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灿烂》第12章


“你何必这么倔强!盼盼,起来吃点东西吧!饿肚子对身体不好。”
他叫“盼盼”的语调让我不寒而栗。这个人侵略的方式是逐日蚕食的,先清磨人的意志,削弱其防守的意识,最後再崩溃对方的神经,将其俘虏成臣属。
“范先生,你已经触犯了别人的隐私权,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瞪著海面,暮色已撤退了光。
“别这样,盼盼,我是诚心想跟你交个朋友呢!”他的声音一点也不诚恳。“还有,我是特地带这个来还你的!”
一本存摺、金融卡,及小钱包摊露在我面前。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他那里?我看著他脸上那种笑,算了!犯不著浪费脑筋想!
“谢谢。”我随便的把那些东西乱七八糟的塞进口袋里。
他看我一点都不珍惜的态度,又笑了,很邪恶。
“看来,你的那位赞助人忘了某件事了!”
“你——”我狠狠的瞪他一眼,很不争气的由脸颊红到脖子。
愤怒以及羞辱吧!我突然全身颤抖起来,讨厌的泪水又开始侵犯眼眶。
他伸手抚摸我的脸颊,试探著。
“不要碰我!”一吼叫,泪水就流下来了。
“何必呢!盼盼小姐,我是诚心想和你交个朋友。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等你!”
他执起我的手,在上头亲吻一下,留下一张名片走了。
我将名片撕得粉碎,将他带来的食物丢进垃圾桶,再进入浴室拼命想洗掉被他亲吻过的地方。
雪儿回来时,我还在冲洗,手背都洗得通红,甚至脱皮了,那种嫌恶感还是黏著在上头。
“盼盼!你在做什么?”雪儿把我拉离开浴室,关上了水笼头。
“我只是在洗手……”我低头看著手。
“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在怪我丢下你跟范……”
“没有!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要去睡了!”
天气很热,我却将被拉高了盖住头。
隔天我醒来时,雪儿也已经起床,将窗帘撩开。她看来精神相当的好,很有活力朝气。
“醒了!”她走到床边曲著腿坐著。“今天你想不想玩水?我陪你——”
“不用了!”我坐起来,摇头说:“上午我想一个人四处走一走,下午就准备回去了。”
“回去?我们才来了三天!”
“我们本来不是就预定只待三天?”
“可是……”雪儿低头咬著唇。
我心中了然,下床到浴室梳洗,一边说:
“如果你想留下来和王先生在一起,那也无所谓,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盼盼,”她跟著进浴室说:“我们再多留两天好吗?三天实在太短了。”
“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我抬头从镜子里看她。“不过,我一定得回去了。”
“为什么?因为范律师的关系吗?”
“跟他无关!”我大叫,被自己的激动吓了一跳,深呼吸一口後又说:“我不认识这个人,我想回去是因为我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我走出浴室,随便拍拍衣裳,再把床铺整理好。
“你打算就这样出去?”雪儿怪叫。“你到镜子看看!看看你自己那一身邋遢!”
昨晚我和衣而睡,衣服显得有点皱,看起来廉价又懒散,但也没有雪儿说的那么糟糕。
“这样有什么不好?穿起来轻松啊!”我微微一笑就出门了。
我沿著别墅前的小径走,没有走下海滩,而绕到别墅後转踏上另一处(奇*书*网^。^整*理*提*供)的分岔。小径是人工开辟的碎石子路,这条分岔却是自然的泥路,间有细沙砾粒碎石子在上头。
这一处长了一大片的芦草,走在其间,简直要给淹没了。百回千折,转绕到最後,我以为我迷失了方向。
然後突然一个转折,我看到海蓝远远隐现在小路尽头的芦草垂条细缝中。
我向前奔跑了数步,停下一看,怎么海蓝还是远在相同的距离之前。我又向前奔跑了一会,前方不远处的芦草间,又出现了一条岔路。
我停下来喘口气,触到口袋里的东西,硬硬的。掏出来一看,是昨晚范尚伦还来的那些东西。
我呆呆的看著手上那些东西,一股羞辱突然又上心田。掉泪显得那么委屈,我咬咬牙,把东西往前用力一丢。
存摺摊跌在岔路口,金融卡和小钱包则掉落在由芦草间突然出现的白色人影的脚踝边。
对方弯身捡起磁卡和小钱包,又把存摺簿拾在手,抬起了头。
秦英夫?他怎会在这里?
