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爱监护人》第6章


“你是天泽家的继承人,学习技艺是你的本分及使命。”说著,久史以眼尾瞥了她一眼,“天泽流不能没有传人。”
“有你就好了。”
他要继承人?他不就是继承人吗?再说他都到了适婚年龄,娶妻生子後,还怕天泽家没传人吗?
她母亲虽是天泽家的长女,但嫁夫随夫姓,早就不姓天泽。比起来,姓天泽的他不是更有资格继承一切?
“我不行,我……”久史几乎要说出自己不是天泽京二亲生子的事实,但话到嘴边却打住了。
能说吗?他现在是以流香的合法监护人自居,要是她知道他跟她根本毫无血缘关系,还会乖乖听他安排吗?
还不能说,在将她培养成一个理想继承人之前,他不能说出那件事。
“为什么不行?”看他说话只说一半,流香咄咄逼人地追问,“你是天泽家的儿子,由你继承天经地义。”
“我说不行就不行,不准质疑我。”他端出长辈的架子压她。
流香揪著眉心,嘟著嘴,一脸的不驯。
专制鬼,找到机会,我就跑。她在心里暗忖著。
第二天,原本就因转学生身分而受到注目的流香,更因为有个酷哥开车接送而成了话题焦点。
“西宫,还说没有男朋友,昨天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吧?”
“难怪你不把菊地当一回事,原来……”
“是啊,跟那种成熟又有成就的男人比起来,菊地确实像小孩子。”
“原来西宫你喜欢那种大哥哥型的男人碍…”
“不是……”流香想解释,但她们根本没给她机会。
“你别不好意思,我们又不会大惊小怪……”
“不是那样……”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上班族?”
“上班族能开那种车?一定是小开吧?”
“不……不是……”听她们越说越离谱,流香终於忍不住地大喊,“你们先停下来听我说。”
几个女孩眨眨眼睛,一脸疑惑。
耳根总算得以清静,流香松了一口气。“他是我舅舅,我妈妈的弟弟。”
“耶?!”几个女孩瞠目结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他没几岁吧?”
“他跟我妈妈相差十岁左右,而且我妈妈又早婚,所以……”她尽可能解释得简短又清楚,免得她们又抓著她问东问西。
“原来是那样碍…”
“他结婚了没?”有人兴匆匆地问。
“还没。”应该是没有吧,因为她还没见到“舅妈”这号人物,也没听任何人提起。
“女朋友呢?”
“女朋友?”她蹙著眉头忖著。
其实她对久史舅舅的认识真的很少,他话不多,而她也不会追著他“身家调查”,因此他的交友状况,她全然不知。
“你干嘛啊?想当西宫的舅妈吗?”
女孩们互相嘲谑笑闹著,但流香却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他有女朋友吗?这个年纪就算有也不奇怪吧?如果有,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类型的呢?
以他要求她的标准来看,他女朋友肯定是那种气质优雅、十项全能的名门闺秀……能站在他身边,配得上他的女性应该不是寻常可见的。
想到这个,流香不知怎地竟觉得介意……天啊!她真的是头壳坏啦!
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心情也很复杂,他明明是她舅舅,她却常常对他有些怪怪的想法。
“罪过。”她摇摇头,努力地想把他的脸、他的声音都甩出脑海。
接下来的几天,久史天天在下课时间到校门口接人,不只学生们渐渐地见怪不怪,就连流香自己都快习惯了。
这天下午,久史依然到校门口接她。
看见他,流香露出“你又来了”的无奈表情。
“快上车,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
“什么地方?”她蹙著眉心,一脸不耐。
“上车就对了。”他以命令的口吻说,“我是你舅舅,总不会把你卖了。”
“天晓得……”她坐进车里,一边嘀咕著,“上次不是有个舅舅非礼他的外甥女……”
他微叫起浓眉,斜睇了她一记,“非礼?你?”说著,他撇唇一笑。
“你是什么态度?”她可是一进校门,就被角馆高中白马王子追著跑的女生耶!
