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情妇》第11章


任凰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实在不像个坠入蜜缸里的幸福小女人模样。只因为她很担心大哥迷上棉棉,就巴不得把棉棉跟段豪成凑成一对,不曾过问棉棉是否真的恋爱快乐?她也犯了和大多数人同样的毛病,以为美丽的平凡女孩被有钱少爷追求就等于获得幸福。
任凰突然对自己很懊恼,她这样还敢自诩是庄棉棉的死党吗?
“棉棉,你跟段豪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希望现在关心还不晚。
“他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棉棉神情淡然,声音却微微颤抖。她不只十次的问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回报段豪成的爱?甚至无法处之泰然的接受他对她的好,包括他的狂妄霸道?
任凰不懂,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我懂了,你在担心段豪成快毕业了,毕业之后你们两人要如何走下去,对不对?”
棉棉敛下眉目,令人无法从她眼里看出她心中所想,任凰还道自己猜中了。
“那你更应该答应被拍卖,到时便可以看出段豪成对你的诚意到何种程度。”任凰俯身向前,急切道:“马语秾不是一直放话挑战你身为‘段豪成女朋友’的地位吗?告诉你喔!这次的活动就是马语秾提出来的,她还主动要成为被拍卖者之一。你想想看,到时候段豪成若是出最高价标下你,等于是赏了马语秾一耳光,不是更可以巩固你的地位?”
棉棉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
“如果我说,最好由豪成标下马学姊,让他们两人凑成一对,你相信我是真心如此希望吗?还是觉得我很虚假?”
任凰不敢相信的睁大眼。“棉棉……”
“算了,当我在胡说好了。”她无谓一笑。“决定权从来都握在豪成手上,我说什么都没用。”
她还能期待谁来了解她?告诉她她就是不爱段豪成该怎么办?
段豪成的爱表现得太热烈、太明显,他的眼底满是不容错认的独占欲及浓情蜜意,她的抗拒会被解读成“人在福中不知福”,没同情票的。
棉棉真的认了,唯一的安慰是任雍年曾静静的听她倾吐心声,在段豪成去美国的那十天,他跟随陈亮君来她家两次,让她一吐为快。
这绝不能让任凰知道,反正任雍年也没追她的意思,他毕业后一样会展翅高飞,到离她好远的国度去。
到那时,她的心也可以恢复幽闭状态,也无风也无晴。
情人节前两天,段豪成临时被召回家里,没办法接棉棉下课,用手机事先知会她,顺便不忘要霸道的说:“下课后直接回宿舍温书,不要乱跑。”然后切断电话。
一起上共同科目的任凰关切的询问,棉棉据实以告,任凰大吐其舌,“好恐怖的占有欲!一直以来他都这样要求你的?”
“嗯。”棉棉安静的收拾桌上的东西放入LV包包,不用说,LV包包也是段豪成送的,他不准她提着不入流的便宜货漫步校园,说别人会取笑“段豪成的女朋友”
任凰突然有点懂了,怪不得棉棉会愈来愈沉静。“就算结了婚,也不能控制另一半的行动自由,更何况你们才交往没多久。你都不抗议?”
“抗议无效。”棉棉无奈苦笑,“我先回宿舍了。”
“你当真顺从他啊?”任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我很怕他发脾气,那种害怕跟怕我父亲很像。”她狭窄的人生列车,段豪成硬要挤上司机的宝座,操控她的爱情方向。
任凰啧啧称奇。“段豪成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吗?居然用这种方式追求女人,我看他真是爱惨你了!”
“他毕业后要去美国留学,到时候……”还说什么爱不爱呢?!
“他告诉你的?”
棉棉摇头。“马学姊说的。”
“真过分!他什么都不跟你商量吗?”任凰不太懂爱,但主意倒是有的。“现在才两点多,你回宿舍当自闭儿干嘛?跟我一起去玩吧!”不由分说的抢过棉棉的手机,直接关机,存心教段豪成找不到,然后拉着她走出校园。
“去哪里?”
