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与寻欢》第38章


宁人挑眉,露出一抹粲笑:“人说色胆包天,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你若执意妄为,只怕明年此时便是你的祭日!”
“如果可以和美人一夜风流,要我关七死上千百次又有何惧?”
宁人眸中寒意陡现,手上白光一闪,挥剑就往关七喉间刺去——
关七不惊不恼,斜睨着眼眸看着宁人,笑道:“我死了不过是贱命一条,只可惜了你的好姐妹千金之躯却要与我陪葬……”
剑锋生生一转,宁人不得不收回剑势。在角落里,关五手持狂刀,刀刃架在夏侯盈颈侧不过咫尺的距离。
“……不要动她。”宁人冷然道。
“这才对嘛……”关七笑。
“你放了她,一切好商量。”
“好说好说。”关七闲闲应道,踱至案前执起酒壶,又满满沏了一杯后,缓步朝宁人走来。
酒盏在宁人面前一晃而过,一缕奇香顿时萦绕周围……
“知道该怎么做吧?”关七从容的笑。
“……”宁人神色泰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言而无信?”
“不相信我?……你以为你有的选么?”关七大笑,举杯疾步走到夏侯盈面前,“喂,你的好姐妹不肯替你喝呐!所以你还是自己喝吧!”
“给我。”宁人断然喝道。
关七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健步行至案桌前,扬手将酒壶掷于地上,顿时酒液横流。
宁人一怔。
却见关七晃了晃手中的酒盏:“现在只剩下这一杯了,你要自己喝呢还是……”
宁人这才隐约知晓对方也是个角色,面上只不动声色:“我喝。”
关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酒盏递给了宁人。
夏侯盈大惊失色,方要开口阻止,却觉颈上一凉,关五的刀口又贴近了几分。
宁人冲她无畏的笑笑,从容的接过了酒盏——
是天意吧,这红尘之中究竟有什么值得人眷恋的呢?也许人一旦死亡,反而不用理会这纷纷扰扰的是非了——
唇畔一抹盈盈的笑意,眸中的忧色渐渐淡去,瞬时清光潋滟,慑人心魂。
宁人拂袖仰首,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沁凉的酒液滑过喉间,旋即窜起了一簇火苗,冷的,暖的,却意外的令人通体舒畅。
“不要……”
夏侯盈瞬间声泪俱下。
关五拍掌而起,口里叹道:“老七果然厉害!连这么凶的野丫头也被你给制服了——”关七脸色一变,刚要出声喝止,却见宁人疾风如电的一掌劈去,关五没有防备,口吐鲜血应掌而倒,只须臾的瞬间情势已经有所逆转,夏侯盈手上的绳结被宁人用剑挑断,立时被宁人护在身后。
关七眸色一暗:“我劝你不要垂死挣扎——以我和老五的功夫,虽然不一定胜你,但是拦住你一个时辰却是绰绰有余!”
宁人依旧冷淡的笑着,倒是夏侯盈悔恨得不行,扯着宁人的衣袖低低的换了一声“宁宁……”
“我没事,盈盈别怕。”宁人冲她微微一笑,神态自若。
“真是姐妹情深啊!”关七冷眼看着二人说,“丫头,你不如让爷我帮你一把,否则一旦药性发作的话,有你好受的!”
“就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宁人眼神凛冽。
“哈哈!”关七大笑,“小爷我又的是耐心,想必你是不知道合欢散的厉害,再过一时片刻,恐怕求我的人就是你吧。”
夏侯盈怒道:“你快点交出解药!只要你交出解药……我甚至可以答应你嫁给关云非。”
“盈盈!”
关五原本怔愣着跌坐在地,此时反应过来道:“你娘的,早知道这照管用直接绑架野丫头不就结了?”
“你个猪脑绑得了她么。”关七不无嘲讽的说完,又直勾勾看向夏侯盈,一脸叹惋,“真是可惜啊!你早答应了不就没事了?这合欢散根本无药可解,除非……”
“够了,废话少说,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命过得了今晚!”宁人冷声一个喝,手上雪影一映,剑锋直指关七而去。
关七侧身避开,当即也出手迎来。
关五趁隙要向夏侯盈偷袭,却见宁人手上两枚暗镖一出,关五双膝各中一枚,登时疼得扑倒在地,哀哀呼痛。
“老五!”关七勃然大怒,顿时也发起狠劲来,随手取了长刀就往宁人身上招呼,宁人手里的冰肌剑寒光乍现,刀剑瞬间交接,只听得铿锵一声巨响,长刀登时断成两截。
宁人怒不可挡的一剑横去,关七被她的阵势所摄,怔然呆立原地。
剑刃穿胸不过分毫,却听得门外有人急喝一声:“请宁姑娘手下留情!”
