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舞郎》第5章


“这还差不多。”商圣伦教导果果,“不识货不要紧,就怕不认错。要我帮你叫杯可乐吗?”
“什么?你让乐琰喝一千块一克的美人泪,就让我喝一块钱一桶的可乐?”果果叹息着,“商圣伦,你实在太没人性了,你简直就是美色当前忘恩负义的典型,重色轻友这个词原来就是为你写的,想当初,你爬窗户进来时,是谁那么大度地把寝室让出来给你们两个幽——唔唔!”
“我给你调杯贵的,我给你喝黄金还不行吗?”商圣伦捂着果果的嘴皮笑肉不笑地说。
“黄金不必了,今天我所有的消费记你账上就可以。”
商圣伦笑着转身前,在果果背后反复比划了好几遍中指。(果然是一类人,连比划手指都动作一致。)
果果顺便拿过乐琰的杯子喝了一口,皱起眉,“嗯,这么苦你也喝得下去?真不知道这茶叶好在哪里。”她一边说一边把杯子摆回乐琰面前,看着她说,“有黑眼圈哦,昨天又在画室里呆了一夜吧?”
“有点投入,所以忘了时间。”乐琰晓得下面她又要开始注意休养的长篇大论,于是连忙举举手说,“我已经补过觉了。”
“胡说,我一直都在寝室,怎么没见你回来睡?”
乐琰没奈何地移开视线,瞟瞟商圣伦所在的吧台。果果才明白过来,促狭地说:“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乐琰有时候实在弄不明白果果这种近似于双重人格的表现神经,对外人冷若冰霜彬彬有礼,对他们几个熟识的朋友就特别话多,甚至还能佯装打情骂俏地开玩笑。要是让别人无意撞见,铁定以为她是另外一个人乔装的。
说“别人”,“别人”到,门被拉开,一阵悦耳的风铃声传入耳中。一定又是哪个逃课的家伙吧,现在还不到下课时间呢。
乐琰朝果果眨眨右眼,笑道:“你的熟人来了。”
果果回头看见那个身影,立即没好气地缩起脸来说:“不是熟人,是仇人。”然后念念有词,“上帝保佑他千万别过来,上帝保佑他千万别过来,”
乐琰说:“上帝没理你啊,他过来了。”
果果马上换词:“上帝保佑他马上摔一跤,上帝保佑他摔得四脚朝天。”
这次上帝听见了果果的祈祷,让她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一声巨响。末裔是滑了一跤没错,但是他没有摔得四角朝天,因为他抓住了送饮料的侍者,所以摔倒的是穿着溜冰鞋的侍者,而侍者手中的托盘以及托盘上满满一大杯色彩漂亮的鸡尾酒呢,自然全部飞到果果的头顶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侍者连忙爬起来,对一头一脸五颜六色的液体、可媲美凋色板的果果道歉。果果还来不及反应,忽然“喀嚓”一声,伴随一道白光——不妙的预感。果果飞快地回头,末裔刚把镜头盖合上,对着她笑。
然后他伸出手,从果果头上拿下一样东西说:“这根鸡毛很适合你。”
果果阴沉着脸,倏地将手伸到末裔眼皮下,“胶卷!”
“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才拍到这么精彩的镜头。”
“胶、卷!”
末裔将食指中指合并,在额际一挥,“乐琰,我不打扰你们了,拜拜。”说完,轻盈得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你给我站住!”果果跟在末裔后面怒吼道。
末裔“刷”地一回身,又是一道白光闪过眼前,他按着快门快乐地说:“这个表情不错。”
被闪光灯晃花了眼睛的果果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该死的末裔又拿走了她赖以生存的眼镜,“还给我,你这个流氓癞蛤蟆!”
“你不戴眼镜稍微好点,否则非常难看!”末裔掷地有声地吐出这么几个字,然后潇洒地一甩手,眼镜划着抛物线落在门口。
果果惨叫一声:“你给我记住!”就摸索着前往门口。幸好现在天还没黑,光线还能分辨。
就在她即将成功地捡起眼镜的时候,门开了,一只脚跨了进来,果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只脚,这只穿着匡威球鞋的脚——它竟然“喀喇”一声,把她的眼镜踩个稀烂。
“哎呀,抱歉,是你的眼镜吧?”脚的主人有一个好听的嗓音,是那种浑厚低沉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他还继续踩?还用脚碾来碾去?果果抬起眼,尽管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可是她知道,对方的脸上一定挂着和那个该死的末裔一样幸灾乐祸的笑容,因为——他是那个癞蛤蟆的同伙!