“你的态度才有问题。”他目视前方,淡淡地继续说:“我是你舅舅,你还老是对我出言不逊。”
“我无法接受你是我舅舅的事实。”她不假思索地说。
久史一怔。
无法接受?难道她知道他不是她亲舅舅的事实吗?不会吧?他已经交代所有人封口了呀。
“为什么?”他语带试探地问。
“因为……”流香支吾了一下,“你太年轻啊,所以……”
她不只无法接受他是她舅舅的事实,她甚至希望他不是她舅舅,只是……为什么呢?
以种种迹象看来,他确实是她的舅舅没错,但为何她是那么抗拒这个事实呢?
“我太年轻?”久史微顿,旋即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不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
“难道不是吗?”流香瞥了他一眼,“你才大了我九岁,当哥哥还差不多。”
闻言,他撇唇一笑,“是吗?”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开著车,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流香偷偷地觑著他冷漠而严肃的侧脸,那几乎是他唯一的表情。
看著他,总让她觉得胸口一阵缩紧,像是被什么力量掐住了心脏般。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知道……这太不寻常。
车行了约莫半小时,他们来到了一间名为天宁寺的寺庙外。
“下车吧!”熄了火,他迳自先下了车。
流香纳闷地瞅了他一眼,心里直犯嘀咕。搞什么?要把我丢到庙里修行吗?
他老是嫌她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说她什么修为差劲、不分尊卑,该不是要她来这里听经参佛吧?
“天泽先生,你来了……”一名僧人趋前,“我们都安置好了,里面请。”
“嗯。”他点头,回头看著还坐在车内的流香,“你摩蹭什么?”
她皱著眉,瞪著他,“我不下车。”
“什么?”他一怔,走到了乘客座旁,“你在玩什么?”
“你才玩什么呢!”她鼓著双颊,“如果你嫌我麻烦,乾脆把我送回东京,别叫我来这里修行。”
“修……行?”他一愣。
“没错。”她一脸绝不妥协的表情,“我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先是面无表情,然後蹙眉而笑。“谁说要送你来修行?”
她微怔,“不然是……”
“你想来,人家未必敢收呢。”
“什……什么啊?”干嘛把她讲得像烫手山笋、毒蛇猛兽一样?
“下车,别闹笑话了。”他笑容一敛,但眼底还有笑意。
流香瘪瘪嘴,认分地下了车。
走进寺中,他们进入一间小厢房,里面供奉著一个牌位还有一张遗照。
流香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妈妈……
“妈妈?”她一震,抢先一步冲了进去。
“我花了几天时间把万里子姊姊供奉在此,以後你可以到这儿来看她。”他续道:“万里子姊姊已改姓西宫,理论上是不可以供在天泽家的,非常抱歉。”
听见他说抱歉,流香下意识地回看他,而此时,他脸上正露出了亏欠的表情。
她根本不在乎妈妈是不是能供在天泽家,但她感激他帮她把母亲也“带”来角馆。
“这样就够了……”她难得地对他摆出好脸色。“谢谢。”
“不必谢我,这是我该做的。”他幽幽地望著万里子的牌位,“再说,我怎么能把万里子姊姊丢在东京?这里才是她的故乡……”
母亲的牌位能接到角馆来供奉,流香不只欣慰也喜悦。
而这件事也让她领受到,她所谓的“冷血舅舅”难得的温柔及体贴。
有那么几秒钟,她觉得能有这样的舅舅当监护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转瞬,她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是……她爸爸的牌位呢?
她爸爸跟妈妈的牌位是供在一起的,妈妈来了,爸爸呢?
“我爸爸呢?”她方才的好脸色倏地自她漂亮的脸庞上消失。
“什么?”他一时没理解她的话。
“妈妈在这里,那爸爸呢?!”她语气明显不悦且愤怒。
久史浓眉深叫,神情也转而阴沉。“他当然还在东京。”
“为什么?”她质问他,全然不顾母亲的灵位就在身後。
“难道你以为我会把西宫的牌位也接到角馆来?”他冷冷地反问她。
“你……”流香伤心而愤怒地瞪著他。
“你放心,我把西宫放在一家寺庙里,早晚有人拜他,他不会成了孤魂野鬼。”他冷漠而无情地说。
在商场上,他是个绝对公私分明、冷静甚至冷漠的人。
但私底下的他不是个冷血的人,就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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