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盗魔女心》第20章


——”水灵灵露出她不曾轻易示人的一面,她森冷微笑,豁了出去。“是痴人说梦。”
“你耍我们?”潇湘师太柳眉凌飞。
“我又说你们是猴子,谁耍谁啊?”
“丫头片子,逞口舌之能,可对你没半点好处,你别以为有黄金城主做靠山就想肆意横行。”青阳子嘴脸全变。
“我肆意横行?滑天下之大稽,我看,恶人先告状的人是你,青阳子,你外表一副道貌岸然,背地贩卖人口,开勾栏院吃软饭,这等下流事你以为没人知道吗?”原来她还念在他身份之尊忍他三分,事到如今,人家都不要脸了,她又何必替他留树皮。
“妖女,你血口喷人,拿出证据。”青筋爆起,恼羞成怒的青阳子动了杀意。
“不错,凡事要讲求实证,岂可随口诬人?”潇湘师太义愤填膺。
“老太婆,你不想我也把你和青阳子不可告人之事抖出来吧?”一对老不修,还同流合污呢!
潇湘师太满脸通红,银牙一咬,恨意遮也遮不住地刻在鱼尾纹里。
赫连负剑低语。“够了,小东西。”
这小魔女真是能干,只两句话便得罪了两个大门派的掌门,这下她在中原根本无法立足了。
“姐姐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水当当格格的笑声透亮透脆,从高高的桅帆处站出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转移了目标。
“你是谁?”一怒大师皱起白眉。
年事已高的他几乎早就不问世事,这一次要不是武当、峨嵋各掌门轮流出动来说服他,他绝无兴趣蹚这趟浑水。
这突然出现的女娃儿,年纪轻轻,却能在众多武林高手中神出鬼没而不被发觉,真可算是英雄女侠。
一代江山新人换旧人,他这趟或许来错了。
水当当恢复她绮年玉貌的粉嫩玉容,着一件素绸衫子,短裤、皮靴,足踝到膝盖上方各用两条皮绳交叉固定缠绕,最后在小腿后系上蝴蝶结,青春俏皮又可爱。
她像只鸟似飞身扑下,宛若天降神兵,又一刻不停地扑进水灵灵的怀抱。“姐姐!”
亲人重逢是件快乐的事,不过水当当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大腿可教那些年轻气盛的门下弟子们瞧直了眼,有的经不起刺激,两管鼻血长流而不自知。
年轻人乐得眼睛吃冰淇淋,卫道之士的老头们却纷纷发出冷哼,神情罩霜。
“你的人皮面具……”水灵灵劈头就问。
“嘻,”水当当娇憨地拧了一下腰。“我找到一个替死鬼——”她可就乐得轻松。
“太好了!”水灵灵忘形地拍手。
她们姐妹为了虚悬的明教教主之位吃了不少苦头,知道烫手山芋有人接,高兴得比捡到钱还开心,完全把一干人置之脑后了。
第九章
“你瞧,他来了。”水当当遥指一艘战船,俏脸尽是娇喜。战船破浪而来,船头飘着明教的火焰旗帜。
“咱们全教上下通通出动帮你助阵,够义气吧!”水当当手插蛮腰。
果不其然,明教四门、五行旗、五散人、左右光明使全威风凛凛地站在船梢,十大门派弟子不见号令,也只能干瞪眼让他们的战船靠近。
自古正邪不两立,就像猫碰上耗子非拚个你死我活一样,明教这种昭然若揭的行动激怒了所有自诩为名门正派的白道人士。
“弓箭手待命。”心怀怨忿的青阳子发出暗号。
潇湘师太见机不可失,灭魔剿魔全在这一时,她也快速地拔出长剑,准备做一殊死战。
南海门下见自己掌门已经行动,自是不敢怠慢,一时旌摇旗动,余下一些举棋不定的帮派首脑看见有人做先锋,亦不再迟疑。顿时战鼓动天,呐声如雷,嘈嘈切切的金鸣铁撞声直冲九霄。
明教教众也不含糊,全部倾巢而出。
峨嵋、昆仑诸派掌门围战赤手空拳的赫连负剑,胜之不武又如何?他们是豁出去了,这场战争他们只准赢不能输,万一落败,不止他们个人名誉扫地,就连各门各派的光荣传统也将毁于一旦。
混乱中,青阳子将水灵灵逼到船舷。所谓无毒不丈夫,被一语道破的私情令他在各大门派失了面子,这股怨气说什么他也要加倍讨回。
撇开一门宗师的身份,他非除掉她不可!
