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夭夭》第23章


她甩甩头,扬起笑容看着庞海音和严峻:“好啦,不要在情场失意的人面前秀恩爱,小心我心理变态泼你们硫酸。”
“快滚,早滚早回。”庞海音恶狠狠地,红了眼眶。
桃花夭夭扮个鬼脸,却不太成功。回过头,海关检查人员近在咫尺,将护照交过去的刹那,她回头,深夜,空寥的机场大厅,人很少,找不到他……
“小姐?”递还护照给她的海关检员等不到她接回护照,轻轻叫她。
桃花夭夭接过护照,深吸口气,抬头挺胸,给海关一个灿烂的笑,雄赳赳气昂昂地瘸着腿走进海关那道玻璃门。
三年……
“你不过去吗?”
“这样就够了。”楚非远远看着出境口的三个人,目光定定地停在那个最娇小的身影。
“至少,你该和她说清楚。”阮孟东不赞同地看着他。
“说她之所以被车撞,是因为我?”楚非反问他。
阮孟东一怔,看着好友唇边微讽弧度,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轻轻地拍拍他的肩:
“这不是你的错。”
“却是因我而起。”楚非面无表情,目光落在桃花夭夭背着背包的身影,距离隔得很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听不到她的声音,却看得到她额头上刺目的白色绷带。
两个小时前,站在医院急诊室外的门外,他看着她脸色雪白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她身边忙碌的医生手上沾满鲜血,仿佛多年前那个夜晚,他怀中的柳菲,安静地变得永远一动不动;耳边的电话里,那个应该被柳菲称为父亲的男人,冷笑地问他,想不想再看到另一个柳菲……
仿佛这一时才知晓,她已经比一切,还重要。
电子显示牌上,飞往开罗的飞机已经开始登机。
他看着桃花夭夭和庞海音拥抱,然后走向出境口,出境之前忽然回过头来,太遥远,他看不清她的容颜。握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楚非将身体挺得笔直,任凭心口的位置,血脉被一根一根绞断一样的痛,他不能动,至少现在,他不能动……
看着出境口的玻璃门在桃花夭夭的身后关闭,阮孟东悠悠长叹:
“楚非,你已经错过了柳菲,你以为世上还有几个桃花夭夭?”
隔着玻璃,楚非看着那个一瘸一拐但是昂头挺胸显得雄赳赳气昂昂的娇小背影,慢慢地没在人群里,走好远了,可还是依旧一眼就可以找得到。
“我已经害了柳菲,何苦再害一个桃花夭夭?”
他慢慢地转身,走向机场观景台,静静地看着机场里唯一一架埃及航空公司的飞机慢慢在跑道上滑行,起飞,融入黑色的天空,最后,连机翼上的灯光都消失不见。
之后,他消失了一整天,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第二天一早,始终联系不上他的阮孟东和刘谦学决定报警的时候,秘书急喘喘地冲进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阮孟东大叫:“楚总他,他……他回来了……”
当阮孟东和刘谦学闻讯赶到他的办公室,看到他完好无缺地站在落地窗前,虽然很是憔悴,却精神很好,望着窗外的目光落在远处,脾气不好的刘谦学正要发火,他已经转过身,沉静的目光令两人心中不安,他淡淡地开口:
“一个月内,我不想再看到柳氏的名字。”
难以抗拒1
四年后 欧赫国际
刘谦学走出电梯,就看到陈秘书小跑着迎上来:“他现在怎么样?”
陈秘书低声道:“楚总在办公室内间休息室,服了药睡下了。”
“最近他的头痛还经常犯么?”
“楚总最近常常要我去给他买阵痛片。”
刘谦学点点头,推开门之前低声问:“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把工作都安排到两天以后,两天后,刘总会从纽约回来,就可以接手一部分工作。但是今晚八点有一场珠宝展示会,这是公司‘风华绝代黄金系列’的最后一场展示会,需要楚总出席。”
刘谦学拧起眉:“不是告诉你,让你把所有的行程都停止吗?”
陈秘书低下头:“只有这一项,楚总坚持要亲自去现场。”
“你也知道那小子的脾气,别为难陈秘书了。”阮孟东拿着文件夹走过来。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刘谦学难得发脾气:“老陈管不了就算了,你呢?留着你在这儿养老的?”