“跟我来就对了。我跟你说,棉棉,对男人不能太顺从,你愈顺从他,他愈吃定你,管你比管女儿还严格。”任凰以富家小姐的自尊心发誓,绝不让男朋友骑到她头上发号施令。
这天,她拜托没课的大哥约陈亮君一起出来,开车到淡水附近的白沙湾看夕阳,晚上去吃淡水阿给和鱼丸汤。任凰的想法很细腻,她已准备好资金要在情人节标下陈亮君做告白,但总希望事先培养一点默契,免得吃情人节大餐时太冷场。
棉棉的意外现身,教开车的任雍年十分惊喜,用熠熠有神的双眸凝视着坐在一旁的她,嘴角温煦的笑意痴望着她笑。
“没想到小凤凰会约你来。”
“应该说,段豪成今天没空来独占她。”任凰拉着陈亮君一起坐于后座,出声回答道。一个下午而已,她也不信他们之间能天雷勾动地火,她要利用时机多了解陈亮君才实在。
陈亮君晓得任雍年的痴心,又不得不强抑自己,满同情他的,难得一道出游,他当然要给任雍年机会,即使对任凰没有多大意思,到了白沙湾,他故意约任凰一道走,让任雍年和棉棉落在后头。
初春时节,海边的空气依然寒冷,没有暖意。
棉棉下了车便直打寒颤,任雍年连忙将放在后车厢的大衣取出来,包覆住她娇弱的躯体。
“我不用穿,任大哥,你也会冷。”
“我身上这件外套够暖和,我们都是有准备而来,只有你是临时被拉来。”任雍年不由分说的为她穿好,才发现她真是娇小纤细,长大衣穿在她身上宽如布袋,而且几乎拖地,只好用腰间的衣带绑紧。
“任大哥,我怕会弄脏你的衣服。”可是好暖和喔!
“弄脏了你会帮我洗吗?”
“好。”羞嗔地开口。
“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洗衣服。”温柔一笑,
任雍年看着她绝丽出尘的容颜,深情在他眸中燃烧。“走吧!路不好走,我扶妳。”
他引领她住礁石上走去,满天晕染了橘红色的彩霞,夕阳将沉。
“好美丽的景色。”棉棉喃喃道,看着太阳落在海面上,一脸怀念的神色。“小时候,爸妈带我去海边玩,看着太阳慢慢沉入海里,我以为太阳公公的家就在海底的太阳宫殿呢!”
“真的?我小时候也这么怀疑过,不过我爸马上灌输了我一套正确的科学理念,害我的想象破灭。”
“我爸听了只是哈哈大笑,说:‘对啊!对啊!’”她说完垂下眼睑,喃喃地说:“那是我最后一次跟爸妈一起出游,在那之后,我爸的生意就一年不如一年,酒愈喝愈凶,情绪也跟着大起大落。”
“棉棉。”任雍年的目光中透着缱绻与怜惜,忍不住紧紧地拥牢她。“我不明白,怎么有人忍心伤害美得像搪瓷娃娃的你?如果将来我有一个像你一样美的女儿,我会将她宠上了天,才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任大哥,你说真的吗?”仿佛听到天籁似的,睁着盈盈泛泪的晶莹水眸,柔情万种的望着任雍年。
“我这辈子都不会欺骗你、伤害你。”
她抬起头,怔楞地看着火红的晚霞,和在晚霞照映下光芒耀眼的任雍年,突然好想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任大哥,不久之后你就会毕业远离台湾,就算我说我喜欢你,也不会对你造成困扰了吧!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感觉好温柔、好亲切,每次你对我笑,恍如春风拂过心田,使我暂时忘却心底的悲伤。”
任雍年听到她这些发自内心的话,不由得柔肠百转,不能自已。
“我也一样,棉棉,我每见你一次都心动一次,只是一想到自己无法给你未来,我只能强迫自己无情,任由懊悔、痛苦冲击着我的五脏六腑,让嫉妒段豪成的心绪烧灼我每一根神经。我常问自己,为了顾忌父母与家族声誉而放弃你,究竟值不值得?为什么段豪成可以抛弃那些包袱,而我却办不到?”
棉棉无言以对,心中一股酸涩在她胃里一阵翻搅。
残酷现实的门户之见,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原本我想趁着情人节的拍卖活动,以最高价标下你,心想在毕业之前,能与你共享一顿情人节大餐,我于愿足矣,偏偏他们都推选我和陈亮君一起担任男方组的拍卖品,教我无可奈何。”
“他们”是谁,不用说任凰是其中之一。
棉棉默默无言的与他相视一会儿,静静的说:“我想回去了。”
要到哪一天,她才能摆脱命运的捉弄,得到她真正想要的幸福?
何时,她的心才会真正的放晴?
无可避免的,她要面对另一场风暴。
“妳昨天下午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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