“纳命来,小妖女!”武功这玩意儿,水灵灵实在不行眼见战事如火如荼,每个人都自顾不暇了,又有谁能顾了她。
她慌而不乱。“杂毛老道,你想要我的命,你自信有这能耐吗?”
“魔女,你死到临头还嘴硬?把青雷乖乖交出来,本山人还可以考虑留你一副全尸。”
“好宽宏大量的慈悲心肠啊!杂毛老道,你当我水灵灵那么好骗——”她从颈项中掏出青雷。“本小姐有项毛病,你要我往东,我偏喜欢往西……你想要青雷剑,再投胎吧!”
他气得脸红红绿绿。“找死!”既然撕破脸,他便露出原来的狰狞面目,痛下杀手。
水灵灵轻盈躲过他一击,跃上船缘。
朔风吹得她衣裤都鼓胀起来。
她的脸上写着视死如归。“本小姐就算找死也轮不到要你动手,死老鬼,别忘了,你会死得比我难看,想想你回到中原后变成众人喊打的落水狗模样吧!”她格格而笑。
青阳子怒火攻心,一口气差点就顺不上来,他阴沉着老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置水灵灵于死地。
“杂毛道士,便宜你了!”她虽然很不甘心,不过谁叫自己的功夫不济,旱鸭子投水,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先学会游水。
倾她毕生最美丽的姿势,像只翩翩的蝶,水灵灵纵身跃入海中——
“小东西——”被逼到另个角落的赫连负剑狂吼。
只差那电光石火的一刻,他便可突破重围。赫连负剑被激怒了,他们竟敢伤她,他们——竟——敢——伤——她——
他的小东西不能出事,她必须好好的。
因为心神俱碎,肝胆欲裂,他的动作停了那么一拍。
高手过招岂容丝毫分神?他的身体顿时被数把利刃穿过。
鲜血怒喷出喉,衣襟登时湿了一大片。
赫连负剑目眶发红,愤怒比刀刃加身更念他难忍,他嘶裂地狂吼一声,真气如排山倒海贯注在那些反留他体内的武器,他是抱着一拚生死的决心,如猛虎出闸,只听见惨叫连连,伤他的人个个双眼暴凸,七孔流出黑色的血,经脉尽断,死状奇惨无比。
真气波及处,人人俱伤。
众人大骇,被震慑得目瞪口呆,竟没人敢再往身边靠。
赫连负剑看也不看一眼遍地的横尸,赤手拔掉身上的断剑残刀,无视汩汩外流的血柱,随即纵身跃入滔滔大海。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为两难,宁愿情殉,不离不分。
厮杀依旧惨烈……
这时,遥远的水平线外出现点点黑影,那是任无我精心训练的水师。
他接到苦头陀的示警,在燃眉之急赶了来——
雨雾茫茫,漫天飘飞,海上血肉横飞杀戮已告停止。
沙滩绵亘,海浪涛涛滚滚,仿佛世纪初开,天地一如恒初的宁静。
迷蒙的天空下,跪倒着衣衫皆湿的赫连负剑。
“谁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揍得他满地爬。”嗄黯的嗓子,粗哑难辨的咆哮。
他蓬头散发,发梢还滴着水,被盐水浸泡太久的眼睛红肿不堪,唇髭下巴煎熬出一天一夜未修剪的胡渣,他形容憔悴,脸色苍白。
自水灵灵落水后,他根本不肯上岸,任凭众人劝得唇焦舌烂,他只是疯狂,不要命的找。
“反正我已经是这副德性,也不差多挨你几拳。”傅小沉努力睁大自己乌青的眼眶,手轻触一边高高肿起的嘴角。“大哥,可以停止了,这样徒劳无功的搜索一点用都没有,你看咱们派出了多少人,日以继夜的打捞,就算被鱼啃得剩下骨头吧,大伙兄弟们啥也没找到,更何况你自己也只剩半条命。”
费尽力气,他们三兄弟才联手把赫连负剑从水中挟持上来,为止,四人全挂了彩。
任无我和屈不容见情况不对,一个藉口要清点伤兵损失,一个拿明教来当挡箭牌,各自带伤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乱没兄弟义气的撇下他这老实汉。
劝不回他大哥,回去肯定有顿乱棒拳脚伺候,但想劝回他死心眼的大哥……唉!倒不如一棒敲昏他还比较快。
做人好难呐!
赫连负剑面向大海,凝视来来去去的潮汐,一个劲地低语:“她是只旱鸭子,她怕水……这水那么冷,她怎么受得住……那小小的身子……”他用两手抱住头,痛不欲生地弯下身躯。
她怎么可以选择这样绝情的方式消失?怎么能?灵灵,灵灵,小东西,你太残忍了……
他的心因为痛到极点,已经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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