意桐,最后我和他终于被闻声赶来的人救起。可是我因为带他去河边,差点被我爹打成残废,我爹始终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太过分了,当时他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呀,没被水淹死已经是万幸了,怎能如此责怪他。唐秋缠为他感到不平。
“从那天开始,我发誓凡事跟意桐争到底。既然我爹不相信我没那么坏,那我就坏给他看,久而久之,我就变成一个为求胜利而不择手段的人。很傻吧。”
是很傻,是傻的人是他爹。他原本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却因qi書網…奇书为家人的不公平待遇,而变成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唐秋缠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瞪着荷花池的侧脸看起来很不快乐,直到她将整壶酒倒在他头上,不快乐的表情才消失。
每个人都有童年,而童年的阴影最容易成为成长的阻力或改变人的个性,就像任意情。
她抱紧他,给他无言的支持,他呆了半晌,缩紧的手臂似乎在做无言的道谢。
他们静静的看着洞外的雨点变小,唐秋缠突然想起晒在洞口的药草。
“我的药草!”她倏地爬起,急忙往瀑布方向的洞口冲去,深怕好不容易采到的药草被雨打湿了。
唉,他竟比不上药草来得重要。任意情暗叹口气的摇摇头,拿起刚刚放在干草堆上的匕首插到腰带内,准备穿上靴子。
此时洞口传来一声尖叫。
敏儿!他顾不得才穿一脚的靴子,迅速往洞口冲去,所看到的景象让他的脸色变得和她一样苍白。
“不要动,敏儿。”任意情慢慢的抽出匕首,对准她身边的毒蛇射过去,匕首不偏不倚地射中蛇头。
唐秋缠吓得差点晕倒,除了水以外,她最怕的就是蛇,幸好任意情使刀的功夫了得,要不然她大概会成为蛇的晚餐。
“为……为什么蛇会跑进来?”
“它们也想避雨呀。”任意情幽默的回答,抽起匕首顺便把蛇尸丢到门外。
“但是……小心!”
她喊得太慢了,另一条绿色小蛇已咬住任意情未着靴子的脚踝。
任意情忍着疼痛将匕首刺穿它的头,将它甩得远远后,他已经无力再支撑下去。
“敏儿……”他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地上。
唐秋缠不假思索的低下头,将嘴覆在他的伤口上,尽快将伤口的毒液吸出来。她只希望还来得及。
“敏儿……”在视线模糊间他看见一张湿润的小脸。
敏儿在流泪?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在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在她把自己卖掉的时候,她皆未曾掉过泪,现在却为了他即将死去而哭?
“这是泪吗?”他抬起无力的右手接住潸然滑落的泪珠,落入掌中的泪水犹如最晶莹的珍珠。
“你的眼泪……”任意情将手中的泪水抹在泛白的嘴唇上,“这是我尝过最甜美的咸味……敏儿……”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答……应我……要……”活下去。最后三个字他还来不及说出口便坠入黑暗的深渊。
“我不答应!”唐秋缠拚命摇晃他的身躯,想摇醒他。“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答应,除非你睁开眼睛!”她的眼泪像洞外的雨滴般,纷纷落在任意情的脸上。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她心碎道:“你怎么可以……我……我爱你啊!”
直到此刻她才肯承认她的爱,但他却已听不见了。
唐秋缠无法置信的看着他苍白的脸,毫无生气的俊脸平静得像这片山谷。
冷静下来,唐秋缠,你是大夫,怎么可以眼睁睁看你心爱的人死去?
大部分的毒液她都吸出来了,也为他绑上布条阻止毒性蔓延,现在只剩把他体内的毒液清除干净。她做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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