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夭夭》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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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感觉好像才不过是昨天的事情,有时候又感觉仿佛已经过了天荒地老那么久,可是真的翻开日历,却发现不过短短的,尚且不足两年……
那一纸豪言壮语的留言——
我等你,三年为期,逾期就狠狠把你忘掉。
原来,竟然不过两年而已?
可是,早已经养成的习惯,无论如何都改不掉,每一天看那个只有他知道的信箱一眼;每一天睡觉前看那只走到任何国家都不敢停机的手机信箱一眼;总是有了那人的消息,杂志,买了,却不敢看,于是放进箱子最深的底;电视,录下了,听着声音,却不敢看那些画面;走到一个新的地方,忍不住查那个公司在这里是不是有落点,然后克制不了地到大厦下徘徊;走到有海的地方,忍不住想起那个已经很遥远以前的夜晚;情人节,想那个人曾经凉薄的细吻……
两年过去,不是养成了一个又一个改不掉的习惯,却偏偏忘不掉一个人。
然后,日复一日,习惯变得越来越习惯,思念,变成再也忘不掉的思念。
原来最后,只能笑一笑自己。
侍者上菜的轻微声音打断桃花夭夭的思绪,她低头对自己低低一笑,看着满桌鲜艳的食色,原本的辘辘饥肠却忽然变得毫无胃口。
桃花夭夭叹口气,算了,日子,还不就是这么着,总得一日复一日地继续过着。麻木地吃过晚餐,机械地买单结账,然后匆匆走向自己的寓所。
一路上,短短20分钟步行的距离,她却接了七通电话,客户、总部的、下属的……
累,从毛孔到发梢的,彻头彻尾的累。
桃花夭夭的脚步更沉了,夜色渐渐地黯淡,也许是最近工作的不顺,谈判总是不够顺利,让她失去了往日的激情与冲动,觉得自己渐渐变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然而,所有的颓废,却在走到家门口,看到门灯照射的小小范围之下,靠倚在门边的一个小小的东西之后,刹那间,所有的抑郁不快,消失得灰飞烟灭。
桃花夭夭惊喜地低呼一声,几步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蹲在门脚的小东西——昏黄的灯光下,一只胖乎乎、绿绒绒、竖起耳朵旁边居然还戳了一只小马桶塞的仙人掌“流氓兔”,稳实地蹲在胖墩墩、彩釉烧制的马桶形状的花盆里,而不意外地,在花盆里,插着一张小小的卡片——淡淡的茶香,混合仙人掌青草的香气,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
A za fighting!
Your magical Jack
桃花夭夭亲昵地摸摸仙人掌流氓兔的耳朵,感觉仙人掌毛刺掠过指尖所带来的麻酥的、微痒的触感,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黑暗,然后,虽然意料之中的,仍然忍不住微微失望——依旧,没有人。
她轻轻叹口气,但低头看着“流氓兔”绿茸茸的颜色,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她深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抱着“流氓兔”进屋,将小兔子放在阳台上,在它的身边,还有一排一模一样的,整整齐齐的六七只。
换过家居服,桃花夭夭端着一杯热红茶慢慢地走到阳台边,看着那并列排成一排的“流氓兔”。
像今天这样的,在出人意料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的寓所之前的“流氓兔”,从她踏出围门开始,就总是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总是没有人看到谁把它送来,它好像魔法一样就这么凭空出现,可偏偏,每一次都在她心情最低落到谷底的时刻。
有时候,她忍不住想,这送兔子的人,实在笨得可以,不仅兔子的样子不变,连卡片都是一成不弯,更别提里面总只是一句简单的加油,以及总是千篇一律署名神奇杰克……笨拙得让她忍不住想起他……
可是……桃花夭夭微微低垂下头,对自己嘲讽地笑——不,不是他。
当第一只兔子被送到她在南非的寓所时,她曾经满心激动,可是,不是他!
