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太龟毛》第10章


“缇儿,不要瞧不起自己,我……我不是不对你心动。”
“我感受不出来你有对我心动过。”
她的语调很生硬,像在压抑着什么。
“我只是……”
他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
“缇儿,别这样。我身上的毒一日未解,对我的性命就有威胁,我不希望我们将来会留下任何遗憾。”
“我并不怕任何遗憾啊。”她闷闷地说道。
“缇儿……”
他思考着要如何说服她,别对他有任何的期待。
“自从知道你身中奇毒后,我就很努力地投入医药的学习,希望能够帮助你早日化解身上的毒,可是你看不见我的努力,只想把我推得远远的,害我披人耻笑没有魅力,吸引不了你……”她的声音开始破碎。
“缇儿……我无法给你幸福,无法陪你白头,这让我感到害怕,怎么也不敢给你任何的承诺。”
他叹息一声,沉重地说道。
“我说过,我并不怕。”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双眸坚定地望着他。
“缇儿,你想一想,如果我们成婚,有了孩子,要是有一天我在找到解毒的方法奇Qisuu。сom书之前便发作死去,那你跟孩子……”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场面,再也说不下去。
她定定地瞅着他,静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在我十岁之前,根本没想过死亡这种事情……直到家乡发生了大饥荒,我用双手挖上埋了爹娘之后,就已经明白,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她脸上超乎年纪的坚强与寂寥,让他大受震颤。
他忍不住紧紧拥着她,将脸埋进她的颈项之间,为那才十岁就被迫长大的小女孩儿感到心碎。
“直到现在,我还会一直想着,如果我在爹娘去世之前,能够对爹娘更孝顺一些,那该有多好……”她轻声地继续说道。
“别说了……别再说了……”
他打断她的话,不忍心再听下去。
“我很坚强,真的,比你以为的还要坚强,我只是觉得人生无常,为什么不能把握时光,在能珍惜相爱的时候,为彼此付出一切呢?”
缇儿静静地望着他。
她的话,她的眼眸,深深地打动了他。
如果他们此刻不能相爱,也许在将来,这才会是生命中唯一的遗憾。
什么礼教、什么遗憾,全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在当下,在他能真正怜她、爱她的时候……
他爱怜地叹息一声,低下头去,吻住她潮凉的樱唇。
她闭上眼,双手揽向他的后背。
两人不知如何移动的,迷迷糊糊之际,双双倒卧在床上。
他急切地脱去两人身上潮黏的衣裳,拨开她的长发,双手轻轻抚上同样湿潮的娇躯,这才发现因为批着湿发、湿衣,才刚从热水中出浴的她,早已凉得正在微微打颤。
他突然清醒过来,自责又怜惜地赶紧将身旁的衾被拉起,密密实实地盖住她,一边侧身取来她早先放在床边圆凳上的方巾,细细地为她擦干一头长发。
“我自己来吧。”
她伸出一条手臂,想接过方巾。
“你把你自己裹好,都冷到打颤了还不说,难道想得风寒吗?”
他把她光裸的手臂塞回被子里。
她眨着杏眼,乖乖地躺在被子里取暖,任他为她擦发。
“好奇怪喔。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服侍阁主的,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让人服侍擦头发耶!”她笑嘻嘻地说道。
“以后你只能服侍我,何凤栖就不必再管他了。”他有些醋意地回道。
他半躺在床上,慢慢为她擦发时,鼻尖闻到整个床褥尽是与她身上、发上相同的清香味道。
“我的床什么时候变这么香了?”
他在床褥之间嗅来嗅去。
“这已经是我的床了。”
她好笑地拍拍他的头,像在拍小狗一样。
“你的床?刚刚说要马上打包离开的是谁?”
他抬起头来吻了吻她的额,惹得她满脸红晕。
很高兴她又恢复回原先俏皮又带点任性的可爱模样。
他不爱看她伤感哭泣的模样,那会让他的胸口如火焚冰裂一般,比他毒发时还要更加难以忍受。
“既然你提醒了我,我看我还是马上离开好了。”
她眨了眼,随即做出推开被子要起身的动作。
“你要干么?”
