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钟荡寇黑太阳篇》第5章


肇事者立刻被发现。
高架上站着一只乌鸦。
左岳不费吹灰之力捏住它细短的脖子。
“啊,杀人灭迹啊……咳,英雄、大爷、好汉,我只是一只不起眼的乌鸦,要钱没钱,你要强暴我,人跟禽兽……不不……是动物,你不会这么饥不择食的对不对?我要胸部没胸部,要臀部臀部乌漆抹黑的,万一生出黑白两色的混血儿来,我……不要活了啦。”
“闭嘴!”左岳亮晶晶的眼闪砾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这鸟啼贱得会把人逼疯,“嘻,这样对它没用的。”一阵甜蜜的笑声传来,暗香处,一张纯净无暇、纤尘不染的俏脸冒了出来,她递了一块软糖放进乌鸦的水盘中,它果然立刻闭上阔嘴。
白衣雪衫的她站在乌鸦旁边形成强烈的对比,漂亮的脸蛋不像搪瓷娃娃的死板,像水做的人儿,皮肤透明清净,跟刚出生的娃娃一样柔嫩,让人好想摸一把。自然卷起的头发亮如黑瀑,框住她的心型脸,淘气又俏皮的模样,饱含甜姐儿的味道。
左岳长年冰寒的心居然泛起兵马倥偬的感觉。
“你收买人心的段数很高嘛。”她几乎没有变,身高也不见抽长,岁月在她身上就像停住了,跟他永远停留在固定时间的手表一样,“嘿嘿,小黑是我的拍档,要它闭嘴的惟一方式就是让它忙得没空饶舌。”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用食物塞住它的尖嘴长喙喽,让它想插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左岳不屑再把一只缺乏智商的蠢动物拿来当话题。
“为什么你在这里?”这个城市他没有一处不熟,却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这幢诡异的建筑和人物。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这是我家啊。”绿无暇还是噙着美好的笑容。“有规定这里不准住黄种人吗?好久不见,你长高了耶。”
在白种人的世界里,对黄皮肤的东方人还是存着许多排斥,美国有名的三K党就是这样。其实,这些威胁对绿无暇和她的姐姐们来说并不存在,担心更是多余的。
“是我走错地方了。”
这里的一切经过了又一次佐证,他确定当年见到的东西不是出自年幼的幻想,他不应该再生出迷惘来,他逼回心中的悸动,让蠢动的血液回到皮肤底层安伏着。
“怎么会?”
绿无暇不大能明白一个人的情绪起伏为什么能说变就变?还有,多年不见的他改变了很多,年轻气盛的脸上那抹孤冷叫人不好亲近,看不出来故人重逢的喜悦,看到她,眼睛里甚至还挟带一股子她说也说不上来的怨恨。
“我说是就是,你敢质疑我的话?!”她跟以前一样的烦人。“别跟来,否则我不敢保证不会把你捏死。”
看见她,使他想起这些年来他的生不如死。
“喂,你说的不明不白,我可不是你肚子里恶心的蛔虫,别吊我胃口。”
绿无暇正看店看得无聊,好不容易来个能帮她打发时间的人,就这样放他走?没门!为了不让自己继续灰暗苦闷得无聊下去,说什么她也要黏住这个从前的“大玩偶”。
左岳霍然转身,刚好挡住绿无暇直直往前冲的脚步,他的虎口打开,扇子大的手刚好掐准她纤细的颈子,将绿无暇推挤到圆柱前才停住。
吃完软糖的小黑见状,双翅猛拍作势要攻击左岳,它炯亮的眼珠升起不该属于禽类的怒焰。
“呱!”
“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要不然你会死得很惨!”左岳潜藏的劣根性开始沸腾了。
绿无暇喘不过气得抬头,眼中没有左岳想像的恐惧害怕。“你轻点,要不然被小黑啄破头皮,到时候会很丑的,”
“哼!算你胆子大,不过那只贪嘴鸟要是敢过来,别怪我把它的毛拔光,晾在大太阳下烤来吃。”他穷凶恶极的威胁奏效,蠢蠢欲动的小黑缩了回去,甚至用羽翼把自己的嘴脸遮起来,生怕有个万一。
这年头恶人满街跑,它还是自扫门前雪就好!主人!对不起了!!
