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劫》第38章


个坐在窗边的大脑门男生,他正低着头拼命擦眼镜。
过了好一会儿,“大脑门”才慢慢的向我们走过来,“你们,你们怎么是两个人?”我看着男生大脑门上沁出了细密的小汗珠,心想这个冰室不够冷。
“那你就一个人吗?孙子说?”我不喜欢叫他孙子月,羽姝又不让我叫他孙子日,所以临时替他改了个名字。
我掐了掐羽姝的胳臂,她听话的重复了一遍我的话,“那你就一个人吗?孙子说?”
孙子曰瞪大眼睛,好象撞到了鬼。
“你怎么了?”憋笑真痛苦。
“你怎么了?”看来羽姝也很辛苦。
“你们是双胞胎吧,我还以为是我眼花。”“大脑门”不是很傻,很快反应过来。
“我们不是双胞胎。”这一次是羽姝先说,很严肃。
“我们不是双胞胎。”我们是三胞胎,就是不告诉你。
“那,谁是宁羽姝啊?”大脑门一下子抓住了重点,看来学数学的人不是都傻。
“我是。”我抢先说。
“我,也是。”羽姝慢了半拍。
“你以前叫什么?”“大脑门”孙子曰打蛇随棍上,追问羽姝。到底要不要请吃雪糕,我回头看着装雪糕的冰柜,半个灵魂扑过去。
“以前叫宁羽姝。”羽姝恢复了状态,我急忙补上一句,“以前叫宁羽姝。”大脑门一付抓狂的样子,冰室开始有同学陆续进来,他丢下我们,跑到卖雪糕的柜台,买了两支大盒装的冰其淋,递到羽姝手里,“我还有事,下次见吧。”说完就往外面跑,我和羽姝相视窃笑,过了一会儿,大脑门又急匆匆的跑回来,他忘记拿书包了,“对不起,对不起。”他一叠声的跟我和羽姝道歉。
“小西,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不好?”羽姝看着大脑门的背影小声的说。
“很不好,我们吃雪糕吧。”我口是心非的说。
雪糕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想起苏寅农可能还在车棚等我去练车,“羽姝,我得先走了,去跟苏寅农练车。”说完丢下羽姝就往学校跑。
到了车棚,果然发现苏寅农正坐在自行车上等我。
还是那个小公园,休息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棵枫树,我指着枝头一片最红的叶子,“苏寅农,我要那片叶子。”
苏寅农抬起头,问道,“哪片?”
“最红的那片,”我伸手,“不对,是那一片,最红的你看不出来吗?”我着急的大叫,苏寅农的手换了一片又一片,就是不指我想要的那片。
“什么形状的?”他也开始着急了。
“什么形状?枫叶的形状不是一样的吗?我要那片红的。”我不解的望着他。
“我分不出来什么是最红的。”他沮丧的放下手,不肯再帮我摘。
“你是色盲吗?连红色都看不出来。”我嘟着嘴,有点儿扫兴的嘀咕道。
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阴云密布,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说对了,我就是色盲,别说红色,所有的颜色在我眼里都是黑的和白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表情很吓人,我摇着头,身不由己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会不会画画吗,色盲怎么会画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用不着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你自己回家吧。”说完他拿起书包,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只来得及在他转身的瞬间看见他眼中若有若无的泪光。而那也许是我的错觉。
我抱着书包,低头沿着公园的甬道慢慢的往外走。公园的出口,几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人围着一棵丁香树,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长长的扫把,正用力敲打树枝,丁香树上心形的叶子簌簌的从枝头落下来,那些叶子还是绿色的,我站在一边看得心碎。
“不要再打它。”我冲过去,双手护住那棵高大的丁香树。
是不是太吃惊了?那几个人停止敲打,目光诧异的看着我,有一个年纪很大的人说说道:“小姑娘,要给它剪枝,敲掉树叶是为它好的,叶子掉了,明年还会长。”
有人低声的笑起来,我走开一点儿,“让叶子自己落下来不行吗,它们还没死。”
“等不及了,马上天冷了。”那个年纪大的人说完继续敲打丁香树。
我有点无奈的站到一边,看着他们一下一下的敲打树枝,直到树上只剩下零星的几片叶子。
几个蓝衣服停下来,蹲在一棵银杏树下抽烟,“那个扫把,能借我用一下吗?”我看着躺在地上的扫把问道。
“干什么?”