他穿了白色长袖上衣,白色休闲短裤,晒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依旧不展的剑眉,抿紧的唇线。
“是你?”他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看手里的东西,神情变得冷漠,冷声的又说: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干嘛拿这些东西掷我?”
“我没有!”我脸色那样不经控制的血红。“我不知道会有人……你会在这里出……出现……”
抛掉了金钱往来的线路,和这个人就完全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还会如此的嗫嚅不知所措?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把所有的东西递还给我。
真讽刺!我只好把东西重新塞回口袋。
“前天。”我回答,不知怎的,又自动加上一句:“下午就准备离开了。”
他看我—眼,眺望海蓝说:
“要到海滩吗?走吧!”
他在前头开路,高大的身影遮去海蓝的视线。我跟著他的背影,在芦草间穿梭,突然有种错觉恍认为自己是那水泽的精灵,悠悠在这海天水地间飘忽出没,而前方是我凝声回音的山谷水仙。
“小心点!芦草很密,别绊倒了!”他转身伸手牵住我。
这感觉好熟悉,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终於走到了海滩。跋涉了两步,他转过头来问我:
“还需要这样牵手吗?”
我脸一红,立刻放开手。
他朝休息亭走去,一会再出现时,肩上扛架了一座橡皮艇。
“去换衣服吧!”他看看我说。
“我——我只是来看看海,没有打算玩水,所以什么都没有准备。”我微红著脸,日照的关系。
“湿了没关系吧?”他回头示意我跟著他。
到了水边,他把橡皮艇丢入海中,丢给我一件救生衣说:
“把它穿上。”
他自己则脱掉上衣,将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去,包在衣服内,裹丢在沙上。
“上来吧!”
我坐进橡皮艇,他将橡皮艇往外海推,然後也跟著跳上来。
我紧握著橡皮艇两旁的细麻绳,有些恐慌波浪的起伏,脸上却力持镇静。
他操纵著划桨,往外海划去,慢慢的离远了浅水区戏水的人潮。
“为什么一直没有眼我联络?我说过你必须随时向我报告你的行动,难道你忘了?”
浪从侧头打来,泼了些许进橡皮艇,溅湿了衣裳。
“我想,你工作很忙,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不打扰你了。”
“起码得让我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吧!我不是说过,找到地方就要通知我?”他收了桨,任橡皮艇在海面上飘浮。
“我通知了,你的秘书——”
“亚梦说你只留话有事会再联络。”他打断我的话。
橡皮艇随浪沈浮著,感觉上好像随时会有翻覆的可能。海水很清澈,波光金灿灿的。从来没有这么接近海过,海是这么的广阔,四眺的一望无际让我心神动荡。
夏天的海边真的很迷人。天空也好,水色也好,光是蓝却也蓝得那么缤纷。
我伸手捞著阳光,捞起了—掌流泄的水光。
他见我迟迟没回话,也没有再追问。
橡皮艇随浪逐流。妤几次海浪迎面打来,湿了我一脸,阳光晒乾後,细微的盐粒留在上头,嘴唇很乾,舌头舔来硷硷的。
我伸手拨掉脸上沙细的盐粒,颈间蓝宝石反射太阳的照耀,直比蓝天和海洋的璀璨。
“那是我大哥留给你的?”秦英夫突然的问,眼睛里映出二颗蓝宝石。
“什么?”我一杲,看他盯著我的颈间,意会说:“不是,这是朋友送的。前几天我二十岁生日,他们为我庆祝,这是其中的生日礼物。”
他阴沈著脸,不说话。
我不愿意让他误会,接著又说:
“你别误会,这不是很贵重的宝石,名伦兄是送个心意。”
我干什么对他解释?而且一直自说自话!
他突然凑到我胸前,撩起蓝宝石看了一眼後说:
“的确是个便宜货。”
“那又怎么样?”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屈辱,语气相当的冷冲。
“不怎么样。”他拿起双桨,准备划回岸边。
一阵浪突然打来,我吓了一跳,忘记人在橡皮艇上而站了起来。艇身乍时重心不稳,摇荡的十分厉害。
“快坐下来!”他大叫。
来不及了。第二波浪打来时,我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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