“雷磊,这里。”末裔的声音在身后喊着。
那个踩烂她眼镜的罪魁祸首应了一声:“你先到了呀?”就走过去,把那副残破的眼镜架子和眼前一片茫然的果果抛在门口。
幸好乐琰还在,只听她用同情的声音说:“我送你回寝室吧,免得你摔进下水道。”
“那个混蛋,以为弄坏我惟一的一副眼镜就可以阻止我竞选学生会主席吗?他以为泼一杯鸡尾酒就能让我知难而退吗?他以为区区几张大字报就能够磨灭我的志气吗?哼,雕虫小技而巳,我才不放在眼里。”
“小心台阶。”乐琰说。
“哦。”
“你惟一的一副眼镜刚才已经报销了,现在赶去配眼镜肯定来不及,而明天一大早就要参加竞选演说,你怎么办?”
乐琰的问题让刚才雄纠纠的果果思索了两分钟,“对啊,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没有眼镜,你那一千二百度的大近视可是连路都不会走。”乐琰说,“就算我可以帮你到演说厅里,那你上台怎么办?”
“就那么几步路而已,爬上台阶走到主席台然后开始说话,应该没问题的。”
“但愿如此。”乐琰这么安慰自己。
第三章
学生会的竞选仪式,在大礼堂举行,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已经座无虚席。
观众席上,有横幅、有标语、有彩旗、有喇叭,这架式不像是选举,倒像是演唱会。
几个学生在交谈着。
“我都准备好了,待会使劲鼓掌,瞧,药油我都带来了,不行抹一点?”
“我带了润候片,昨天排队买的。”
“我这儿有臭鸡蛋和西红柿,你们想拆淮的台?”
“我带了照相机——不过忘记买胶卷了。”
“你们千万记住哦,我上台给商圣伦献花的时候,赶快多照两张,我裱起来保存。”
前排的准备席,空出来一排位置,那是为参讲的选手留置的,现在他们都没有到场,全部在后台做准备。
在掌声中,二十四位竞选者按照号码排序一一上台演说。
演讲中的一个部分,就是介绍自己的能力和业绩,并阐述可以胜任该职位的优势和理由。号雷磊一下来,就是号乐琰。果果在她上台前比个手势说:“加油,你绝对是主席的最佳人选!”
这时候背后一个声音说:“还不一定呢。”
果果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谁在说话,淡淡地哼一声:“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进行到最后才会水落石出的,就像拿鸡蛋去撞石头,就算不做也知道结果肯定是什么了。”
话刚说完末裔的声音又近了一步,贴着她的后耳根说:“我怕你输不起。”
果果猛地回头,用力推开他说:“靠这么近干吗?离我远点!”
那个身影被他推得摔在地上,乐琰失声叫:“哎呀,圣伦,你没事吧?”
商圣伦惨痛地说:“果果,我没招惹你啊,推我干吗?”
果果一呆,末裔的笑声从几米开外的地方传来,嚣张得很。
该死的眼镜,该死的末裔。
乐琰把商圣伦扶起来,无奈地说:“我上台了,你们不要闹哦。”
远处的程亚彦用左拳击在右掌中,露出一嘴白牙道:“放心,他们闹的话,我就泰山压卵,搞定他们!”
乐琰摇着头走上灯光闪烁的讲台,留下后台中一群眼神中各自阴谋浮动的人。
周围一片蒙胧,果果只好安分地呆着,反正她也不是多么喜欢热闹的人,只要别人不来招惹她,她是无论如何不会主动跟不相干的人搭腔的;更何况台上的那个人讲得那么好,台下掌声一片,连她都忍不住鼓掌说:“完美,如果乐琰不是主席人选的话我把头割下来。”
商圣伦说:“你好像是第十二号?在这里鼓掌鼓得倒是起劲,演讲词准备好了没有?”
果果沮丧地笑了笑说:“准备什么啊,随便讲讲好了,你们都有特长优势,我除了会啃书之外就是发呆,进去了也没事可干。”
商圣伦的脸变形,“这么说来你根本就没有准备?喂,你和末裔的赌约解除了吗?他可是很认真的哟。”
果果无所谓地耸肩说:“每个人都各有特长啊,我不适合交际,他适合,就让他赢;等到考试的时候,他就要输给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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