他想都没想地就抛开方巾,用身体将她压回被褥间躺着。
“我以为你要我离开啊!”她露出无辜的表情。
“以后没我的准许,不可以任意离开,听到了没?”他捏了捏她的脸颊。
“干么捏人?”她挥开他的手。
“你的脸颊总是白嫩得要命,从你十岁开始,我就一直很想这么做了。”
他诚实地对她坦白。
“哇,你太过分了,竟然对十岁的我就有心怀不轨的意图了!”
她装出惊慌害怕的模样。
“乱讲!心怀不轨的意图,应该是这样才对!”他露出恶作剧的笑意。
她还来不及防备,他就猛地掀开被子,凉凉的空气瞬间袭上她一丝不挂的娇躯,惹得她尖叫连连,连忙想抢回被子。
两人像孩子似地打打闹闹,先前已熄灭的火焰,在玩笑似的肢体扭挣之间,悄悄地重新燃起。
笑声越来越低,笑意越来越淡,身体的热度却越来越高。
最后,房里除了玻恋拇⑸猓傥奁渌τ锒曰埃荷囱ǖ萌萌宋薹ê粝ⅰ?br />
不知道是谁的手,在无意中扯到了床幔,丝质床幔像水一般滑泄而下,遮住了床褥之间那对紧紧交缠、急于探索彼此、急于融入彼此的火热身躯……
第六章
众人怎么想都不明白,缇儿怎么会像是突然着了魔一样,没日没夜地跟着雁鸣飞研读草药医理,双双埋首于配药炼丹中?
众人也从来都不知道,缇儿除了对烹煮做菜有兴趣外,对于学医竟也有这种惊人的狂热及毅力。
“当年我教缇儿识字读书的时候,从来都没看过她这么认真奋发的表现呢!”
连何凤栖都忍不住感慨道。
只有雁鸣飞明白缇儿的心思。
他们这么的努力,是因为对彼此有了承诺,虽然不惧怕任何遗憾,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也绝不放弃。
然而,看着缇儿忙碌地在燠热的药炉前拌药,他就一阵阵心疼。
低头看着手中记载着天下奇毒的草药珍本,心中的焦躁之意更加浓重。
他要到何时才能化解身上的毒?
“你在想什么?”
忙到一个段落的缇儿,抹着额上的汗,坐到他身边。
他一脸莫测高深地瞧着她,瞧得她头皮有些发麻。
“喂,想什么想到傻了?”她推推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上古时代神农氏的故事?”
“嗯,怎么了?”
“相传种农氏尝遍百草并且记载分类,直到最后,尝到断肠草而亡。”
“……嗯,然后呢?”她迟疑地点点头。
“我记得以前曾经听人说过,神农氏吃到断肠草中毒后,在临死之前留下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他严肃地看着她。
“什么话?”
她屏息听着,猜想着他是不是因为那个断肠草而悟到了什么解毒的方法?
“他说……”
他顿了一下。
她不禁张大眼,下意识地倾身靠过去听。
他直直望着她的眼,而后低幽幽地说道——
“他说——这、草、有、毒。”
缇儿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眨眨眼,又眨眨眼,那四个字好像变得艰深异常,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啊?”
张着嘴,好半晌后她还是只能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声音,脑袋“砰”的一声忽然停顿,无法继续思考。
雁鸣飞稀奇地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呆滞表情,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赶紧撇过头去捣着嘴继续偷笑。
瞪着他不停耸动的双肩,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她被他耍了!
“雁鸣飞!你唬弄我?”
她气呼呼地跳起来。
雁鸣飞“呼噜”一声拔腿就跑,飞快撞开炼丹房的大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逃之夭夭,远远的还传来他的笑声。
“雁鸣飞!有种不要跑!再跑你今天晚上就别想要上我的床!”
缇儿冲到门口,大吼。
才一吼完,就发现好多人正站在练武场里,一片默然,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她。
缇儿也跟着愣住了。
她忘了炼丹房外,就是阁里的人习于练功切磋的练武场。
此刻,除了几乎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叔伯外,练武场上还有曾经追求过她的年轻人。
更不巧的是,阁里的两大头头——阁主何凤栖和二爷厉痕天,就站在人群之中。
虽然他们两人的表情很镇定,不像其它人般露出了难掩的惊诧之色,但在他们的眼中,她很清楚地瞧见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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