第三章
哥本哈根的中央车站与闻名的吉波里公园只隔一条街,左岳把他的银色哈雷摆在街的巷子中,走进一幢茶色系,很有北欧古老风味的丹麦建筑。
从远处看,没有办法看出这幢建筑的特殊风采,要走近点,才会发现这建物内外都装饰着精细的雕刻,让人目不暇接。
这建筑的顶楼是他的大本营。狡兔三窟,“圣堂十三”是他的其中一窟。
十三是恶魔的数字,可是谁在乎,因为他们这个团体就有这么多人。
在好莱坞拍电影只要是需要高难度的特效,所有知名的导演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SPMl3。他们是这行里最顶尖的,电脑特效镜头旷日费时,可他们这些怪胎总是会将场面越玩越大,虽然大老板心疼他们花钱如水流,可是当复杂的技巧完成后,源源不断的钱潮滚滚而来,对他们又爱又恨的情绪就更上一层楼了。
“嗨,大忙人,怎么有空来?”主控室里埋头对着四十寸宽屏幕绘图的人自动过来跟左岳打招呼。
“给一瓶啤酒。”左岳一屁股坐上滑轮椅,把肩头的外套随便抛下。
外场的工作人员立刻捧来冰凉的生啤酒。
这个占地四百多坪的建筑有四分之二是模型创造跟摄制组,四分之一是动画师大展神通的主控室,剩下的是会议室跟休息娱乐处。
主控室里有一片偌大的隔音玻璃,室内的人能清楚看见场外所有情况。此时,身边洒满列印出来不满意图稿的人正拔下眼镜,疲劳地捏着鼻梁。
“喂,要不然你也放个屁,一声不响的,别来影响我的工作情绪。”
左岳把喝光的铝罐丢进垃圾桶,好一个空心投。
“你的超级金头脑塞住了?叫清道夫来帮你通一通臭水沟吧,人笨就别牵拖一些有的没的。”
眼镜男砸过来他的2B笔,被左岳夹住。
“别跟我提那小子,倒是你一脸便秘,敢怀疑我的专业,去你的!”打屁哈拉是一回事,他数位活电|Qī…shu…ωang|脑的名称可不是乱盖的,谁敢质疑,他绝对翻脸。
基本上,左岳是他们这群人的统筹,别看他什么部不管也不做,其实要负责所有盯监的工作并不容易。他们十三个人里有十二个怪胎,惟一正常的只有他这个风度翩翩的眼镜男,其实,就连黑太阳左岳也大有问题。
他们这票弟兄,不算好人也不是恶人,只是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人性的边缘人。
“哇,原来你躲到这里来,害我差点迷路,幸好我认路的本事还不坏,终于找到你了。”清脆的声音连同人是一块“蹦”到左岳跟前的,绿无暇居然手拎着扫把,过大的太阳眼镜滑落在她的鼻梁下,突然出现了。
那张可人甜蜜的脸左摇右摆的,除了对左岳的好奇不减以外,主控室的科技设备也多少吸引了她儿许目光。
“你是怎么进来的?”左岳开始把2B笔送进嘴巴无意识地咬着。
眼镜男也就是活电脑,先是挑高眉看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继而看见黑太阳的举动,唇边的兴味突然转浓丁。
只有最亲近黑太阳的人才知道,他向来面不改色,一整天几乎没有变化的表情是他的特征,他只有管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才会咬笔,心中波动越大,铅笔就会被啃得体无完肤。
他可是首次为了一个女孩子而出现咬笔症状喔。
“就这样一路逛进来,原来你是在这里混喔,挺有趣的呢。”自从左岳离开时间廊,她就跟了出来,要不是在马路上见义勇为得管了几件闲事,其实是应该早就到了。
她一层一层得从底楼逛上来,大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等她亲眼见识电脑里鬼斧神工的数位软体,就决定这里是个好玩的地方,她要待下来。
至于“时间廊”,那用不着操心,她出门前已经用琅铛大锁把门牢牢捆紧了,别说人,连蚊子苍蝇也别想飞得进去,“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想玩,找家中的大人陪你到游乐场所去。”她当这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菜市场?
“你说话很侮辱人喔,我哪里像小孩?”充其量只是身高不起眼了那么一点嘛。她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小姐了。
侮辱?他哪有。她那扁平的身材,没发育的个子,站到他跟前也只能平视彼此的眼,这样还不是小鬼是什么?
左岳不想陪一个黄毛丫头磨牙,他按下接连警卫室的擎钮,闪亮的屏幕上显示着每一楼层一间又一间的办公室、楼梯间、人口,他能清楚地看见警卫接听通话时错愕的表情。
警卫和完善的监视系统让他能安心地掌握手中的科幻世界,不容许出一点差错。
他正在忙着连线时,想不到绿无暇也没闲着,她居然趴在活电脑眼镜男的大腿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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