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作貂婵》第49章


这就是我深爱的人了。在他冷酷甚至有些残忍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悲悯的心!他是那么孤傲,不屑于他人的赞扬,也从来不极力勉强别人理解他,他只是用行动表达,哪怕被世人误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像一株敖寒的山茶花,生长在世人遥不可及的绝顶上,淡淡的散发着独属于他的馨香。
此时,我多么想热烈的拥抱他,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般向他告解:“对不起,我一直都不曾真正体会过你的心。”然后,告诉他我比任何时候更加爱他!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在你面前,你却听不见我说‘我爱你’!我望着他和曹操一起离去了,寒冷的夜空下,我洒泪如雨。
这时,郭嘉忽然停下了脚步,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
“奉孝,怎么啦?”曹操问。
郭嘉仔细望了望,失望的转回头,“不,没什么。”他说,“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刚才好象被一股极度悲伤、欢乐又非常非常温柔的气息包围似的。”
下部 八 鸳梦难温(2)
(更新时间:2007…2…17 22:19:00 本章字数:3134)
我情不自禁跟随而去,留连在他的身边从晨昏到日落,从月升到一个又一个黎明,看他指点千军,看他如婴儿般伏卧帐中浅眠,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在这样一个触手可及的距离里,无可奈何的爱着他,无可奈何的心碎,无可奈何的怨苍天。
记得有一部很浪漫的电影,失忆的男主人公碰到了一位美丽善良的女孩,两人相爱并结了婚,一次偶然中,男主角忽然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却忘了他和女孩相爱的幸福日子。多年后,女孩终于找到了男主角,并且又嫁给了这个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人,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爱着他。电影的结尾是个欢乐的结局,男主角终于想起了和女孩过去的一切,两人相逢在曾经的爱情小屋。这部电影的名字叫作《鸳梦重温》。
我决定暂时割舍这份依依如梦的空幻,去寻找一个可以面对面、堂堂正正的爱他并同时为他所爱的方法,我要找回我的身体。
我再次来到白马寺。
“你终于来了。”本心大师说,“我正在想你这个生灵残存的灵力到底还能支持多久。”
“大师,请你帮我,赐我一个肉身吧!”我悲泣恳求。
“有肉身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难道你们的爱情如此肤浅?”本心大师反问,长叹一声,颂了声佛号,“一切随缘吧。”
我被本心大师一挥袖,送出了寺门,只得到了一句偈语——
长漠上苍本无情
缘起缘灭缘性空
悲欢离合执有我
一缕思念入三生
我仰头望向苍天,风在空中奔跑,花开花落,雨打芭蕉,我的爱人是否还能爱我依旧?
我失魂落魄的飘荡,远远的,洛阳城雄伟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仍旧同我记忆中的一样,古老、沧桑,任时空轮转,不曾改变,在历史的画卷中屹立成为永恒。
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妇人蹒跚的背着包裹艰难前行,当她终于望到地平线上的古城墙,眼中闪烁着泪花。她是逃难来的吧?洛阳城里是否有她的亲人,让她在乱世中可以依靠一下,不再飘零?我正这样胡思乱想着,那妇人脚步一晃,扑倒在地上。
“大姐!”我急忙上前,想扶起她,又怎么可能扶得起,“大姐,快起来呀!洛阳城就在前面了,你马上就能见到家人啦!”