当她拐弯抹角询问到“他”身边的朋友,得到的答案却是他当时根本没有入境,更不曾寄出任何东西。
那一刻,失望,像魔鬼,湿冷地从头一点一点灌到脚底。
在国外的日子,很苦,寂寞得发苦,可日子总是得过下去,时间久了,她渐渐学着不在意,至少装作不在意。
那,从来不是他……他,也从不曾到来……
桃花夭夭抬头仰望着窗外的夜空,很黑,墨一样,只有偶尔闪一颗小小的星星。
桌子上的电脑又发出“滴滴”的声音,提示她来了新的邮件,她却已经早已没了期待,甚至希望落空后的失望——那可能来自世界各地(奇*书*网^。^整*理*提*供),却独独不可能来自他……
桃花夭夭伸个懒腰,该工作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悲春怀秋,偶尔给一点时间就好,太多了,她这个要靠劳动换取衣食住行的打工族,万万奢侈不得。
只是,临回到工作中之间,仍然忍不住往窗外,空荡荡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
桃花夭夭关上窗,遮住外面已经渐渐开始冷冽的风。
良久之后,在黑暗的街道,最浓的黑暗遮盖的地方,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远离,偶尔,只能看到长风衣的袜角,在又一阵掠过的风里,翻飞……
番外4:桃花夭夭
桃花夭夭有个很怪的名字,想当初,据说为了能给这个名字报上户口,她爹还和派出所民警大吵了一架。
事情怎么说呢?桃花夭夭的爹姓陶,当年老婆生了女儿之后,为了给女儿起个好名字,抱着四书五经外加《新华大辞典》,足足找了三天三夜,终于,在《诗经》上看到“桃花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室”。低头看看解释,“新娘子像朵朵盛开、娇艳妩媚的桃花,娶到这样的好姑娘,一家子都和和顺顺美美满满。”——这是说姑娘好啊!偏巧还应了“陶”这个字的音,陶老爹当场拍版,就这么着了!我的闺女,就叫陶夭夭了。
可当妈的一听,急了——桃夭夭?逃之夭夭?!我好好的大丫头,刚生下来,你就让我逃?我一不超生,二不近亲结婚,凭啥逃?陶老爹一想,也有点傻眼,那怎么办?
陶太太一瞪眼:“想什么,把我也加到闺女名字里不就完了?”
陶太太本姓花,所以,把花字加上之后,就变成了“桃花夭夭”,陶老爹看着这个名字,再看看老婆怀里闺女白嫩嫩、粉润润的小脸蛋儿,越念越得意——咱闺女就叫“桃花夭夭”了!
名字起好了,可上户口的时候,麻烦来了。
户藉民警是个新同志,不知道是没有经验还是的确有政策规定,总之,坚持没有“桃花”这个复姓,陶老爹解释,我姓陶,我老婆姓花,我俩就这一根独苗,想把父母的姓都带上,这怎么了?
民警也直,非说:“可你闺女这个桃字是桃花的桃,可不是你的陶大禹的陶字啊?”
陶老爹急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高兴断子绝孙,你管得着么?我给我姑娘起名,不用自己的姓,犯哪条王法了?”
一通嚷嚷下来,民警也有点儿发怵,要不就是犯晕了,总之,糊里糊涂给孩子户口本上姓名那一栏写上了“桃花夭夭”四个大字。
以上,桃花夭夭名字的来由,解释完毕。
对了,再提最后一句,桃花夭夭最讨厌别人叫她名字了。
番外4:半生缘
我一直以为能够这样
看你到一百岁
所谓的完美
都比不上在你怀里安睡
我好累,好累
只要用眼泪撑住了不睡
好怕连梦里和你拥抱再没机会
就这样擦身而过
如果是注定的结果
何苦非要遇到你
遇到又为何爱我
就这样擦身而过
难道爱上你不够多
喉咙都快要喊破
有些话来不及对你说。
——林心如《擦身而过》
记忆碎屑——楚非。
楚非一直记得,在学生时代的一个已经记不得日期的日子,他第一次见到
那一天,是那年的第一场春雨,春守料峭里,细雨绵绵密密织了满天,在大学图书馆后面一条僻静的路上,他与她相遇。
“我,喜欢你……我可以喜欢你吗?……”那时,她低垂着头,只看得到一头顺发上细小的水珠子,撒了满头晶莹;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和表情,可是从颈子开始泛起的粉红,一路很快地蔓延到耳垂、两颊,然后是鼻头。
他不认识她,所以,他淡淡地看着她,不为所动,等着她和过去的那些“堵”他的女生一样,主动退却,从此不再出现。
过去,他曾用这样的方法,成功地断了每个女子的念,也许伤人,但一劳永逸。
只是这一次,似乎失效了。
她比以前任何一个“堵”他的女生,站得时间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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