宁人认得这是关云非的声音,暗自咬牙,手下终是留了情分,堪堪将剑抽回,尽管如此,那关七还是痛哼一声,胸前伤处不深,却也渗出了斑斑血迹。
“大哥!”夏侯盈忽然大喊一声,顿时奔迎上前,夏侯宣周身的寒意也在看到夏侯盈安然的那一刻有所缓和,只是神情依旧冷峻。
“关某训下不严,此番得罪了令妹,还请宣少责罚!”
关云非依然一身锦衣羽缎,气宇非凡,可是面上显然是挂不住了,怒气不争的扫了自家的下属一眼,沉声向夏侯宣道。
“大哥,宁宁她……”
“盈盈!”宁人疾步上前,拉住了夏侯盈的衣袖,眸中含有恳求之意。
话说辽东八虎余下六虎去请关云非到山神庙去,关云非看出了端倪,追问之下,那几人只道他们绑了夏侯盈,要少爷去演一出英雄就美的戏码赢得美人芳心,关云非心下一惊,知道这些手下给自己闯了大祸,适逢夏侯宣回府,索性来个负荆请罪,携了夏侯宣一同往山神庙去了,刚刚赶到的时候就见宁人要杀关七,但夏侯盈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顿时宽心不少,对于宁人中了媚毒一事并不知晓,此时见她姐妹二人似有隐情,登时向关七喝道:
“你们两个蠢货又做了什么好事?!”
关七和关五面面相觑时,宁人忽然笑道:“关少不要动怒,他们也没做什么,幸亏我及时赶到,只是你这些手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居然敢起绑架夏侯千金的心思!你这个主子怎么说也难逃其咎吧?”
更无浓艳催开处
露华清,人语静。早月多情,送过梨花影,移却青鸾镜。
“要杀要罚,只要宣少一句话便是。”关云非倒也不是什么无胆匪类,他平日里虽然行事张扬,可是也大大小小见过不少世面,深谙人心,此番磊落的姿态也确实有几分大家风范。
关府与夏侯府原本就有意结为姻亲之好,只是因为夏侯盈坚决反对,两家这才将此引为憾事,此番关云非的手下鲁莽行事,所幸还未铸成大错,且关云非处理及时得当,态度益发的诚恳,正所谓冤家易解不宜结,夏侯宣也无意使两家交恶,便只冷然道:“关少对此并不知情,何罪之有。只是你这些手下胆敢绑架我夏侯府的人,其心可诛,恐怕要请关少将他们交出来听候发落。”
“少爷!……”关府八人闻言俱是一震,齐齐哀声求道。
关云非斜睨他们一眼,并不做声。情知对方有意要放自己一马,只是可怜了这些忠心的手下定逃脱不了一番教训,但是应该无性命之忧,因而沉吟片刻后,关云非笑道:“就算宣少不动手,我也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要怎么处置他们悉听尊便,不过想请宣少看在关府的薄面上,留他们一条小命便是。”
“这点关少大可放心。”夏侯宣语毕,身后的一众侍从便立时上前拿住关府八人,关云非立在原地,任他们哀求只不再开口。
夏侯宣若有所思的四维环视一眼,转身出了庙门。
夏侯盈和宁人并肩走在人群的前面,神色甚是焦急:“宁宁,为什么不让我说?他们……”
“盈盈。”宁人声音轻缦,语调渐柔,“你也听关七说了,这药根本无药可解,难道你真的要我随便找个人来解这合欢散?说了也只会徒徒毁我清誉而已。”
“可是关七他们……”
“他们能保住小命就该千恩万谢了,断然不会傻到自己再把这件事说出来枉送性命,你不用担心。”
“那你怎么办?……不如我们去找二哥……”人说关心则乱,夏侯盈此时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了。
“盈盈……”宁人幽然长叹,别说盈盈还不知道夏侯纯也是她二哥,就算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宁人也断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找他的——“生死有命,你不要难过啊。”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夏侯盈仍不住低声啜泣。
“没有的事……如果今次受苦的是你,你以为我会好过么?你不要哭了……”宁人劝慰着夏侯盈,忽然间觉得死其实并不是十分可怕的事——
两人继续走了一段路,宁人隐隐觉得有些不适,醉酒一般的晕眩感蓦然铺天盖地袭来,身形一晃,宁人险些要站不住脚了——“你怎么了?”夏侯盈紧张的紧紧扶着宁人。
“没事……”宁人勉强应了,又道,“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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