妇人已经奄奄一息,这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而且看见了我,朝我笑了一下,又眼望洛阳城的方向,再没有动。我望着她的灵魂越飘越远,心中充满了无奈,刚欲离开,突然一股大力拉扯着我,我使劲挣脱,轰的一声,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醒过来时,一个陌生人正在拍打我的脸,我忽悠一下就坐起来了。
“总算醒了,”陌生人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这一路上饿死的人可真不少,尸首倒在路边都没人埋。不过,算你命大,前面就是洛阳城了,到了城里总能想办法活下去,哪怕当有钱人家的狗。”陌生人递给我一碗清水,“喝了吧。”
碗被我摔在地上,打碎了,因为清水里倒映出一张憔悴丑陋的女人脸,非常丑陋,恶梦般的丑陋。我借尸还魂了,还魂在一个丑女的身体里,曾经颠倒过众生的丽颜消失在错乱的时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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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里,曹操的府邸门前依旧车水马龙。英武的曹操,彪悍的夏侯渊风采依旧。
一辆香车停在府门前,帘子掀起,一位绝代佳人露出头来,立刻被一群爱慕她的文臣武将们众星捧月般簇拥起来。她象一只骄傲的孔雀,张开色彩斑斓的羽翼,女王般高高昂着头,把自己的一只白玉无暇的手放在抢在最前面的一位武将手里,婀娜多姿的从车上跳下来,朝众人妩媚一笑,光耀夺目,绝倒一片。
我远远望着她——初平元年、首次穿越时空来到三国时代的刁婵,曾经美艳动人的我,却觉得遥远陌生,好象在看着另一个人。
我在雨檐下蹲下来,呆滞的,心中五味,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一个过路人望了我一眼,丢给我一只破碗,又一个人路过,在碗里丢了一枚铜钱。我依旧低着头,蹲在雨檐下,于是,再一个人路过,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见我没反应,以为我是瞎子,伸手取走了碗里的铜钱。
我望着眼前的华舍,想着华舍里住着的丽人,和她(也就是我自己)曾经的故事,以及自己茫然的未来,雨不知不觉中下起来。
一个人走出来,身边的小书童踮着脚小心的为他撑着纸伞。他向街对面望了我一眼,缓缓向我走过来。
我一阵窒息。
他走到我身边,从袖管里摸出一把钱,叮叮的洒落在我眼前的破碗里。我把脸深深埋在膝盖里,不敢抬头看。
“为什么对刚才施舍你一枚铜钱的人说谢谢,我给了你这么多钱,你却一声不吭?是不是嫌钱少?”他温和的声音和着点点滴滴的细雨,轻柔的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点好奇。
“因为前一个人虽然只给了我一枚钱,但他是个靠卖柴为生的穷人,赚钱不容易。你很富有,一把钱对你算不得什么,所以,不谢了。”
“原来,你不是个乞丐。”他说,“那么,为什么象乞丐一样蹲在这里?”
“不知道。也许,是为了等待什么吧?”我说,把自己的脸藏得更深。
“哦。”他淡淡的说,走到雨檐下,也蹲下来。
“你为什么也蹲下来?”我奇怪的问。
“世上人哪个不在等待?蹲着等好心人赏一枚铜钱,蹲着等老爷的使唤……”
“那你在等什么?”
“在日复一日的等那个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丽人。”他苦笑,“蹲下来,不再高高在上,视野变得狭窄了,只看到眼前的方寸空间和眼前的丽人,也许,人不该永远沉迷在过去的回忆里,等待那个永远也等不到的生灵。”他抽出腰间的长箫,吹奏出一首呜咽的曲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斛浊酒尽余欢,今霄别梦寒。
…………
雨一直下。
湿润的风吹打在脸上,为眼睛蒙上一层迷离的水雾。熟悉的长箫,熟悉的曲子,上次我唱起这首离别歌是什么时候?云雾缭绕、烟波浩淼的庐山绝顶,幽深的竹林,轻慢的山风,还有——身畔天真的少年人……
世事多么荒谬!原来,眼前的郭嘉,就是曾经的数学少年郭佳,他手中的长箫,不是采自水镜庄,而是在庐山绝顶,由我亲手削成的那支。
那曾经一起走过、充满艰辛自由的日子呦!还有少年人热情的山盟海誓!岁月绵绵,他念念不忘、痴心等待的爱人,刁婵替代的影子,原来就是我自己!水镜庄中,我对他一见钟情,不是因为他与诸葛亮、周瑜相比多么与众不同,而是他的眼睛,里面都是‘爱’!让我瞩目着,于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仿佛能从那双眼睛中得到世间一切美好。我情不自禁的失声痛哭。
“嘉嘉,你怎么蹲在这儿聊起天来啦?瞧这雨多大!衣服都淋湿了。”刁婵走出来,从小童手里抓过纸伞,细心的罩在郭嘉头上,“钱给过了吗?”
“给过了。”郭嘉连忙站起来,笑说:“明明是自己想帮人,偏偏叫我拿着钱出来。”
“人家从来没做过,不好意思嘛!”刁婵娇嗔了一声,把身体紧紧贴在郭嘉臂弯里,立刻被搂住了。
两个人顶着一把伞,有说有笑的跨过高高的门槛,渐渐消失在烟雨蒙蒙的庭院深深中,再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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