“我?”阮孟东耸耸肩,举起手里的文件夹,面无表情:“我负责干活,你负责健康。当初我们不是分好工了?”
刘谦学低咒一声,还来不及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楚非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他,楚非拧起眉:“你来干什么?”
刘谦学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来看你死了没有。”
楚非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气在哪里:“现在你看到了,我很好。陈秘书,把这个交给企划部,要他们一个星期之内给我一份完整的营销方案。”他将手中的文件夹交给秘书,顺便交待秘书去买一盒镇痛药回来。
刘谦学闻言皱眉:“你最近吃止痛药吃得很凶。”
楚非淡淡道:“偏头痛,老毛病,你知道的。”
“但听秘书说你最近疼得太频繁,有几次还昏倒在办公室。”刘谦学一脸凝重道:
“你这几次的心脏检查报告结果也不好,已经开始有心衰的表征出现,找个时间到医院来,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比较好。”这几年,楚非的心脏明显越来越虚弱,却偏偏这颗心脏的主人,是最不在意的人。
“有空再说吧。”楚非漫不经心地应着,和刘谦学、阮孟东一同走回办公室。
楚非坐到皮椅中:“你最近还真是悠闲,没事就往我这里跑。”
刘谦学气得七窍生烟:“你以为我是为了谁?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他指指楚非苍白得泛青的脸色和消瘦得凹陷的两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副骷髅架子。”
“最近比较忙。”楚非掩口低低地咳着,漫不经心地道。
“你这四年都相当忙。”刘谦学不冷不热地接话茬:
“特别是那朵小桃花长期出国公干之后。”
楚非握着笔的手一顿,淡淡看他一眼:“你最近是不是太闲?”
刘谦学举手:“我闭嘴。”
“楚非。”阮孟东不赞同地抽开楚非手中的笔:“你在逃避什么?四年前,我看到桃花夭夭出现,以为你终于可以重新开始,可你却让她走了。就算你怕她因为你被人伤害,可现在,柳氏已经完了,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她说过会等你不是吗?……”
可是,如同过去四年,每一次他们同他说起这个话题时一般,楚非回答他们的,只有沉默,萧索到让他们无法再继续问下去的沉默。
两人对视一眼,阮孟东无奈地摇摇头。
“算了,再问下去,我会气死!”刘谦学暴躁地摆摆手:“自生自灭,自生自灭!”
楚非抬起头,淡淡勾起唇,漂亮的黑眸看着刘谦学:“晚上有空吗?”
“做什么?”刘谦学相当没有好脸色。
楚非换个姿势:“等下的珠宝设计发布会我必须到场,如果有空就陪我去一趟吧。”
刘谦学嘲讽地看他一眼:“我能不去吗?这次可没有人在你身边守着直到我赶到为止了。”他说的是那一次桃花夭夭一直等到他赶回来才离开楚非家的事情。
楚非只是将头靠在皮椅中,闭上眼睛:“那就麻烦你出去和秘书说一声,备车吧,孟东,市场部的会议,就麻烦你了。” 熟悉的疼痛从右侧太阳穴扩散至脑海深处,冷沉冷沉的痛,牵扯出胃里一阵又一阵翻涌的恶心。最近,他的精神总是不济,常常喘不过气来,头痛也越来越严重,伴随着恶心、呕吐,最近几个月甚至开始出现偶尔看不清东西的情形,很多事情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多亏了阮孟东在支撑。
“说什么麻烦,都是兄弟。”阮孟东接过楚非递来的文件夹,担忧地看着楚非难掩憔悴的脸色:“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事,老毛病而已。”他抬眼,淡淡地笑。
知道他的脾气总是不肯示弱的,阮孟东也只能推推刘谦学:“你看着他点。”
“晓得啦。”刘谦学翻个白眼,咕哝:“早叫他去做检查,跟要他命一样,整天脑子里除了‘欧赫’,就是‘风华’,早晚哪天砸了你们的场子,我看你上哪去忙。”
等两人都出去后,楚非硬挺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他慢慢地靠进皮椅,疼痛,从心脏的位置一波再一波地蔓延,绵绵细细,像永远无法摆脱,让他忍不住皱一下眉,幸好,刚才刘谦学正在气头上,一直插着腰踱来踱去,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他慢慢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尽量放松,好容易熬过头部那一阵冷沉的痛,却又渐渐清楚地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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