“要去打一片叶子,那边儿,枫树上,有一片很红的叶子。”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枫树,一个年轻的蓝衣服站起来,“我去给你打。”
我终于得到了那片红色的枫叶,它是一片受伤的病叶,在叶片的顶端有一块小小的虫蛀,并且也没有在树上的时候那么美,我略微有点失望的把它夹在书页里,不明白当时为什么那么想得到它。
那几个蓝衣服休息过后,开始清扫落叶,“让我扫一会儿,行吗?”我问年轻的蓝衣服,心里想的却是苏寅农会不会再回来找我。
扫完落叶,他们又拿出了两个电锯,我不想看着丁香树被剪枝,抱着书包离开了。
回家以后,我把病叶放在装着空气的月饼盒里,然后躺下来睡觉,中间羽姝曾经叫我吃饭,我只说不饿,却不肯起床。王瑶女士不放心,过来摸我的额头,我很后悔睡觉前没把蕃茄酱抹在头上,那样她就不敢对我下手,王大夫确认我没生病以后,也就不理我了。
我一觉睡到大半夜,然后饿醒,一个人爬起来到厨房找东西吃。
餐桌上躺着王瑶女士留下的一只毛毛虫面包,我抱起来狂啃,窗外明晃晃的月光照进来,我趴在窗台上看着熟睡的大地,“所有的颜色在我眼里都是黑的和白的。” 想起苏寅农的话,我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面包上。
第四卷 游云】
第 37 章
红叶事件以后,我不再到车棚里等苏寅农,每天放学,我会到操场边玩一会儿,把自己倒挂在单杠上,可以看见穿一身黑色运动服的苏寅农背着书包去车棚,用不了多久,他会骑车离开。
几天以后,就是一二九了。午休的时候,大个子高见江把一大捧德芙巧克力撒在我的桌子上,“小西,说话算话哈,我的分你一半,你的全归你,下午参加接力。”
我贪婪的瞄了一眼巧克力漂亮的包装纸,赶紧把视线转向窗外,“没说好,我不参加。”
“哥们,咱班的女生就你爽快,帮个忙吧。弃权的话,老赵不整死我啊?”
“不,去年我累得吐血。”其实是累得吐出了一点点血丝,对我来说,不允许夸张是一件残忍的事。
“今年,你跑最后一棒,跑不动,走回来就行。”高见江象个小孩子拉着我的手摇来摇去,我看看羽姝的空位子,“我没穿运动服,算了,自己想办法。”我推开高见江,出了教室。
这个时间罗浩阳肯定在操场上踢球,我硬着头皮往操场走,路上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早晨上学前,羽姝非得逼着我穿了一条很瘦的西裤,说要和我穿姐妹装,当时只想到这样可以气赖积蓉,没有想到羽姝的目的是不让我参加长跑。
远远的就可以看见罗浩阳,穿着一套桔黄色运动服的他,如同一只活力四射的小豹子,好象只有全力奔跑才可以发泄掉旺盛的精力,我站在球门附近等着他发现我。
过了一会儿,他从远处跑过来,汗水沿着他的脸颊一直流到颈子里,“干什么?”
“借我一条运动服裤子。”两天不见,他的额头又长出了两颗小粉刺,我感觉十个手指都在蠢蠢欲动,下意识的把它们变成了两个拳头。
“你裤子坏了?”一颗汗珠滚到他的眼皮上,被他随手抹去。
“没有,下午……”
“不借,你敢去跑一二九试试。”他伸出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不是我穿,给我们班男生借的。”
“什么男生,不借。”
“罗浩阳,罗浩阳,快点儿,我都答应人家了。”我拉着他的胳臂,象高见江那样赖皮的摇来摇去。
罗浩阳领着我去他们教室,拿出一条深蓝色的的运动服裤子,丢给我。“让他洗好了再还给我。”
“噢。”我抱着运动服转身想走。
“等一下,”罗浩阳叫住我,“把眼睛闭上,把手伸出来。”
我听话照做,“啪”的一声,被打了一个很响的手板儿。
“罗浩阳。”我气得跳脚。
看到我的表现,他似乎很满意,从运动服裤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塞给我。
“看在巧克力的份上,”我冲罗浩阳呲了呲牙,“把那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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